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年三月份中旬開春的時候，小滿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滿週歲了。
他開始說話了，之前都是咿咿呀呀的嬰兒語，別人聽不懂。
現在慢慢的，他吐字特別清晰了。
開春了，周慕言又要下地去幹活了。
早上，他從炕上醒來穿衣服，下炕。
昨天晚上沈靜瑤累到了，還沒有醒。
母子倆睡得很香，他輕手輕腳地去外面洗漱了。
洗好後進來廚房做早飯，早上他下的面條，這個不能溫在鍋裏，只能下他一個人的。
吃完早飯，他進來房間，吻了吻沈靜瑤的臉頰。
溫柔道：“瑤瑤，我出門了。”
沈靜瑤還沒有醒，但是小滿睜開了眼睛。
他又大又圓的眼睛裏倒映着的是爸爸高大的身影。
他清脆的小奶音喊着：“爸爸。”
周慕言眼眸裏閃過着震驚，“小滿，你叫我什麼？”
“爸爸！”小滿又喊了一聲，口齒特別的清晰，字正腔圓。
周慕言高興壞了，連忙把小滿從被子裏抱出來，舉高高。
“乖兒子。”
小滿被爸爸舉高高，他也很開心，銀鈴般的笑聲在屋子裏響起來。
沈靜瑤皺了皺眉頭，馬上就要被吵醒了。
“唔，別吵。”
周慕言立即把兒子抱進懷裏，噓了一聲，小聲說道：“媽媽在睡覺，我們別打擾她。”
小滿鬼精鬼精的，立即用小手把自己的小嘴巴捂住了。
周慕言拿起他在炕尾的衣服給他穿好，抱着出了臥室。
“今天跟爸爸一起去地裏好不好？”今天是一個晴天，有太陽帶他出去補補鈣。
兒子剛剛才叫爸爸，周慕言有點捨不得了。
再加上沈靜瑤還在睡覺，沒人看着他。
小滿聽懂了是要跟爸爸一起，他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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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會說話很清晰，後面的，就都很清楚了。
周慕言把他放在椅子上坐好，去倒了熱水，用他專屬的小毛巾給他擦了臉和手。
然後還用兒童香香給他抹了抹。
弄完這一切之後，他又去給他泡了一瓶奶粉，讓他抱着喝。
他在上個月就已經斷奶了，現在每天早晚一瓶奶，還有吃沈靜瑤給他做的輔食。
小滿很乖，小小的一團坐在他的專屬椅子上，抱着奶瓶咕咚咕咚地吃着他的早餐。
周慕言去院子拿了一個大籮筐來，在裏面又鋪上了一層軟軟的小被子。
拿了幾個小滿平常喜歡玩的玩具在裏面，又去臥室裏拿了一塊桃酥和雞蛋糕用帶着袋子裝着。
用小滿的專用小水壺裝了半壺溫水，都放進籮筐裏。
等小滿喝完奶，就被周慕言抱着出門去上工了。
他一手提着籮筐，一手抱着孩子，走在村裏的大路上。
一些大娘看着，在心裏罵沈靜瑤這個懶媳婦兒喲。
自從她生了孩子後，不去公社上班了，也沒見她來上過工。
就只是在家帶帶孩子，做做飯。
現在連孩子都不帶了，都讓家裏的男人帶出來上工了。
也只有周家老三能這樣慣着她呢，要是自家的媳婦兒，必須得讓兒子好好收拾一頓。
就有人跑去找劉慧蘭上眼藥了，就算是分家了，她也應該管管。
這婆婆說的話，兒媳婦兒就必須聽。
周慕言在路上遇見了徐愛民。
他走過來，“言哥，你咋把小滿帶出來了？”
周慕言說道：“你嫂子還沒醒，小滿一個人醒了，把他放在家裏我不放心。”
都是男人，徐愛民當然知道嫂子爲什麼還沒有醒了。
不過他言哥對媳婦兒是真好，一般男人都會直接把媳婦兒叫醒，管她有沒有睡醒。
“好吧。”
徐愛民伸出去逗小滿，一逗他就笑，特別可愛。
周慕言抱着兒子教他，“兒子，叫叔叔。”
小滿非常給面子，叫了一聲：“蜀蜀。”
徐愛民立馬反應過來，“言哥，小滿會說話啦！”
周慕言的神態裏帶着一絲驕傲，“是啊。”
他有心在徐愛民面前展示一番，溫聲哄着小滿，“兒子，叫爸爸。”
小滿當然滿足他這個老父親的虛榮心，抱着周慕言的脖子，脆生生地叫了一句：“爸爸。”
周慕言親了親他嫩嫩的小臉蛋，“真乖。”
徐愛民：“小滿比我們家饅頭聰明多了，饅頭一歲半才會說話，我都以爲他要是個啞巴了呢。”
他能理解周慕言的心情，當初饅頭叫他爹的時候，他可是激動壞了。
周慕言不贊同地看向他，“你個當爹怎麼還說兒子是啞巴，每個孩子的情況都不一樣，說話有早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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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小滿是瑤瑤經常在家裏教他喊爸爸媽媽，說話比較快。
徐愛民打着自己臉，“言哥說的對，可不能這樣說自己的兒子。”
小滿看見他打自己，倒是有樣學樣去小手去拍周慕言的臉。
周慕言歪着頭躲，“你可真是個小機靈，知道打我不打自己。”
他轉頭過來看着徐愛民，“不許教壞我兒子。”
徐愛民委屈地癟了癟嘴，他打自己都不行嗎？
周慕言來到地裏，把籮筐放在距離他幹活的幾米遠，保證他擡頭就能看見。
然後把兒子放進籮筐裏，把裏面的玩具放在他手裏。
溫聲說道：“小滿，爸爸在那邊幹活，你就在這裏玩，想要尿尿就叫爸爸自己嗎？”
小滿抱着玩具玩得開心呢，都沒有看爸爸，只是點了點頭。
周慕言笑了笑，就去那邊幹活了，今天的活是挖地。
每次起身的時候他都要擡起頭過來看一眼。
沒一會兒，劉慧蘭就跑過來了。
有人來給她上眼藥，說瑤瑤的壞話，她當然沒聽。
但是聽說兒子把小孫子抱來地裏了，孫子從來沒有下過地，她不放心過來看看。
“小滿。”
聽見有人叫他，小滿擡起頭來看着來人。
媽媽教過他，這是奶奶。
他笑眯眯地喊着：“奶~~”
聽見他的小奶音，劉慧蘭心都化了，連忙把他抱起來，“奶奶的心肝啊！”
周慕言走過來，“娘，你怎麼過來了？”
劉慧蘭看着他，“有人來跟我說，你把孩子帶到地裏來了，我不放心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