那一瞬間，鄭綠芽感覺到脊背生寒。
那樣恐怖的眼神，極強的壓迫感，讓她渾身都有些發顫。
半晌，她只能支支吾吾地示弱，“我、我只是隨便說說……只是想讓你對我好一點，我肯定不會讓姐姐這麼做的……”
她這才正面意識到男人的脾氣——
果真如同姐姐說的那般，只可遠觀。
靠得太近，是會受傷的。
傅辰年顯然沒了耐心，扔下手中的鋼筆，“說吧，想要幹什麼？”
鄭綠芽這才鬆口氣，說道：“你陪我出去轉一轉，就去外面那個步行街轉一圈，我保證以後不會再來煩你，好不好？”
傅辰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起身，“走吧。”
鄭綠芽沒想到他這麼爽快，立刻興奮地跟在他的身後。
車子很快就到了步行街。
鄭綠芽下了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傅辰年身邊。
她想要去挽他的胳膊，但被男人默不作聲地避開。
她也只能夠作罷，緊緊地貼着他，“我們要不要去那邊吃點東西？”
說着，她往步行街那邊的店面看了一眼，迎面看到一對帥哥美女帶着一個小男孩走來，出於對美的本能，下意識就感慨了一句，“這一家三口顏值好高啊……”
“誒？”鄭綠芽愣了一下，“……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像你的老婆？”
傅辰年腳步猛地頓住，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就看到宋歡跟司聞帶着宋書言三個人在街上——
他們應該是在買東西吃，司聞抱着宋書言，宋歡走在前面，手裏拿着一次性的餐盒，裏面是紅油油的一片，看着就很不健康。
她笑盈盈地給宋書言喂東西吃，司聞騰不開手，示意宋歡也給他喂一個。
宋歡想了想，把手裏的筷子給了宋書言，讓宋書言餵給司聞。
傅辰年用力扯了一下領結，看到她沒有親手喂司聞吃東西，心裏的鬱氣這才稍微消散了一些。
鄭綠芽忍不住挽上他的胳膊，發出一聲感慨，“原來這就是宋歡啊，總是聽別人說起她，還真擔得起海城第一名媛的稱號，可惜宋家破產了……”
她沒有見過宋歡，但以前經常聽到她的名字。
宋家還沒有沒落的時候，宋歡在圈子裏面就十分出名。
她長相漂亮，一首都有海城第一美人的名頭，據說比圈子裏那些女明星長得都還要好看。
宋乘風作爲海城首富，最得意的事情，除了他的事業之外，就是他那個漂亮得讓人多看一眼都覺得心動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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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綠芽一首都覺得這只是誇張的說法。
畢竟宋歡是首富千金，可能大家都只是看在錢的份上恭維一番。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鄭綠芽自己就是女人，女人打量女人的眼光總是格外細節。
就連她都不得不承認，即便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宋歡就那麼站在人來人往的美食街，西周都是濃重的煙火氣，都掩蓋不了她那張漂亮的臉蛋。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自從宋歡出現後，傅辰年就沒有說過話。
那雙深眸定定望着那個方向，眼底似乎有沉沉的海嘯在涌動。
“傅總……”
鄭綠芽剛要開口，傅辰年就大步朝那三個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
不遠處，司聞正笑着吃掉宋書言遞過來的牛肉丸，“有點辣……不過挺好吃的。”
宋歡在一旁叮囑，“好了，不許吃太多，不然肚子會痛的。”
宋書言咂了咂嘴，想吃，但又不想不聽媽媽的話。
司聞看出他的小情緒，嘴角笑意更深，“別撇嘴了，又不是以後都不讓你吃了，只要你身體好好的，下次再讓媽媽帶你出來吃？”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宋書言才會表現得像個孩子一樣。
他本來就過分聰明，這就意味着，老天在給他這無與倫比的天賦的同時，也會收走他一部分天真和快樂。
他不想磨滅他這少見的孩子氣。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低沉冷漠的嗓音：
“這麼晚了，還在外面？”
傅辰年一身黑色風衣，看不出什麼品牌，但看得出價值不菲，身材本就高大筆挺，更是顯得出類拔萃。
尤其他顏值不俗，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更是惹人注目。
他走到宋歡面前，掃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蹙眉道：“你就給宋書言吃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司聞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傅總。”
宋歡也皺起眉頭，“你怎麼在這？”
她看到他身後的鄭綠芽，年輕漂亮，一下就明白過來，舒展了眉頭，“既然是在約會，那就好好陪人家，不用來跟書言打招呼了。”
傅辰年嗤笑一聲，“他是我的兒子，我想跟他打招呼，還需要你的同意？”
宋歡抿了一下嘴角，臉色難看。
宋書言連忙從司聞懷裏跑了下來，抱住宋歡，揚起小臉對傅辰年怒道：“不許你兇我媽媽！”
見狀，司聞也冷聲道：“傅辰年，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別當着孩子的面爲難啊他媽媽！”
傅辰年眸光閃了閃，神情有些晦暗。
倒不是因爲司聞的警告，而是宋書言看他的眼神……
那樣的排斥、那樣的警惕。
跟他看司聞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他那麼信賴司聞、在他身邊笑得那麼開心，他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卻這麼厭惡他！
那是不是說明，宋歡也一樣。
她更喜歡待在司聞身邊，而看到他，她只會厭煩？
甚至看到他跟鄭綠芽在一起，她也沒有半點波瀾。
他們從前在一起的時候，宋歡是出了名的醋罈子。
任何試圖想要靠近他的女生，都會被她出奇的佔有欲嚇跑，而且她從不爲難那些女人，只把壓力給他。
或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保持了不近女色的習慣，這麼多年，依然沒有改過。
他也的確不是那種無法自控的男人，所以哪怕他這三年從來不碰陳琦月，她也從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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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立刻將宋書言抱了起來，安撫他，“沒事，媽媽沒事……”
她親了親他的額頭，隨即面無表情地看向傅辰年，“一週的時間還沒到，希望你不要動不動打擾我跟書言的生活，還是回去好好約你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