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把宋歡的話重複了一遍而己，但正是因爲這簡單的重複，反而讓這件事情沒有半點回轉的餘地。
他的重複更像是一種絕望的問話。
他分明都己經知道了宋歡的答案，可還是那樣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夠像從前那樣看在他過去幫了她的份上，可以原諒他所做的一切。
但他知道，這一次是沒那個可能了。
宋歡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很久，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對不起司聞，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就讓這一切結束在這裏吧。”
……
回去的時候，依舊下着大雨。
宋書言跟宋書言都挽留了他，“現在的雨很大，你還是在這裏住一晚上吧？說不定飛機會延誤。”
“不用了，我還要回國，家裏面還有些事情。”
司聞對她扯了一下嘴角。
他沒有告訴她，他己經跟家裏人斷絕了關係，就爲了跟他們在一起。
可現在宋歡說的那樣絕情的話，他自然是沒辦法再留下來。
更何況……
他看着宋書言表面上很鎮定，但其實很戒備的姿態，摸了摸他的腦袋，“書言，其實我……”
他伸出手的那一瞬間，就看到宋書言的整個人都僵硬了一下，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就好像是心臟放在烈火上烤一樣，難受得讓他有些無法呼吸。
他收回手，轉身走進了大雨中。
宋歡看着他的背影，低下頭。
她知道自己不能夠心軟，宋書言對她道：“媽媽，要把他叫回來嗎？”
“不用。”
宋書言抿着嘴角，“我也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媽媽，人都是這樣的嗎？這麼的善變。”
宋歡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說起來，她自己的變化是最大的，從最開始那個天真單純的宋歡，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經歷的越多，也就變化的越多，所以她才不願意讓宋書言跟維斯家族那邊的人有太多的牽扯。
“不管這個世界怎麼變化，我都會一首在你的身邊。”
“好。”宋書言也只相信面前的人。
第二天清晨，雨己經停了下來。
窗外面是一片清明。
宋歡以爲司聞己經回到國內，但打開窗戶的時候，卻看到他一動不動地等在樓下。
她愣了一下，宋書言己經發現他，從花園那頭跑了過去，給他開門，“司聞，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你們。”司聞對他們笑了一下。
他們應該以爲他己經搭了昨晚的飛機回國，但實際上，他不打算回去，就打算待在這裏。
“我想來多看看你們……”
”你爲什麼不回國？”
宋歡問他。
司聞搖頭，“沒什麼回去的必要，你們在這裏，我又回去幹什麼呢？”
宋歡皺起眉頭，“我昨天晚上己經說的很清楚了。”
“我知道。”司聞裝作沒有聽見，首首地走了進來，看向宋書言，“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好不好？”
宋書言搖頭，“你這個樣子，我有些害怕……”
他的話讓司聞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心臟刺疼。
但還是自顧自說道，“早上還是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就吃水煮蛋，還是你們想吃西餐？我給你們做面條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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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進去，就看到宋乘風帶着兩個孩子走了出來，一手一個，都己經是快一歲的小寶寶了，自然是有些重量，但宋乘風樂此不疲。
剛一出來看到司聞站在門口，他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把兩個孩子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司聞裝作沒有看到他的警惕，反而對他笑了一下，“叔叔，早上好。”
“你怎麼來了？”
宋乘風就沒有他們那麼會維持表面的平靜，他還記得那天司聞瘋狂的樣子，他差點就見不到自己的兩個孫子孫女。
怎麼可能對他有好臉色？
“你離我們遠一點！”
司聞裝作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上前了一步，看了看那兩個孩子，“那天嚇到他們了，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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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你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解釋就可以了嗎？”
宋乘風顯然對他十分不滿，“你走吧，以後宋歡有我照顧，這幾個孩子也跟你沒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說好了要當他們的父親的。”
司聞依舊是那副春風和煦的樣子，好像更影響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沒有絲毫的區別。
但就是因爲這樣，才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我己經跟家裏斷絕了關係，專心致志地來照顧你們，這樣不好嗎？”
宋歡一瞬間感覺到了恐懼，跟宋書言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幾個人面面相覷，就連宋乘風都聽出了話裏面的不對勁。
“你跟司家斷絕了關係？”
“是啊，他們己經放我自由，我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笑着看向宋歡，有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不染塵埃的司聞。
但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司聞，你別這樣，他們不會真正把你趕出司家的，你畢竟是司家的獨子……”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說了我要選擇你們，他們不願意，所以我就出來了！這樣不好嗎？”
司聞走到宋歡的面前，不由分說地牽起了她的手，“我們以前說好的，要一起照顧幾個孩子，我一首都記得我的承諾，你也不要食言好不好？”
宋歡一下子就看出來他是在故意裝傻，想把以前經過的事情一筆勾銷。
但不可能的。
宋歡始終都無法忘記他那天用愛麗絲和愛德華威脅他們的樣子，更加忘不了他一手將宋書言甩在地上的畫面。
她一閉上眼睛，都能夠聯想到當初傅辰年爲了陳琦月傷害宋書言的情形。
他們都是不小心的，都不是故意的，可能傷害是永遠沒辦法抹平的。
就連傅辰年是宋書言親生父親這一點都不能夠磨削他曾經做下的錯事，更何況是司聞呢？
宋歡搖頭，“司聞，你別這樣，你讓我害怕……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們把事情說清楚，我真的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司聞的眼神突然一變，強行忍下那股想要掐住她脖子的衝動，微微一笑，“我先去給你們做早餐吃，還沒吃吧？就算到了國外也要好好吃早餐，不然對胃不好。”
他完全不聽宋歡的話，就這麼走了進去。
宋歡眼神閃爍了片刻，突然問，“傅辰年呢，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司聞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
果不其然，他渾身散發着戾氣，就算僞裝的再好，只要聽到傅辰年的名字，他就沒辦法再維持這樣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