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幾人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江羽慢條斯理地重複：“夫人不喜歡你們。”
藺彬彬：“？”
藺善謀：“……誰？”
江羽沒理會，趁他們愣住的時候打開車門，火速脫身。
眼睜睜看着車屁股的三人：“……”
藺彬彬無語：“幾個意思？”
原本被唬住的藺善言此時也回過味來：“藉口唄。”
就是不想聽他們講企劃案罷了！
大概是見他們不肯放棄，隨口掰了個說辭。「夫人不喜歡」什麼的……找也不找個靠譜點的理由，敷衍的態度不要太明顯！
唉。
藺善謀也很無奈。可沒辦法，人家是季總底下第一人。就是擺明了搪塞，他們又能如何？
“呵哼，這羣人果然高傲！”藺彬彬嘲諷地冷哼。
他從前被追捧慣了，實在受不了近段時間的低聲下氣，但也只能私底下抱怨抱怨。
越回想越慪！
“買畫那會兒就可傲慢了！問理由，說什麼「我們夫人喜歡」，問他是誰，又說「啊你們不必知道」。”
原來對方當時就陰陽怪氣的，藺善言聽得也惱火：“這次更過分了，直接就「夫人不喜歡」？季太太哪個啊，見都沒見過吧，哪談得上喜歡不喜歡？”
藺彬彬簡直不能更同意！
「喜歡那畫、討厭他們」？按這個特徵——你以爲藺瀾萻啊！
咦惹！他趕緊揮去了腦子裏莫名其妙的念頭，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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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繼續找啊！”
“下週約張總吃個飯吧！記得帶上棠棠。”
三人一邊商量一邊回到藺家別墅。
藺棠棠聽說又要她參加飯局，當即拒絕：“那天不行！人家那天是校慶，學院有演唱會，我有演出的啦！”
藺彬彬皺眉：“只是個校內活動……”
“只是？”藺棠棠瞪眼打斷他，“可不止呢！當天也有重要人物出席的，像是最近很火的男團，還有金牌製作人、導演之類，如果剛巧被看上，直接就紅了好伐！”
她知道話該往哪方面說能引起家人的重視。
對面的人果然猶豫了。
這樣啊……“那這次要不藍芙你……？”
藺彬彬話沒說完，藺藍芙心裏的牴觸就到達了頂點。
那個張總，圈內傳的就是愛酒加色眯眯，雖不到火坑的地步，但毛手毛腳是免不了的。
她什麼也沒表示，既不像藺棠棠一樣尖叫，也沒說同意，只抱着藺老太太的胳膊，低頭不語。
藺家倆老最心疼她了，見不得孫女委屈的樣子，馬上說：“得了得了，那種烏煙瘴氣的局就別讓芙兒去了。她在學校也很忙的。”
藺棠棠：“……”真的會謝！
合着那種局她就可以去唄？
這心偏得都沒邊兒了！
※
b城電影學院六十年校慶，還是很受重視的。
許多從這裏畢業的知名人士也受到了邀請。因此這回的活動，各聯合辦可謂爭奇鬥妍。只依舊沒懸念的是——表演系、聲樂系和導演系的強強聯合最受矚目。
就當前論壇的匿名賭壇裏，幾乎都是壓他們家演出最受歡迎。
最後的結果視門票售賣情況而定。
是的，這次的校園慶，各演唱會也是收門票的。票價高低則看節目的期待值和嘉賓分量，有人氣、有名氣的，相對好賣，價格自然也定高些。沒名氣的，賣不出去也很正常。
不過到底不是營利性質，票價高不到哪兒去，且最終收入都將做成公益。
但是熱鬧都是他們的。
這一切跟“因爲冷門結合在一起”的“差生隊”們並沒有什麼關係???
校慶就是今天。
相比齊旖的緊張，藺瀾萻倒鎮定。
反正她們野心不大，辦完全程不掉鏈子都算成功。
此刻舞臺上，沒有乾冰，沒有精緻的服化道，沒有過分絢麗的燈光鐳射，卻有最特別的佈景。
背景巨幕上，或線稿、或動畫、或3d畫面漸次鋪呈，有的溫情感人，有的充滿想象力，還有的極富渲染……
這一次「聯合作品展」概念的確是起到了作用。
因着都是學生們自己的作品——無論是場景還是演出本身——所以與之相關的至少都留了下來，還樂此不疲地點評別人。
宋麥今日同樣受邀來看演出了，見狀點頭：“還算可以？你們這回的策略是對的。”
從衆心理、表現心理和功利心理的共同驅動下，大家對與自身相關的成果總能更關注些。
不過缺陷嘛，也還是有的……“我估計越往後，流失會越大。畢竟前面的人都表演完了。可能沒興趣看到最後。”
說着，藺嵐萱踮腳看了看臺下，轉頭對二姐道：“欸，你們壓軸欸！不要太有壓力哦。”
藺瀾萻有沒有壓力齊旖不曉得，但她眼神全程飄忽：“完了我慌得要死！話說如果到最後人變少了，那倒好了……”
她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宋麥十分理解齊旖的緊張，這種時候只能靠轉移注意力緩解。
“對了，瀾萻。”她喚道。
藺瀾萻回眸。
“你家季先生今天不來麼？”她看很多人都請了親朋好友過來呢，難得開放日。
“他出差了。八九天不等。這才第七天，趕不回來的。”藺瀾萻輕笑，“不過呢，我是不是該慶幸不用被某人看到五音不全的樣子？”
噗！
幾人果然笑噴：“矮油，在愛人面前保持完美形象什麼的～”
藺瀾萻不理她們的調笑，低頭看震動的手機。
「演出了嗎」
「要錄像」
「給你帶了禮物」
信息一條一條傳來，藺瀾萻傻眼，這人不忙嗎，竟然抱着手機摸魚？
她打字回，「認真工作。」
季晏：「不要」
「……聽話。」
「好」
藺瀾萻盯着這個「好」字，好像已經看到了男人收起手機乖巧看電腦的模樣。
有點萌。
「最後一句」
屏幕上又冒出一條。
「別理會什麼小鮮肉的搭訕」
藺瀾萻：“……”
他怎麼知道有小鮮肉搭訕……
今天確實來了許多人，挺熱鬧的。
她有些好笑，於是也故意了，「那如果對方真的很帥，還是可以說幾句的～」
對面的網速顯然很快，「佔我便宜不負責？不可以始亂終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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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佔你便宜？」
「我現在就過去讓你佔，隨便佔，不用客氣」
「……」
說好的“最後一句”呢，這個無賴。
藺瀾萻哼笑，「別鬧。專心開會。」
——等你回來。
…
“瀾萻，到你們了哦！”
藺瀾萻收起手機，擡眸笑，“好。”
兩個半小時的演唱會即將接近尾聲。
場上，是最後一個壓軸演出。
藺瀾萻和齊旖站在舞臺中央。
天氣漸暖，白晝變長。
黃昏的風很溫柔，輕輕拂動女孩的髮梢。
這不是藺瀾萻所熟悉的領域，要說完全不緊張也不可能，不過……她看了眼身旁僵硬的齊旖，微微一笑。
這首歌真的好聽，會成功的。
場下還有些嬉鬧，音樂已經響起。
齊旖下意識張口，聲音輕緩流暢。
/人潮熙攘/運氣總是來得若有似無/你卻是命運
/是唯一
/你真的懂唯一的定義/並不簡單像呼吸
…
間奏過後，又一道女聲，清泠又溫柔。
/我真的希望/自己能釐清/若沒交心又怎麼說明
/他……
這首歌叫《唯一》。
她的聲音好像帶着某種故事感，一字一句。
/他真的愛你
/句句不輕易
…
全場早已慢慢安靜。
靜默之後，男人聲音沉鬱，自然輕哼，虛無縹緲。
“我真的愛你。”
“無人可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