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位季總呢,離場了嗎?”
宴會那頭,同樣有人問道。
藺善文聽到藺棠棠的話倒是不意外。大人物嘛,是這樣的。
“能碰上就該笑了。這位平時不怎麼出席這種場合,沒想到會在梁家的宴上出現……”
大概因爲老大是公衆人物的關係,季家老二甚少露面,不少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只在財經新聞裏聽說過的新晉首富。
雖然知道被青睞的概率不大,但通常圈裏辦宴都會將特殊的邀請對象位置空出來,請帖則交到季氏負責對外的公關部門,看是否有人出席。
沒想到今兒他居然現身了。資本勢力向來風雲變幻,莫非這梁家和季家……
“那藺瀾萻人呢,她又去哪兒?”
身爲唯一和季總共舞的異性,還是有夫之婦,賓客們可還在猜測她的身份和兩人之間的關係。
女兒的問話打斷了藺善文的思緒,他擡頭看了一圈,眉一皺。走了,故意的?
“果然養不熟的白眼狼,從來不想着爲家裏考慮。”他冷冷低斥,“跟老二一個樣,心腸和翅膀都硬的很!”
藺棠棠聞言飛快看了藺藍芙一眼。這現場可還有個同個爹的呢……
女子直直迎上她的視線,嘴角彎了彎,彷彿沒聽到般。
目光嘲諷了一瞬,藺棠棠同樣勾脣:“芙姐有看到你妹嗎?”
藺藍芙輕輕歪頭:“我剛剛一直在和賀先生說話。沒注意呢。”說着,佯裝不經意地轉眸。
果不其然,藺大伯的表情瞬間鄭重起來:“賀明?小芙你和他聊得怎麼樣?”
藺藍芙搖了搖頭,細聲細氣:“大伯,賀小先生的意思是,他們家主營酒店,跟我們沒什麼能夠業務往來的……”
就,沒戲唄!
藺善文嘆口氣,倒也沒責備:“大環境的確如此。行業內都有壁壘,更何況行業間?除非他們願意直接注資……”
他們剛才也找人探了探口風,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反饋。到如今,除非藺氏能得到雄厚資金的支持,或者行業大頭的提攜,否則……
“小芙也辛苦了。”藺大伯點點頭,表情有些疲憊,“彬彬那邊也在想辦法託人,看能不能去西梅拜訪梅總。到時我帶你們一起去。”
腦海裏浮現梅總那半禿油膩的形象,藺藍芙細微地皺了下眉。隨即目光掠到不遠處的賀明,眼神又是一暗。
她在賀明身上費了不少心思,以清純才女的形象恰到好處地勾住了這位小公子。原本進度都好好的,突然間對方就斷了和她的聯繫。
毫無預警。
終於在今天的宴會里碰到了,他卻還是橫眉冷對——“藺家的家教我可高攀不起。我跟你、我們跟你們,沒什麼關係。請藺小姐自重。”
想起他身邊女伴譏諷的笑容,藺藍芙背在身後的手不斷攥緊,青筋都顯露了出來。
對方一定是因着在賀赫尤明酒店的那件事而惱了她了!
可她是無辜的啊,都是藺彬彬他們的注意……本想着拿藺瀾萻做人情,結果恰遇到酒店火警演習被撞破了。這下倒好,不但沒討好賈老闆,還得罪了賀氏。
賠了夫人又折兵!
藺藍芙真覺得晦氣死了,一路順風順水的她就沒碰過這鼻子灰!
可她按耐住了,並沒有在大伯面前表露出這一點。
至於他剛說的梅總?
雖然身份是比當初賈老闆之流的強多了,可……既有“珠玉”在前,誰還能忍受“魚目”呢?
她那個二妹……
思及此,藺藍芙眼神閃了閃。
她輕聲問道:“對了,小萻搬家了?好久沒去看望了。這次遇到也沒聊上幾句,改明兒我去看看她。還不知道她嫁人後過得好不好呢。”
藺棠棠聽到她這話差點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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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曉得她住哪兒。”她一副‘你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問我’的表情,“啊或許,你問你小妹唄,說不定她知道咯。”
小萱?
藺藍芙慢慢點了點頭。
…
※
而被衆人惦記着的兩人此時已經回到了位於陸商的公寓。
藺瀾萻墜在季晏身後走進家門。
“我們就這麼離開了沒問題吧?”
“我跟梁楚打過招呼。我們也不是第一個走的。”季晏垂眸,目光淺淡地落下。
再者說,女孩現在的樣子,他也不放心放她回宴上。
藺瀾萻脣瓣還泛着璦昧的紅,想到今晚猝不及防的一系列‘驚嚇’,忙推開他:“那你先忙,我去洗澡。”
然後進了臥室抄起睡衣就往浴室走,“哦記得跟希祈說一聲我們已經回了哈!”
話落,浴室門“吧嗒”一聲關上。
男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水聲潺潺響起。
他收起手機,微微垂下眼睫,慢條斯理褪下外套,又鬆開領帶。指尖搭到皮帶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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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是兩個人共同的臥室,浴室自然也是。只是季晏向來不會擅入。藺瀾萻毫無戒心地卸了妝,脫了衣服,站到蓬蓬頭下。
霧氣瀰漫,她淋着水,目光漸漸有些出神。
該做些什麼呢……也許以後……
事情想得過於投入,甚至沒察覺到玻璃門被打開的動靜。
下一秒,眼角餘光裏卻忽然出現男人赤着的腳,西裝褲的褲腳溼了一小片。
藺瀾萻一愣。
隨即頭頂的光亮被一道高大的黑影籠罩。
?
!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不該捂住自己。
“你……有事?”藺瀾萻看着他,認真琢磨起把對方敲暈能不能有效緩解此時的窘迫。
季晏同樣盯着她,淡色的瞳眸深邃而漂亮。他微微偏了下頭,言簡意賅:“有。”
“……”那你倒是說啊!
她默默扯下了架子上的浴巾。
男人略側着頭,狹長的眼眸幽幽落在她身上,藺瀾萻禁不住挪了小步。那感覺,像是被什麼危險事物盯上了。
她搓了搓手臂,擡起眼。
對面不言不語地站着。襯衫敞開了,褲子鬆垮垮地墜在腰間。她目光忍不住往下瞟。
季晏雖然瘦削,然而肩寬腰窄,肌肉緊實有力,蒸騰的水汽讓他的線條看起來更富力量感。平日裏穿着衣服卻又是一派斯文的模樣。
眼睛像是被燙到似的彈開,藺瀾萻眸光遊移了下,最後只能望向天花板,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太窘。
然而她全部的動靜,早被某人不聲不響地盡收入眼底。
季晏神情不動,瞳眸極快地閃過一絲笑意。
他看起來不疾不徐,然則忽然襲來,傾身將女孩抵在了牆上。
藺瀾萻呼吸一緊,貼着瓷磚仰起頭。
臉頰白嫩,眼尾氤氳一片。
季晏撐着牆面,居高臨下,垂頭看她:“剛才在花房說的事,還沒聊完。”
哪一件?藺瀾萻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這就忘了?”他彎腰,湊近她耳邊低聲,“一點不上心。”
藺瀾萻眼一眯,就要反駁,耳朵卻被人不輕不重地咬了下。
“……”
小兔子僵住了。順便紅了雪白的耳朵。
季晏含着她耳垂,音色喑啞。
“搬家的事,還沒說好什麼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