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縱然是這麼說，但是她心裏面也清楚，陸明疏沒有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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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有理由騙她。
她不願意相信，只是不願意讓她跟傅辰年本來就複雜的關係中再多加一道難題。
她跟他己經不可能了，所以他最好是對她無情無義，這樣斷的最乾淨。
陸明疏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心中的想法？
“我原本以爲辰年是最無情的，現在看來，你才是最狠心的那一個。”
“是嗎？”
宋歡笑了一下，慢慢地說道，“我無情？我從來就沒有主動傷害過他，一切傷害都是他帶給我的，我甚至連報復都沒有，只是想過自己的生活，在你眼裏。我卻是絕情的那一個？”
宋歡苦笑着看着他，“你是他的朋友，你幫他說話我能理解，但你是不是太過於雙標了一點？”
“對我太過於苛責，對他太過於寬容了？”
“他才是那個一首傷害我的人，如今他真心實意悔過，難道我就要原諒他，我又做了什麼呢？我傷害過他嗎？”
宋歡反問他，“我不過是遠離他，你卻說我才是那個狠心無情的人，陸明疏，你對我是不是太有偏見了？”
陸明疏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這樣回答，一時之間有些怔愣，啞口無言。
她說的沒錯，他的確是站在傅辰年的立場上，對她頗有微詞，只覺得她傷害了傅辰年。
但他忘記了，如果他是宋歡的好朋友，又或者是她的親人，知道他們過去的所作所爲，都不會願意讓宋歡原諒傅辰年。
甚至是傅辰年的親生兒子，都極力反對他們兩個重新複合。
陸明疏一下子就無話可說，過了很久才道：“抱歉，是我有點意氣用事了……”
宋歡沒有理會他，而是看着自己的那張照片，還有點着香爐的靈臺，笑了一聲，“沒有想到他竟然還相信這些東西，我還以爲他會放我的黑白照……”
“他捨不得。”
陸明疏首截了當地說道：“哪怕他心裏面很清楚，那個時候的你生存機率很小，但他也不願意認爲你是死了，所以靈臺上的照片也是你最生動鮮活的時候，他覺得你還會活過來。”
“都己經用這種方式來祭奠我了，竟然還不肯承認我那個時候跟死差不多。”
陸明疏笑了笑，“他要是真的能夠這麼想的話，也就不會做出那麼極端的舉動。”
他帶宋歡去看靈臺下面那盛滿了鮮血的木質皿，剛一拿出來，宋歡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覺得很驚悚對不對？”
陸明疏看着她的表情，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情緒。
“你只是看着就有點受不了，但當時辰年是將自己的血全都灌注到裏面，幾乎每天都要來這麼一次……”
“他是不是瘋了？”
“他瘋沒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要是再繼續那樣下去，你不出現，他有可能真的下去陪你。”
陸明疏靜靜地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他過去做了很多的錯事，但是……”
他頓了一下，誠懇地說道：我“只求你能不能也站在他的立場上想一想，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
“你沒必要真的原諒他，但至少不要這樣拒他於千里之外，我真的擔心他有一天撐不下去。”
宋歡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似乎能看到傅辰年坐在這個地方，用匕首割着自己的手腕放血的模樣。
“……這些全部都是他的手筆？”
“是。”
陸明疏看她的態度似乎有所鬆動，表情也緩和了一些，“我知道你不是那麼絕情的人，對吧？”
宋歡的眼神微垂，看着這張用紅花木雕成的木桌，又看了上面放着的銅盆裏面，還有滅了有一段時間的香火，上面就是她的照片。
就算後來傅辰年知道那是騙人的，也沒有毀掉這個地方，而是將她的照片每天擦得乾乾淨淨。
只是把那晦氣的靈符全都撤掉，看得出來，他是仔細呵護着這一片地方。
陸明疏也有些動容地說道：“他知道那個道士是騙人的，但是你真的回來了，就算不是因爲那個道士的原因，但是傅辰年還是有了敬畏之心，所以也沒有破壞這個地方……”
“是嗎？我還以爲他是故意留着，想讓我心軟的。”
陸明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着面無表情的宋歡，爲傅辰年解釋，“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用這種方式留下你，只是我擅作主張，想讓你看看他對你的心意。”
宋歡當然知道，如果他真的想那麼做的話，早在一開始就會帶他來看這些。
但傅辰年沒有，說明並不是他的意思。
宋歡淡淡地看着陸明疏，“你這樣擅自主張，難道不怕他找你的麻煩？”
“只要你願意回到他的身邊，這一切努力都是有意義的。”
“你說的很好，但我還是選擇拒絕。”
宋歡想了想，很果斷地回答了他。
陸明疏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了起來，“……你說什麼？”
他還以爲自己剛才說動了她，沒有想到宋歡還是這麼堅決。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我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了。”
她剛才的確有所觸動，但一想到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還是忍不住拒絕了他。
“我跟傅辰年己經不可能了……時間己經不早，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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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便起身要離開。
陸明疏看着她的去向，眼神一沉。
宋歡剛走到前廳，前面的門突然被關上——
她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剛要去問陸明疏，一轉頭卻看到咳嗽了一聲的傅辰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
“抱歉，我沒想到他會讓你過來，也沒有想到……你會過來。”
宋歡一頓，“你什麼時候來的？”
“陸明疏讓我過來的，他說你有事要跟我說。”
宋歡突然就明白什麼，“他騙了我！”
說完她便轉身去開門，果不其然，門己經被鎖上了——
宋歡一下子就被氣笑了，猛地捶了一下房門，“陸明疏，開門！”
外面當然是沒有人回答她。
她怒氣轉身，看着傅辰年的眼睛，傅辰年立刻解釋道：“抱歉，我不知道他會這麼做。”
說完，他立刻要去給陸明疏打電話，卻發現自己沒帶手機，有些無奈的看着宋歡一樣，“抱歉……”
“除了這兩個字，你還會說別的話嗎？”宋歡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這種時候，你不在醫院好好躺着怎麼突然回來了？你的身體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