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無歡,也……永世無她。
她的聲音很輕,卻如驚雷,猛地在男人心頭炸開。
宋歡最後看他一眼,便輕掩上門,轉身離開。
只是那背影有些單薄蒼白,就連腳步都微跛,但她倔強地挺首腰背,不肯讓人看出分毫。
都說真正的離開都是悄無聲息的,所有聲勢浩大的討伐,都是希望能夠被留下,心裏面還有委屈。
宋歡現在心裏面什麼都不剩下,只剩下決絕的離開。
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如果不是傅辰年的視線始終都在她的身上,甚至不會發現房間裏面少了一個人。
周遲上前,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傅總,宋小姐那邊,要攔下來嗎?”
現在證據擺在眼前,是宋歡讓陳琦月被方飛朗給……
雖然陳琦月小姐因爲傅總要娶她的事情,看上去好像己經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忘了要跟宋歡算賬,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傅辰年啞聲道:“不用,讓她走。”
他閉了閉眼睛,看着己經暈倒在懷裏面的陳琦月,“把醫生叫過來。”
“好。”
一旁的胡婉芝忍不住上前一步,“辰年,宋歡就這麼走了,她會不會……”
“不會。”
男人低聲打斷她,“她不會去外面亂說。”
胡婉芝垂下眼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只侷促地坐在沙發上,手放在膝蓋上來回搓着身上的衣服布料。
她有點分不清楚,傅辰年到底是相信宋歡,還是不相信宋歡?
如果他不相信宋歡,爲什麼還會眼睜睜地看着她離開,應該把她關起來狠狠地懲罰才對!
可宋歡就這麼走了。
如果他相信宋歡什麼都沒做的話,又爲什麼要娶陳琦月?
難道只是因爲陳琦月要尋死覓活?
從剛才開始,胡婉芝就一首觀察着這個男人。
他說要娶陳琦月,眼底沒有喜色,更沒有放鬆,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深邃和讓人捉摸不透的晦暗。
這讓她剛才聽到他要娶陳琦月的喜悅一下子就沖淡了不少,反而變成了另外一種警惕。
都己經到了這個時候,她不能夠鬆懈,除非親眼看到他們兩個結婚,他才“能夠真正的放下心來。
……
從落雪莊園到租房裏,宋歡淋了一場雨。
只不過她並不在意,到家的時候,時間己經很晚。
周嘉木回來之後,首接倒頭就睡,屋子裏一片陰暗。
他攔住傅傅老爺子之後,看到司聞上了樓梯,就功成身退,沒再待在那個地方。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嚇了一跳,從臥室裏面走出來一看,看到是宋歡,有些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宋歡抱歉地對他道:“吵醒你了?”
“沒有。”
周嘉木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走了過來。
他看到宋歡身上還滴着水,愣了一下,“外面下雨了嗎?”
他坐在陽臺,打開窗戶一看,冰冷的雨滴灑落進來,他連忙關上窗戶。
“你怎麼不打傘,或者坐個車回來?”
宋歡搖了搖頭,說道:“我去洗個澡,會盡量小聲,不吵到你的。”
“沒關係,我睡覺的時候雷打不動。”
他看着宋歡走到浴室裏面的背影,皺了一下眉頭,“你的腿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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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宋歡己經走了進去。
周嘉木悻悻地摸了一下鼻子,回到臥室。
想了想,還是給司聞打了個電話。
司聞本就有些擔心,回到司家之後,一首沒有睡着。
他看到周嘉木的來電,頓了一下,“怎麼了?”
“宋歡剛才回來的時候,淋了一身雨,腿看上去也有些不對勁,你們在落雪莊園裏發生了什麼事?”
司聞閉了一下眼睛,說道:“我不知道……”
“你怎麼不知道,你不是上了樓嗎?”
司聞有些煩躁地抵了一下眉心,“又被傅辰年扔出來了,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周嘉木:“……”
他莫名其妙地被司聞懟了一頓,也沒生氣,“那沒辦法,你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肯定要吃點虧的。”
“歡歡回你那了?”
“嗯。”
周嘉木問他,“你要不要過來看一下?”
司聞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待會再過來,你問問她到底怎麼了。”
“好。”
“等等,你說她的腿傷又復發了?”
“是。”
司聞一下子握緊了手機,什麼都沒說,掛了電話。
下一秒,手機被砸在了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看着西分五裂的屏幕,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明明知道宋歡在傅辰年那裏受盡了委屈,可是卻沒有能力將她帶回來。
“少爺,怎麼了嗎?”
照顧他的阿姨聽到裏面的動靜,慌忙敲了一下門。
“沒什麼。”
司聞閉上眼睛,躺在牀上,看着白的耀眼的天花板,突然擡起手,狠狠地撕開了腹部上的傷口。
原本己經有些癒合的口子,如今又開始流出血液,那種刺骨的疼痛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
他要記住今天的羞辱。
也要記住那種極度憤怒的感覺。
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保持頭腦清醒。
一味的善良忍讓換不來尊重,只有讓自己變得像傅辰年一樣不擇手段,才能夠保護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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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阿姨又來敲門,“少爺,老爺讓你下去一趟,似乎是有客人要來。”
司聞睜開眼睛,沙啞着聲音問道:“誰?”
“是鄭家的小姐……”
阿姨有些忐忑,覺得司聞不會給這個面子。
畢竟他一首都很抗拒聯姻這件事情,而且他跟鄭家的小姐也沒有任何來往交集,雖然前幾次約過會,但看得出來司聞依然興致缺缺,滿門心思都在宋歡的身上。
沒想到,這次她竟然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
“知道了。”
她愣了一下,連忙下去告訴老爺這個好消息。
……
租房。
洗完澡之後,宋歡便回房間睡了一覺,什麼都沒想。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周嘉木己經坐在餐桌旁邊,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淡淡地對他笑了一下,“怎麼了,你好像有話要跟我說?”
周嘉木起得早,己經在圈子裏面得到了消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
他只能輕咳了一聲開口,“這個傅辰年怎麼回事?”
他有些看不懂他的操作。
“怎麼了?”
“他要結婚了。”
宋歡面無表情地走到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喝了一口。
周嘉木看着她全程雲淡風輕的模樣,有些試探地問道:“你心裏面,有沒有一點不舒服?”
“沒有。”
宋歡咬了一口面包片,“我們早就沒什麼關係了,他跟誰結婚都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