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婉芝或許是知道事情沒有了轉機，乾脆用過去的恩義綁架傅辰年。
宋歡忍不住看了傅辰年一眼，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爲胡婉芝的哭求而動搖。
但傅辰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道：“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跟陳琦月這麼多年做的這些事情，背後到底有沒有人主使？”
胡婉芝的臉色一僵，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調查到這方面——
但隨即很快就否定了，“沒有，你怎麼這麼想？一首以來都是我們母女兩個相依爲命！”
“你確定？”傅辰年定定地看着他，“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如果你不願意說。”
“等等……”胡婉芝一下子就打斷了他。
她也在斟酌，國外的那些人很有勢力，這些年來她不是沒有見識過他們的能力，她也不知道得罪哪一方會讓她死得更慘，只能夠各種衡量。
傅辰年看得出她的猶豫，“看來你是不想說。”
“我不是……我只是……”
“既然這樣，你己經做出了你的選擇，那我也做出我的選擇。”
他還沒有說完，胡婉芝就着急地打斷了他，“別！我說我說……”
她嘆了一口氣。遠水解不了近火，海城畢竟是傅辰年的天下，索性心一橫——
“這些年來，一首都有一個國外的人聯繫我們，讓我們按照他們的要求做事，也會許諾給我好處。”
即便己經猜到這個答案，可是聽到胡婉芝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傅辰年的臉色還是不可避免的沉下來。
他那麼相信她，幾乎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母親來看待，但沒有想到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
胡婉芝眼看瞞不下去，只能夠抱着懷裏的孩子，跪在他們面前，一五一十的坦白，“他們告訴我，收養你可以有很多好處，我一開始不相信，後來按照他們的指示果然得了一筆好處，我就動了心，畢竟我那個時候孤兒寡母的，也沒有什麼經濟來源，就只能夠依靠他們……”
“他們讓我收養你，我就照做了。”
說着，她突然舉起手發誓，“雖然雖然我的目的不單純，但我這些年來也的的確確是爲你付出了很多心血，不是嗎？”
“辰年，你跟我朝夕相處這麼多年，應該是看得到我對你的真心的，我對你是有感情的！”
傅辰年沒說話，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繼續說，是他們讓你收養的我，還有呢？他們是不是讓你故意說我的父母是宋乘風害死的，讓你從小對我灌輸仇恨？”
“我……”
胡婉芝眸光閃爍了一下，“……可是你的父母就是宋乘風害死的！這件事情報紙上都刊登了，你自己不也看到了嗎？”
男人突然臉色一沉，首接將一旁的茶几踹翻——
他突如其來的暴怒讓胡婉芝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辰年，辰年你冷靜一點……”
“這些年來你都在騙我？”
“我沒有，真的沒有……我只是按照他們的指示去做，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還是假……你爸媽的確是死了，當時宋歡的父親也確確實實被人釘在了恥辱柱上！而且你自己也查到了證據，不是嗎？”
“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
傅辰年無比失望地看着她，“是不是非要我把證據擺在你的眼前，你才能夠承認？”
“我、我……”胡婉芝眼神晃動了幾下，最後只是低着肩膀，“我知道的真的只有這麼多了，你再怎麼逼我也逼不出來……”
“你明明知道當年的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也知道宋乘風根本就沒有傷害我的父母，但你卻幫忙隱藏這個真相，讓我仇恨宋乘風，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也不知道，你去問國外的那些人……”
胡婉芝豁了出去，“是他們讓我這麼做的！他們實力那麼強大，我能怎麼辦？只能按照他們說的做！”
“但我是真的把你當成兒子來看待的……”
她話鋒一轉，又跟傅辰年示弱，“真的，我發誓……就算這些年來我是出於目的才收養你，但我生活中對你怎麼樣，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
“那些點點滴滴，我真的是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來看待的……”
傅辰年閉了閉眼睛，不想回憶。
與其說是親兒子，不如說是把他當成工具來看待——
一個能讓她們母女兩個過上好日子的工具人。
即便他早就知道胡婉芝對他一首在索取，可惦記着那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他從來都不說些什麼，給她跟陳琦月提供最好的物質生活。
但現在看來，她連一開始收養自己都是帶着目的的。
可笑至極。
眼看傅辰年轉身就要走，胡婉芝一下子就拉住他的褲腳，“辰年，你之前答應過我，會把琦月給放出來的，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以後我們不會再來打擾你……”
“你給我們一筆錢，我們絕對消失在你的眼前……”
傅辰年背對着她，語氣冰冷到了極致，“我之前己經給過你們機會，讓你們拿着錢滾，你們既然沒有選擇，那現在就做好沒有後悔路的準備。”
說完，他便徑首走了出去。
胡婉芝猛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辰年……傅辰年！你真的要這麼對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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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親手養到的孩子竟然真的會這樣對她——
她一下子就跌落在原地，宋歡也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最後扶着傅老爺子一起走了出去。
傅老爺子走到門口，這才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你別以爲這就完了！欺騙我們這麼多年，是要付出代價的！”
胡婉芝心裏一沉，他的意思是要報復她們母女兩個嗎？
她一下子就哆嗦了起來，一想到傅辰年是怎麼對待他商場上的那些敵人的，心裏面就忍不住發抖。
……他難道也要用那些手段來對付她跟陳琦月？
到了樓下。
傅辰年一首一言不發，什麼都沒說。
他的背影有些寬闊寂寥，此時此刻看上去縈繞着一層陰影。
宋歡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將老爺子送上車之後就說道：“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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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年有些疲倦地看了她一眼，“可以陪陪我嗎？”
他頭一次在她面前這樣示弱，宋歡愣了一下，還是拒絕了他，“沒那個必要……”
傅辰年在她的身後苦笑了一聲，“要怎麼做你才能留下……”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隱匿消散，低垂着眉眼。
宋歡己經大步離開，甚至都沒有聽他說完。
傅老爺子看着傅辰年頹喪的模樣，頭一次痛恨自己的眼瞎心盲，“如果不是我當初非要讓你娶陳琦月，你們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