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謝謝阿姐關心。”藺瀾萻笑眯眯地開口。
“對了,順便也替我謝謝堂哥。知道我想換房子,就讓房東主動提出了呢。真是破費了。”
藺藍芙一頓,眉眼微揚,從容道:“堂哥?他的事我不清楚。道謝的話,小萻你可以當面跟他說啊。剛好爺爺說讓你回別墅吃飯,一家人聚聚。”
……聚聚?怕不是鴻門宴吧。藺瀾萻彎脣,笑得比她更真誠。沒點頭,也沒拒絕。
“行,話我是帶到咯。”藺藍芙拎起包包,“賀明先生還約了我今晚吃飯,我得先走了。”
“小萱你等司機送完我,再過來接你。”一臉歉意地說完,女人就嫋嫋婷婷地離開了。
留下一陣馥郁的香風。
“……”
藺瀾萻看向妹妹:“所以大姐是來幹嘛的?”專門來問一句她好不好嗎?
“說是來看媽媽咯!”藺嵐萱聳聳肩。
藺瀾萻頓時一臉“你認真嗎”。
五年了,這位踏進這裏的次數一個手掌還嫌多。專就挑了今天來探望?
接收到對方的問號,藺嵐萱回給她一個“看破別說破”的表情。
她朝茶几的方向努了努嘴,語氣散漫:“喏,禮物!還有,剛剛最後那句話——”還不夠明顯麼?她此行的目的。
昂貴的禮物、和賀氏公子的約會,這才是藺藍芙真正想炫耀的。
……有些人,就是可以簡單地獲得一切。而這些人,永遠是別人。
藺嵐萱看向茶几,收斂脣邊的諷刺。
順着她的目光,藺瀾萻也見到了那上面碼着的高檔茶葉和鮮花。她沉默地眨了眨眼,“能不能整點實用的,要不說水果也比這些好吧?”
藺嵐萱:“……”笨!蛋!啊!
藺瀾萻好笑地看着小妹冒青筋的額頭,覺得不能再挑戰她了:“所以你們是想證明一下多有錢、過得有多好?”
呵呵。藺嵐萱保持微笑:“不,是知道某些人過得不好,我們就放心了。”
藺瀾萻:“……”
很好,互相傷害啊。
…
藺藍芙走到小區門口,正打電話讓司機開車過來。
醞釀多時的雨就在這時下了下來。
淅淅瀝瀝的雨水,破舊的路燈,以及周圍雜亂的小巷,這一切都讓女人不堪忍受。
她往檐下站了站,依舊不可避免地讓污水濺到自己昂貴的鞋子。
藺藍芙嫌惡地皺起眉,忍不住用電話再次催促司機:“快點過……”
下一秒,她忽然消音。
破敗的小巷間,遠遠的出現一道執傘的人影。
這一片路燈昏暗,身影看不真切,隱隱可見他穿着黑色外套,身形頎長。是個男人。
那人慢慢走近,姿態不疾不徐,跨過一處窪地,也沒有濺起一絲水花。
藺藍芙忘了電話,視線不自覺跟隨那道無法忽視的身影。
直至行到檐下,黑色傘面微微傾斜。
露出男人線條明晰的下顎,薄薄的脣。脣線的弧度冷淡,透出一絲清冷的性感。
只窺見了小半張臉,就更令人浮想聯翩,那會是多俊美的男人。
腳步不由自主地挪動,藺藍芙這才注意到對方氣度極佳,長腿寬肩,此刻站在這裏倒像是屈尊了。
她想看清那人模樣,對方卻像沒瞧見不遠處的大活人,半點沒停留地經過了大門,往裏面某棟樓走去。
“小姐?大小姐?”司機撐着傘匆匆來接,打斷了檐下人的思緒。
恍惚收回視線,藺藍芙咬了咬脣:“快走。”
和賀先生的約定,可不能遲到。
…
窗外下着雨,客廳裏更爲安靜。
廖母還在小儲藏間翻找那幅畫,弟弟宋小宇在房間睡覺。屋內沒有其他人。
“聽說你最近在相親?”藺嵐萱忽然問。
對面淡淡應了一聲:“算是。”
“哈!”小姑娘搖着頭哂笑,“你總是這樣,盡幹些不合人心意的事,搞得大家都不開心……”
“你去相親,不見那個賈總,爺爺大伯不開心。你要是真閃了婚,拿走那些畫,媽媽賣不了錢,也會不開心。瞧啊——”
藺嵐萱攤了攤手:“明明這樣一件事,到頭來你哪一方都不討好,卻偏偏要去做。何必呢?”
藺瀾萻擡起眼,看了過去。
而不待她開口,對面又咯咯笑了起來,“也是了,二姐你又怎麼會去討好別人呢?”
藺嵐萱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美麗的臉龐。
不同於她的甜美,亦或是藺藍芙的柔美,藺瀾萻的容貌稱得上過於旖麗。藺嵐萱並非沒有見過長得豔麗的,然而許多人多半耽於氣質,連帶着嬌豔的長相也顯得風塵。
只有眼前這人,美得毫不輕浮,眼眸純澈,乾淨但又並非那種不諳世事的單蠢。她的氣質裏帶着某種倔強的冷意,讓人覺得矛盾又神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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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這樣的人,明明也可以輕鬆得到一切的……卻固守着那死板的底線。
藺嵐萱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他們都說你是最像爸爸的……”她喃喃道。
隨即又嘲諷地笑了:“其他我不知道,但我看啊,所謂藝術家的清高,某人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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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向藺家低頭,但凡在外面找個別的什麼靠山,也不至於讓自己過得這麼辛苦。
表面上,大伯他們也許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但沼澤裏的毒蛇,總能窺探着伺機而動。
“別了。”藺瀾萻忽然輕笑,“把我架這麼高,這萬一將來想墮落了,連個理由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