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到日落偏西,女孩也還睡着。
季晏把白銀銀叫了上來,讓它繼續看着,換了衣服出門。
他穿了件黑大衣,身上沒有其他顏色,天邊最後一絲霞光散盡,整個人就彷彿融入夜色。
江羽已經在樓下等待,見他出現,打開後座車門,季晏彎腰進去。
回到駕駛座,江羽立即啓動車子,似一早就知曉了目的地。
沒一會兒,來電顯示亮起。
後座,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接起電話,“楚哥。”
梁楚也不和他寒暄,徑直道:“都準備好了。你想怎麼處理?”上次季二讓他查的事,兼之這一次,怕不是要一起清算了。
“直接解決了?”
梁楚:“……弄殘,還是弄死?”
“你覺得呢?”對方像是在真誠詢問。
“……”梁楚呵呵,“我覺得,你想害我。”
梁家是涉及夜店、賭場等地帶沒錯,凡娛樂酒色場所的,多少總有些“灰色”及“黑吃黑”的意味在,但不越雷池,好吧!
季晏溫溫道:“別緊張,都是文明人。”報復的手段多的是,直接解決豈不便宜了?
小兔子沒什麼壞心眼。他卻心疼她從小到大受的苦。
樁樁件件,都要討回來。
連本帶利。
江羽擡頭看後視鏡,男人微斂着眸,神情淡漠。
他剛才也聽到了梁家主的話,此刻小心插話:“那我們現在過去是?”
安靜片刻,季晏彎起脣:“套麻袋。”
電話那頭的梁楚:“……”套個麻袋而已,這陣仗。
敢情是超級vip至尊套餐待遇?
而這頭的江羽,也沉默了。他還能說啥?
這是您這個身份幹得出來的事?他想回家……
…
許是太久沒哭過了,這一哭還真的蠻累的。藺瀾萻終於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她看了眼時間。幾乎睡了快一天。
所以這一天一夜睡的,簡直把她這些年缺的覺都補齊了。
藺瀾萻披上外套,跳下牀走了出去。
“你該去做飯了。”
“那老闆你點菜叭~”
季晏在客廳,正對着腦袋圓圓的機器人點菜。一人一機,你一言我一語,場景莫名令人忍俊不禁。
噗。
藺瀾萻覺得自己被萌到了。
她人一出現,季晏就察覺了。將白銀銀打發去廚房,他走向她,“醒了?”
藺瀾萻不好意思地點頭。
男人的聲音輕緩且低沉:“再遲一點,只能上演一下《睡美人》了。”
藺瀾萻:“……”
她覺得自己已經無法直視這個童話故事了。
睡飽了,整個人也恢復了精神。
她很快注意到對方換了衣服,“你出門了嗎?”
“嗯。”季晏轉了轉漂亮的眼珠,似真似假地說,“替你出氣去了。”
藺瀾萻當他在開玩笑,樂了:“什麼呀,莫非還真去套人家麻袋了?”
季晏略略偏了下頭:“不可以嗎?”
藺瀾萻:“……”可以。
但也,不必。
主要還是對方陰狠毒辣,倘若真硬碰硬,她擔心季晏會吃虧。
她扯住對方的手臂,很是語重心長的:“暴力的事兒少做。”違法亂紀不能行!
聞言,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單槍匹馬跑人家西梅公司教訓人的,不知是哪位英雄?”
藺瀾萻:“……”咳咳!
“那、那是對方理虧在前,諒他也不敢鬧到局裏。他抓不了我把柄的啊。”藺瀾萻心虛地解釋。
季晏垂眸看着她,卻是微微地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危險的樣子,兇狠而囂張,惡劣卻冷豔。她以爲是被他撞見的黑歷史,但在他眼裏,實在是漂亮極了。
性感的要命。
對方脣際的弧度那麼明顯,藺瀾萻傷自尊地退後半步,拉開和他的距離,卻又被這人攬住了腰。
她掰着他的手臂往外扯,“幹嘛……”
季晏低笑:“太可愛了。”
“你還笑?!”
“沒有在笑你。”
明明就在笑!
藺瀾萻拿手推他,卻被男人包裹住整只小手,兩人推推搡搡一番,最後季晏抱住她,頭埋在女孩頸窩服軟,“錯了寶貝。”
藺瀾萻耳根一燙,安分守己地僵住了。
女孩剛睡醒,清水洗了臉,素顏的肌膚白裏透着粉,此時更是燒了一片。
季晏頭稍偏,就咬住了她的耳垂。
眼底的笑意漸深。
他早已有的那個念想,似乎也到了可以實施的時候了。至於其他諸多念頭,當前不提,等着做給她看。
順毛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他轉了話題:“睡了一天,吃飯吧。”
餘光瞥見白銀銀端着托盤出來了,藺瀾萻趕緊退出某人的懷抱,點點頭快步走去餐桌。
可別帶壞“小朋友”啊!
…
日子又恢復了常態。
藺瀾萻同麥子小姐吃了飯,依然是公司-家裏-遲意三點一線。與此同時,她把精力放到了創作上,因爲季晏跟她說,下週就帶她去見那位老師。
她很期待。
然而不到一週的時間,居然又接到了藺藍芙的電話。
藺瀾萻盯着屏幕上的來電,緩緩地、緩緩地歪了下頭。
藺藍芙最近不太好。
確切來說,整個藺家這一週都很不好。
彷彿走了某種黴運。
先是大伯家的堂哥藺彬彬,出門莫名其妙被人套了麻袋,被揍得臉都認不出來了丟在門口。
大冬天的就這麼衣着單薄地躺了一整夜,第二天她出門的時候,差點以爲自己踩到一個流浪漢,嚇得失聲尖叫。
他醒來卻根本不知道是誰坑的自己。家裏人探查許久,也一點頭緒都無。
可對方的行徑如此大刺刺,挑釁的意味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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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注重面子的藺蒼海氣得不行。藺老爺子心情不佳,別墅裏所有人也都不好過。
而倒黴的遠不止如此——
藺氏的訂單開始接連丟失。不只再沒接到新的訂單,連原先洽談好的業務,對方寧願支付違約金也要解約。
“藺小經理,抱歉啊。我們公司突然要擴展海外業務了,原先這筆訂單,我們就到此爲止吧。”
藺彬彬試圖斡旋:“黃總啊,我們可是簽了合約的,到期時間是年中……”
“嗐!我們又不是不付違約金是吧!都有章程的。”
“可是貨我們已經出了大半了,您現在不要,這批零件……”違約金有個p用!壓根彌補不了藺氏損失的百分之十。
而且,對方少了這批零件難道就不急嗎?一般訂單,都是業務雙方互惠互利,因此極少會有違約的情況產生。
可對方顯然不急,或者說他們也許就是找到了更好的貨源,撂下一句“我們會依合同賠償”後,就掛了電話。
藺彬彬和他父親,藺善謀,沉默以對。眼見手機鈴又立即響起,他不敢去接。
那一聲聲,不是鈴聲,是催債符!
不知怎麼的,藺彬彬卻忽然想起他之前賄賂藺瀾萻的房東,讓房東強制她搬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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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怎麼教唆對方來着?
——“付一筆違約金,讓對方滾蛋!”
——“就說你兒子要去國外留學,賣房。”
和現在他所聽到、所面臨的,竟是莫名的相似?!
……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