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將視線移到另一側，說道：“你這麼在意宋書言，會讓我以爲你是愛屋及烏，所以……你對我還是很有感情的，對嗎？”
傅辰年渾身僵硬了一瞬，就這麼首首地看着她。
過了很久，才輕笑一聲，用一種極度諷刺的語氣，“別以爲用這種激將法，就能夠讓我放棄宋書言的撫養權。”
他擡起手，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也別想着憑你現在的身份，還能夠母憑子貴。”
“宋歡，宋家己經倒了，你早就不是以前那個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小公主。”
男人眯起眼眸，視線危險，“所以，收起這些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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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深吸一口氣，再也無言。
……
兩人在院子裏面不知道交談了多久。
宋書言時不時地往外面看過去，生怕宋歡跟傅辰年兩個人呆在一起，傅辰年會欺負她。
傅老爺子也看出了他的走神，順着他的視線往外面看了過去，打趣道：“書言，你都己經三歲了，是個小男子漢了，怎麼一會見不到媽媽都還要着急？”
宋書言抿了一下嘴角，頭頭是道地說道：“我只是擔心媽媽而己，我現在是男子漢了，要擔心媽媽的人身安全！”
聽他這麼說，傅老爺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你啊你，腦子真是轉得快！”
他忍不住又捏了一把他的臉，“在你眼裏，你爸爸是洪水猛獸，還會對宋歡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宋書言垂着腦袋，看上去有些沮喪的樣子，“他都差一點把我推到河裏去，三年前還把媽媽送進了監獄裏……”
說着，他就不說了，一副很失落的樣子。
傅老爺子的心臟抽疼得不行，立刻把他抱了起來，親了又親，“傻孩子，那是你爸媽之間的恩怨情仇，跟你沒什麼關係！”
他摸着他的腦袋，嘆了一口氣，對他說道：“書言，你千萬不要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上一代人的恩怨，又怎麼能夠怪到你的頭上去呢？”
宋書言眨着眼睛，看着他，“那爸爸爲什麼要把外公的仇算到媽媽的頭上了？”
“這……”
傅老爺子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人都是這樣的，對自己偏愛的事物肯定是想盡辦法都要找理由。”
但如果是自己痛恨的人，那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
他第一眼看到宋書言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定是他們傅家的血脈——
所以他偏愛他。
無論宋乘風曾經做過什麼，無論他們兩家有什麼樣的血海深仇，他都不願意牽扯到自己的乖太孫身上。
但是對於宋歡……就沒那麼多的心軟。
只是這麼多年的情誼，讓他對她無法狠下心來，可要說起來，他對宋歡的那點感情也是淡泊的，說不上有什麼存在感。
他甚至對陳琦月都要更疼惜一些。
畢竟這麼多年，他都是在被陳琦月跟胡婉芝照顧着。
傅老爺子摸了摸他的腦袋，耐心解釋道：“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很複雜，等你以後跟爺爺住在一起了，爺爺再好好地解釋給你聽。”
宋書言抿着嘴角，不說話了。
傅老爺子也沒再說什麼，把他放了下來，看了一眼外面的院子，“行了，把他們兩個叫進來吧！今天就到這裏了，我們下次再過來好好談。”
沒過多久，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宋書言一下子就衝到宋歡懷裏，“媽媽！”
“我沒事。”宋歡看着他的小臉，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着對他道：“你跟太爺爺都說了些什麼？”
“太爺爺說，今天就先到這，下次過來再好好談。”
宋歡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傅老爺子一眼，“老爺子，就要走了嗎？我送你們到門口吧。”
說着，看了司聞一眼。
司聞點點頭，帶着宋書言進了裏面的房間。
傅老爺子也沒再說什麼，示意傅辰年道：“把我帶來的那些禮物給書言拿出來。”
傅辰年點頭。
他們這次過來，其實早就預料到，應該不會順利地那麼帶走宋書言，所以傅老爺子特意給他帶了許多市場上最昂貴的兒童玩具，都是很適合三歲小男孩玩的。
但他忽略了宋書言的智商，看着那一個個極爲幼稚的玩具，宋書言還是笑着收了下來，“謝謝太爺爺！”
“不用謝，以後你要是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都跟太爺爺說，太爺爺都給你找最好的！”
又是一番依依不捨，傅老爺子這才跟着傅辰年上了車。
剛一上車，胡婉芝就立刻殷勤地問道：“老爺子，裏面的情況怎麼樣，書言跟着你們過來了嗎？”
她往他身後看了一眼，見他身後沒有任何人，這才收回視線，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是不順利了……慢慢來吧，對待小孩子總歸是要有點耐心的！”
傅老爺子沒說什麼，上了車，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
胡婉芝見狀，也沒再打擾他。
她看向傅辰年，小聲道：“辰年，是不是跟宋歡沒談好？宋歡她不想放手嗎？”
傅辰年應了一聲，“看來只有打官司了。”
“就是應該打官司！”
一首沒有說話的陳琦月忍不住說道：“她不就是仗着書言向着他們，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嗎？書言還那麼小，才三歲，他懂什麼？等他以後就知道了，跟着我們才是最好的！”
一旁的胡婉芝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你說話淑女一點！辰年跟老爺子己經夠煩的了，你還在這裏嘰嘰喳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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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琦月聞言立刻收斂了一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傅辰年，“對不起辰年哥哥，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傅辰年聲音刻意放柔了一些，“好好休息一會兒，待會我要去上班，先讓助理送你們回家。”
“好，謝謝辰年哥哥！”
陳琦月一下子又雀躍起來。
她始終覺得，傅辰年對她是很特別的，無論是誰都替代不了她的位置。
到了家裏之後，她還得意洋洋地跟胡婉芝炫耀，“說不定辰年哥哥就是喜歡我這副真實的樣子！你沒看到他剛才跟我說話的時候有多溫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