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聽到問話的麥子小姐有些懵。
客人？怎麼這一位也是新來的店員嗎？
不同於之前遠遠的輕瞥，她此刻終於把目光落實到了他身上。
這一眼，又是驚！爲！天！人！
一直安靜坐在門口自始至終沒出過聲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小店員的旁邊。
一身款式簡單的黑色西裝，她認不出牌子，但似乎和在這一圈上班的許多白領並無二致。並非刻意的打扮，可這人穿着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沉默內斂的俊美。
“您是……”麥子小姐訥訥開口，“店長？”
藺瀾萻：“……”哦。
有些人可能就是長了一張老闆的臉。
季晏的語氣倒很平和：“我是她朋友。”
“噢噢噢。”麥子小姐有些拘謹，“‘高就’不敢當。我就在對面的酒店總部工作，廣告部的。”
藺瀾萻略一想，“是賀赫尤明大酒店。”她向季晏解釋：“國內少數的超星級酒店之一。它家很有名的。”
男人點頭：“原來是賀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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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聽不出具體情緒，藺瀾萻也猜不出他打聽這個做什麼。眼見對面的客人已經付完款站起來，她也迅速回歸到她店員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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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我就先回了。”女人朝藺瀾萻笑了下，“下週見了。”
“反正我估計還是會加班的。”她自我調侃着，內心卻已經慢慢恢復了冷靜。
能在這個夜晚，走進這家店。
她覺得，自己或許還能再拯救一下。
“請慢走。”少女挺直脊背，微微朝她欠身。
與此同時，季晏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嗯，走好。”
藺瀾萻：“……”您客氣了。
真不拿自己當客人。
她扯了一下男人的西裝衣角。
季晏垂了垂眸，彷彿才注意到似的，把手裏的畫遞了出去：“不好意思，差點忘了。”
女人神情珍惜地接過卷軸，再次朝他們道謝，然後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裏。
夜晚的b城是零下的溫度。
冷風從空闊的長街另一頭刮過來，沒有清掃乾淨的落葉被吹得飛起，在黑暗裏仿若魅影。
藺瀾萻仍站在店門口。
對於那位客人的遭遇，她其實不知道作何感想。只是覺得，至少……
至少對方還有牽掛她的家人。
片刻，她慢吞吞地轉過身。卻看見正好站在光暈交界處的季晏，他擡頭望着夜色，一身清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藺瀾萻差點又有一瞬的恍惚，以爲他是幻覺。
“我要去準備關店了！”說完她飛快地逃開了這裏。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季晏，心情並不比她平靜多少。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在面對藺瀾萻時，卻總做不到無動於衷。
分明很多事，都是多此一舉，更不符合他的效益。比如來這裏吃飯，送她回家，又比如剛剛那句問話。
可和藺瀾萻在一起，讓他覺得連保持合理都是很難做到的事。
男人慢慢斂下了眸光。
他只是對她有些好奇，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越界。
…
從「遲意」出來，兩人走在有點黑的小路上。
“你剛是不是又亂攀關係了？”少女忽然笑道。
季晏疑惑地朝她遞過去一眼。
“就那位客人問你是不是店長，結果你說——我是她朋友。”藺瀾萻模仿着他的口吻，話裏帶了一點狡黠，“所以你認識我們店長啊？”
“你誤會了。”季晏看着黑暗中的人，突然笑了笑，“‘她’是指你。”
“我說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