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媽媽相信你!”老媽抓起我的手,緊緊握在了我的手裏。
“媽,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忍不住問道。
雖然我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可是我還是想親口證實一下。
“小瑾,你彆着急,聽媽說,好嗎?”老媽大概是生怕我聽了以後挺不住,會跑出去,於是緊緊抓住我的手。
“媽,沒事的,我很堅強的人,有什麼事情,你說,我挺得住!”我深吸了一口氣。
“剛才我和你爸看到了那邊病牀上的那個小男孩兒送來急救,聽說他是再生障礙性貧血,醫生給出的建議是最好可以做幹細胞移植,而且配型成功機率相對較高的應該是親屬之間,可是他們家的人說是幾個姐姐和父母都做過配型了,都不合適……”老媽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聽到這裏我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讓我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老媽沒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我甚至是可以聽到手上手錶秒針跳動的頻率,足足有五六分鐘的時間,這五六分鐘的時間我覺得好像過去了幾個世紀那麼久,最後我在心裏不知道鼓勵了自己多少遍之後,回握着老媽的手,我艱難地發了一個音節。
“媽!”我喊了一聲媽,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媽,那個小男孩兒是我的親弟弟是嗎?”
我這句話不知道是怎麼說出口的。
此時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似乎放大了感觀,我可以感受到周圍每一處細小的變化,甚至是老媽輕微的呼吸輕撲到我的臉上,我臉上的汗毛在蠕動,我都可以感覺得到。
我總感覺我似乎是不太正常,正常人不是應該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難以自拔的嗎?而我此時不但有心思感受空氣中的細小變化,我甚至是還有心情去觀察官瑤此時的睡姿。
不看不要緊,我發現原本應該是沉睡的官瑤此時躺在那裏嘲諷地看着我,嘴角勾起,嘴脣動了動,好像是無聲吐出了一個字“該”!
我覺得我整個身子都是不太真實的飄在空中一般,不想我看到官瑤那表情一定是我的錯覺。
“小瑾,你要相信,爸爸媽媽是愛你的,至於做不做配型,以後怎麼選擇,都由你做決定,爸爸媽媽也都支持你的決定!”老爸站在我身後,拍着我的肩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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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老媽此時已經說不出別的什麼話了,只能對老爸的話表示贊同,發出這麼兩個音節。
“爸,媽,我現在腦子有點亂,可以讓我好好想想嗎?”我再次理了理情緒,努力把腦袋放空的自己拉回到現實,但是我除了感觀比較靈敏以外,根本沒有辦法思考,這句話我都不知道是怎麼說出來的。
“好,你慢慢思考,不着急!”老媽情緒似乎也緩了緩,出言安慰我道。
“着急,怎麼不着急,你弟弟等着你救命呢!你快點做決定啊!”突然,在我們所在的病牀隔簾外面響起了一個有些難聽且粗噶的女聲。
聽到這個聲音,老爸老媽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誰?”根據說話人的聲音和語氣,我大概猜出來人是誰,可是我只能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你問我是誰?我是你親媽!你個沒有良心的,你好吃好喝的享着清福,都不想想家裏面你老爹老孃還有家裏的弟弟,你真是個沒良心的!”隔簾被掀開,進來一個年大約五十來歲的頭髮有些花白的女人。
聽到這些話我真的有些傻眼,這是個什麼人家?當初是他們爲了要兒子,把出生不到一天的我就送人了,我當時只能聽得見他們說話,連看都看不清他們長什麼樣,在他們身邊,別說是奶了,就是連口水都沒喝,怎麼現在就成了我沒良心了?
“這位大嬸,你誰啊?”我真的是被氣着了。
“我是誰?你真好意思問,我是誰,我是你親媽!”女人掐着腰,理直氣壯的對我吼道。
“我親媽?我怎麼不知道我又多出來一個親媽?我從出生就在官家長大,吃的是官家的米,喝的是官家的水,叫官正良爸,周梅媽,請問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對於這個女人的理直氣壯,真的是被氣笑了。
“我就是你親媽,當初你是從我肚子裏生出來的,你就應該孝敬我這個親媽!你要是有點良心,你就應該給你弟弟捐骨髓!”女人說話聲音是越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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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被氣得有些無語,把手插在頭髮裏,想要理一下頭髮,這樣似乎也可以舒散一些鬱氣,就在我習慣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頭一偏,就看到躺在牀上的官瑤再次露出了剛才我恍惚間看到的那個表情。
這次我算是確認了,原來我剛才沒有眼花,官瑤就是在看我的笑話。
這下子我更是被氣炸了,原來官瑤一直在看我的笑話,如果不是今天這是突發情況,如果不是因爲海鮮過敏把自己都拉得脫水了,我都要懷疑這齣好戲是官瑤故意安排的了。
“親媽?自古都說養恩大於生恩,我是官家養大的,要說報答,我也是報答官家,至於你說的什麼弟弟,對不起,我更是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有病了,也不是我造成的,你們找不着我,本來我還聽我媽的話,覺得既然是和我有些關係,我是不是可以看看幫上什麼忙,現在我看也不必了,我不願意!”我把女人抓着我的手揮開了。
我身高本來就比這個女人要高,此時我的氣場全開,聲音再大一些,把她嚇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這裏是醫院,要吵出去吵,別在這裏影響病人!”外面值班的醫護人員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把我們這些人往出推。
“醫生啊,你們看看有沒有這麼沒良心的啊!這個不孝的敗家子,我就說讓她驗驗血,看看和她弟弟匹不匹配,結果就這樣在醫院裏大吵大鬧!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女人看到醫生來了,此時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抓着醫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