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時候每天都要爲黑夜的到來而苦惱着，根本算不上好。
聞晨鐘熬了粥，現在粥的溫度剛好。
看到聞晨鐘準備拿碗，李悄然趕緊上去幫忙。
聞晨鐘：“你出去等着就好，粥還有些熱，容易燙手。”
李悄然撇了撇嘴，說：“好吧。”
聞晨鐘端着兩碗粥出去的時候，李悄然已經在桌子旁坐好了。
“喫吧。”聞晨鐘把粥放在李悄然的面前說。
李悄然仰起頭，對着他笑：“好，謝謝。”
“不客氣。”
李悄然攪動碗裏的粥，心思微動，深色的房間，壓抑的氛圍，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對勁。
“聞晨鐘，你的病有復發嗎？”
被李悄然這麼一問，聞晨鐘拿勺子的手一抖，瓷勺攪起的弧度被淹沒。
聞晨鐘眼中神情翻涌，轉瞬又恢復平靜。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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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晨鐘擡眼與李悄然探究的目光對上，此刻聞晨鐘的眼裏除了笑意就是輕鬆。
李悄然看着他微微一笑，低頭掩飾自己的心疼。
那三年，是李悄然陪着聞晨鐘一起度過的，李悄然怎麼可能不知道聞晨鐘現在是什麼狀態。
“那就好。”
聞晨鐘自認爲演得很好，沒有出現破綻。
可是爲什麼李悄然會突然這麼問，這個病也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
“爲什麼會這麼問呢？”聞晨鐘不解問道。
李悄然說：“不知道，就是一種直覺，感覺剛剛你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我沒事，你別擔心。”
聞晨鐘笑着輕輕迴應，嘴裏卻出現苦味。
回想治病的那三年，他不知道傷害了多少人，讓多少人爲他擔驚受怕。
特別是李悄然，明明比他小上三歲，在那段時間裏像個小大人一樣，陪着他安慰他，跟他一起度過了一段難熬的時間。
“如果有什麼你一定要跟我說，好不好？”
聞晨鐘鼻頭一酸，腦子瞬間發脹，只有李悄然總讓他覺得，他不是一個人。
“好。”
所以，聞晨鐘的抑鬱症復發了，纔會在她死後，極端地選擇自殺嗎？
“聞晨鐘，我們一起回燕子樓中住好不好？”李悄然思索了一下說。
聞晨鐘驚喜地擡頭看着李悄然，壓着心中的激動，說道：“好。”
……
第二天的早上，李悄然喫完了早餐，正在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這裏有的燕子樓中都有，所以，李悄然的行李箱裏，只裝了書。
“還有什麼東西嗎？”聞晨鐘問。
今天是星期一，是個工作日。
原本李悄然想自己和嶽檬他們回去的，但聞晨鐘非要和她一起搬。
“你不去公司真的沒事嗎？”
聞晨鐘笑着揉了揉她的頭，說：“我就一早上不去，不會發生什麼事的。”
李悄然這纔沒有推辭。
“那你的東西你收拾好了嗎？”
聞晨鐘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只有一個電腦，其他的沒什麼好帶走的。
聞晨鐘還是說：“收拾好了。”
“好。”
路上，聞晨鐘的嘴角從來都沒有放下來過，還時不時側頭咧嘴笑。
和他一起坐在後座的李悄然，能輕易的感覺到他愉悅的心情。
“聞晨鐘。”
“啊？”
聞晨鐘正高興着，李悄然這麼一喊，高興全從聲音裏溢出來了。
聞晨鐘正色道:“什麼？”
李悄然輕聲笑着，看着聞晨鐘說道：“你是不是很高興啊？”
聞晨鐘也不否認，點頭說：“嗯。”
對啊，我很高興，特別高興，高興到瘋了。
說完，聞晨鐘耳朵就開始發燙。
感覺到璦昧的氛圍，正在開車的單雲祁連忙升起擋板，害怕兩人情到濃時要發生些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
李悄然看着緩緩升起的擋板，一臉無語地看着單雲祁：“你沒事兒吧。”
單雲祁尬笑一聲，使勁按了幾次按鈕。
聞晨鐘秒懂單雲祁的意思，爲了不顯得尷尬，趕忙找了一個話題。
“哥知道你要去公司的事嗎？”
“不知道啊，總得讓我自己磨練磨練吧，不能老是讓你們保護我。”
其實，李悄然自己已經在畫界闖出了一片天地。
只是她一直沉浸在創作中，沒有經歷過人心的險惡，不知道世界上的壞人爲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到什麼地步。
上個人生軌跡的李悄然或許不懂，但現在的她自己一個人經歷了那些事情，也明白防備的重要性。
李悄然回燕子樓中住，除了聞晨鐘，最高興的莫過於王嫂了。
爲李悄然佈置這，佈置那的，還做了一大桌李悄然愛喫的菜。
一旦，李悄然要幫一下忙，都被她推的遠遠。
所以，李悄然只能坐在沙發上，看着她們忙活着。
“感覺王嫂快要高興瘋了。”
李悄然看着王嫂笑得嘴巴都快要咧到後腦勺。
“嗯。”聞晨鐘說道。
他何嘗不是這樣呢？
李悄然聽到聞晨鐘淡定的語氣，更加疑惑了，側頭不解看向他。
“因爲王嫂一直都很希望你回來住，所以，你真的回來住了，她肯定很高興的。”
與王嫂的第一次見面時，是在她和聞晨鐘結完婚的第二天，那時候她給燕子樓中的傭人都送上了禮物。
再後來的見面就是養傷的時候。
難道一個禮物就把王嫂收買了？還是她天生人見人愛？
李悄然百思不得其解，乾脆也不想了，安心接受王嫂的好意。
晚上，夜幕中幾個星星在閃着微弱的光，晚風輕輕吹着樹梢，安靜的氛圍讓忙碌的人紛紛回房休息。
王嫂拿着一個托盤上了樓，托盤上放着兩杯熱牛奶。
“叩叩叩。”
王嫂敲響了主臥的房門，只等一會兒，房門就從裏面被打開了。
“夫人，先喝一杯熱牛奶再睡吧。”
李悄然沒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但爲了不辜負王嫂的好意，李悄然還是從托盤上拿了一杯牛奶。
“謝謝你，王嫂。”說完，李悄然仰頭大口喝着牛奶。
“夫人您慢點喝。”
王嫂話剛說完，李悄然就把喝空的杯子放在托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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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得有些急，所以，李悄然嘴巴里還含了一大口，嘴脣上方也長了半圈白色的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