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已經察覺出她的動搖。
他微微笑了下，見好就收。
他知道不能把小兔子逼急了，就怕像上回那樣，把人嚇跑了。
都已經做好了蟄伏和等待的準備，他此刻也沒有一蹴而就的念頭。
藺瀾萻打開門，正準備下車，忽然想到什麼，又回過頭。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
少女不再冷若冰霜，而是用帶着一點水汽的眼睛看着他。
……讓人無法拒絕。
季晏忍不住回以微笑，他的語氣認真：“當然。”
“所以，你是爲什麼會在吳花果公司？”藺瀾萻的確心中不解。
她不是傻白甜，但也不想自作多情。
如果說是巧合，那真的有點過於巧了吧？巧到讓人不敢相信。
可如果說他是爲了她而來，似乎也有些不符合邏輯？
畢竟，跳槽、並空降至她所在部門的總監，這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達成的嗎……公司又不是他家開的。
沒想到她還在想這個，季晏挑眉，須臾，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看來如果我說是碰巧的關係，或者因爲你，都不太可信的樣子？”他微微斂眉，語氣似乎有些苦惱。
藺瀾萻努力盯着他——這就是她困惑的地方啊！
她看起來像是腦容量很小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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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晏眼底浮掠過一絲溫存，忽然問：“你知道「六度分割」嗎？”
嗯？藺瀾萻一愣，隨即道：“就是六度空間理論嗎？我知道……”
“簡而言之，就是你和任意一個陌生人之間，所間隔的不會超過6個人。換句話說，最多只要通過6道關係，你就能夠認識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她道。
“對。”男人嘴角輕輕彎起，“那你相信它嗎？”
藺瀾萻皺了皺眉，“其實，並不是十分相信。”她慢吞吞地說，“雖然好像曾經有過實驗證明了它？”
可是地球上這麼多人，還有許多人身處不同的世界，階級與階級之間存在着巨大、不可逾越的鴻溝。
現在，居然有個夢幻的理論跟她說：世界上任意兩個人之間建立聯繫，最多只需要6個人哦。
藺瀾萻木着臉：“……如果這是真的，就請它先幫助小滿實現她想要見到小鮮肉的願望吧。”
“什麼小鮮肉？”
“哦，就是小滿的愛豆啦。她最近超迷娛樂圈一個男團的，尤其裏面叫顧半夏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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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晏若有所思地揚起眉：“看來你是不相信了。”
藺瀾萻勉強：“只是說，很難相信吧……”
咳！絕對沒有diss提出這個理論的人的意思哦！
男人點了點頭，“我相信。”
他的語氣平靜，藺瀾萻卻詫異地睜大了眼。
畢竟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會相信命運的人，更遑論這種虛無縹緲的理論？
季晏看着她的表情，輕輕笑了下：“你不覺得嗎，這個理論在我們之間一次又一次地應驗。”
如果不單單把“紐帶”侷限在“人”身上，而是拓展到一切人、事、物。
“第一次，你相親就遇到了我，還是陰差陽錯。這絕對是沒有計劃過的巧合吧？”
藺瀾萻不由自主地點頭。
“第二次，我們又很快在西梅遇見。這也並非誰刻意的安排？”
藺萻瀾二度點頭。
“第三次……”
“就是遲意餐廳吧！”藺瀾萻想了想。
其實她不久前也考慮過這些巧合。只是，她以爲是一點點的緣分罷了。從沒想過能這麼解釋。
“在那之前，我們還在bb大碰到過。只是當時你沒看見我。”季晏瞥了眼女孩呆住的神情，嘴角輕勾。
他繼續道：“第三次，bb大。第四次，遲意。第五次，吳花果。”
就是這麼巧，聿希祈居然就在吳花果上班，並且公司就在他們第一次相親的那個商業圈裏。於是她順理成章地認出了藺瀾萻，又轉達給了他。
所以——
摯愛咖啡館，西梅公司，bb大，遲意餐廳，吳花果遊戲。
一場相親，陸滿，一場講座，一次晚歸，聿希祈。
所有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人、事、地點，一遍又一遍地將兩個人連結到一起。
饒是季晏，也不得不感慨——
是命運的偏愛吧，
讓他們兩個相遇。
…
而藺瀾萻此刻有些懵。
原來他們彼此，相識得那麼難爲，又如此輕易？
說難，試問方才這些情景，全部撞見的機率有多少。
說易，好像他們也沒做什麼，就這麼輕輕巧巧地碰見了。
藺瀾萻望着他，面上依舊淡然，只是眸底不知名的情緒晃動，像淬了星的海。
她一直以爲，兩個人的世界隔得很遠。
可現在這人告訴她——你看，通過這些紐帶，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變得非常相近。
一點也不難的。
“現在相信了嗎。”男人在月色裏垂下眸，笑得清淺疏淡，又能晃人心神，“我來吳花果的確是因爲你。”
藺瀾萻：“……”
這是可以相信的嗎？
“又很巧的，不單我表妹在這家公司。你們的吳總，其實也算我一位故人。”
“……原來是這樣。”被這巨大的信息量衝擊，藺瀾萻緩緩回神。
內心的疑慮和困惑正一寸寸地瓦解。
腦海裏像有煙花砰地綻開，她嘴角微不可查地上翹了一點點弧度，漂亮得不可思議。
是真的。
原來他們也不是離得很遠啊。嗯，人果然要相信科學！
意識到這的一瞬，她的心裏像是有巨石炸開，藺瀾萻擡起眸，不自覺露出了笑意。
她忽然靠回副駕駛座上，眼睛閃閃的，湊過去看他。
“那照你這麼說，我和世界首富之間也就差了6道門咯！”
滿心期待以爲她會說出什麼的季晏：……
女孩眨眨眼，眸光燦燦又漫漫，“所以四捨五入，我們都是認識首富的人了。”
“………”
季晏瞥過她帶點狡黠的神情，忽而一笑。
“對，你是認識首富的人。”
這話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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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某人爲什麼跑去別人的公司上班！自己的公司都忙不過來！
季二：我要追人。
江羽：追個妻而已，金庫好疼。之前還只是費車，現在居然一言不合就買公司？當代霸總都這樣了嗎……
季二：還好本寶寶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