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言以爲到了這種時候,他會跟自己解釋,會跟他好好說,他並不是什麼殺人兇手。
可沒有想到,他最在意的事情,居然是宋歡怎麼看他。
宋書言,沉默了很久,對他說道:“她什麼都不知道,我跟司聞都不會讓她捲入這樣的事情當中,以後她會過她最平靜的日子……”
“你有沒有想過,維斯家族那邊會讓你過安穩日子嗎?”
傅辰年看着他的眼睛,“你比我更清楚他們的行事作風,他們的掌權人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明白,你覺得他會放過你?”
“不愧是親父子,他心裏面想什麼你都很清楚。”
傅辰年突然笑了一聲,“我們兩個也是親父子,你心裏面在想什麼,爲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
宋書言只能後退一步,不想再看他,“不管怎麼樣,他們都給我提供了很多幫助,而你永遠都只會嘴上說!但過去帶給我跟媽媽的那些傷害卻是真實存在的!”
“所以,沒有一個贖罪的機會嗎?”傅辰年又輕聲問了一句。
他分明己經知道答案,但還是帶着答案問他問題。
宋書言背過身去,“只要你想,就不存在有什麼機會,這是你的事情,要不要原諒才是我跟媽媽的事情。”
傅辰年點頭,“你今天過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
“我今天過來,是想讓你知難而退!”
宋書言看着他的眼睛,“你畢竟是海城的首富,如果你願意自首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減輕刑罰。”
傅辰年笑了一下,“在你的眼裏,我就有那麼差勁,沒有任何反擊的辦法?”
“不是說你差勁,而是我們的證據實在太充分,你不可能逃過審判的。”
宋書言似乎對自己跟司聞都很有信心,“畢竟看在父子一場,所以我才來告訴你,不要做無謂的掙扎,這樣大家臉上都好看!”
傅辰年揉了揉他的腦袋,“只有在這種時候,你才會承認自己是我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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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言後退一步,將頭扭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其實我一首想明白一件事情。”
“什麼?”
“你跟掌權人的關係,他爲什麼那麼對你?”
宋書言一首搞不清楚這一點。
掌權人是他的親爺爺,他對他一首來都還算不錯,看得出來對他照顧有加。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他爲什麼這麼多年都把傅辰年扔給他的那對養父母不聞不問?
就算是他想鍛鍊他、測試他,可他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
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爲什麼傅辰年的養父母竟然也就這麼輕易的接納了他?
這其中有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細節,他想要弄清楚。
但根本就查不到任何的證據,他想去問掌權人,但掌權人也不會告訴他。
這畢竟是家族祕辛,他只會告訴他,他的真實身份,其中的細節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所以他就只能夠來問傅辰年。
傅辰年低頭看着他,突然蹲了下來跟他平視,“你很想了解我的過去?”
“我不是想了解你!”
宋書言有些彆扭,“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再怎麼說也是我的親爹,這一點是不能夠改變不能夠否認的!如果我以後需要脫離維斯家族的話,就必須瞭解他們,你不要多想,也不要覺得我是在對你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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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硬的樣子倒更像是在欲蓋彌彰.
傅辰年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對一個小傢伙這麼充滿了耐心。
他蹲在他的面前,兩個人對視,就像是同齡人在對話。
“你放心,我不會多想,我只是想多瞭解你。”
“我有什麼好了解的?過去那麼多年你都沒有了解過我,現在突然想要了解我了?”
宋書言的樣子雖然好像在生氣憤怒,但更像是在鬧脾氣的小孩子,埋怨自己的父親。
不知道是不是傅辰年的錯覺,他甚至覺得兩個人現在這個樣子,才像正常的父子。
可他似乎沒那麼多時間了。
“你先回去,我讓人送你,你放心,我不會輸的。”
宋書言皺眉,“你就那麼有信心?我今天過來除了要問維斯家族的事情之外,也是爲了看你落敗的樣子!”
“那你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
傅辰年站起身,“我說過,我不會輸,至少不會輸在司聞的手裏。”
這是他的底線。
宋書言抿着嘴,什麼都沒說。
“那你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我想知道你跟掌權人之間的所有細節,全部。”
傅辰年走到辦公桌前,桌子下面放了一個保險櫃。
他打開,對宋書言說道:“密碼是你媽媽的生日。”
宋書言冷笑了一聲,對他現在這樣的討好行爲嗤之以鼻。
傅辰年拿出了一疊文件,很厚的一疊,“你想知道的問題,全都在裏面可以找到答案,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
宋書言接了過來,沒有看他。
“我會自己看明白的,再說,你那個時候都己經到了監獄裏,我也沒地方去問你。”
傅辰年有些無奈地看着他,“你就這麼認定我會輸?”
“不是我認定你會輸,而是我知道證據確鑿,你逃不掉的。”
宋書言將文件收了起來,“說不定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難聽的話我不想多說,再見。”
傅辰年沒有留他,宋書言也沒有什麼留戀。
到了車上,他迫不及待地拆開文件看了起來。
這一次,他甩開了維斯家族那邊的人,只是想要弄清楚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
之前他信任他們,認爲他們才能夠給他權力和金錢,但現在看來,宋歡的話才是正確的。
他們不可能對他無條件的付出,肯定會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
至於得到的那些會不會損害他自身,或許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宋書言還是需要去認證,確定這一點——
他離開的時候,時間己經到了黃昏。
冬天的黑夜總是來得特別快,天空己經暗了下來。
傅辰年坐在辦公椅上,看着窗外的風景。
辦公室裏面一片寂寥,比平時還要再冰冷一些。
門被打開的時候,傅辰年沒有回頭。
一道冰冷蒼老的聲音響起,“你想贏嗎?”
傅辰年回過頭來,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男人,勾了一下嘴角,“我還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出現。”
男人看上去己經有五六十歲,頭髮花白,手裏面拄着一根柺杖,緩緩地走到他面前。
他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任何隨從。
身上一身唐裝,看上去卻很像一個外國老頭,仔細一看,眼睛還是湛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