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你爲了一個外人,針對自己的家人。”
“你的家教都喂狗了!”
“來人,把這個孽女給我押走。”
周太傅用顫抖的手指指着周靜嫺。
“姓周的,你想動我的兒媳婦,問過我沈家人的意思了嗎?”
沈母穿過人羣,她來到這邊,將周靜嫺和沈瀾舟都護在自己的身後。
她那張平日待人溫和的臉,現在冷意一片。
沈父沒有阻攔,而是很平靜地指揮沈家的隨從將周家的僕人都給拖走。
剎那間,周家幾乎孤立無援。
“靜嫺分明是周家的女兒,什麼時候成了你沈家的兒媳婦了。老夫不同意。”
周太傅很氣惱。
雖說現在沈家深受新帝的信任,與他們處好關係,對周家有利無害。
可是,當年他們兩家已經鬧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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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可拉扯不下這個老臉來求和。
“管你同不同意。你要是不高興,你自己滾出京城不就可以了嗎?”
沈父很護犢子,他罵了一句,然後牽住自己夫人的手,聲音一下子就變得溫柔:“夫人,你和孩子們先回家。其餘的事交給爲夫處理就好。”
“好。”沈母的語氣裏全是信任。
“靜嫺,咱們回家。”
沈母轉身握住周靜嫺的手,溫柔地說道。
回家?
聽到這個詞,周靜嫺的眼眶瞬間泛紅。
“你這孩子怎麼想哭了,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負你了?”
見周靜嫺紅了眼睛,沈母瞬間急了。
她還狠狠瞪了一眼沈瀾舟:“臭小子,不是讓你好好照顧靜嫺嗎,你就是這樣照顧的。”
沈瀾舟也沒有辯解,他很擔憂地握住周靜嫺的另外一邊手,擔憂道:“靜嫺,怎麼了?”
“沒事,我沒事。”
周靜嫺破涕爲笑,對他們搖了搖頭。
她只是沒想過,她在二十餘歲的時候,終於真正擁有了家。
“伯母,我們回家。”
“好好好,我已經做了飯菜,還在廚房裏熱着呢,你回去就能吃了。”
她拉着周靜嫺的手,朝着沈府的馬車走去。
沈瀾舟趕緊追上去,追問:“娘,飯菜是你親手做的嗎?”
“廢話,這種活,你娘我能假手於人嗎?”
沈母嫌棄回了他一句,聲音格外大。
意識到靜嫺還在她身邊,她趕緊夾了夾聲音:“靜嫺,你別緊張,伯母平日不是剛才那樣說話的。主要是那臭小子,得罵。”
“那娘,有我愛吃的嗎,一直趕路,我也快餓死了。”
沈瀾舟追上他們。
在外人面前格外沉穩沈大人,在自己家人面前也像是個未長大的少年一樣。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都沒照顧好靜嫺,還好意思跟我提吃的。”
沈母話雖如此,但最後還是補了一句:“燉了你愛喝的羊湯,快點走吧。”
沈瀾舟喜笑顏開,“我就知道我娘不會不管我的。”
原來,家人還可以這樣相處的。
周靜嫺神情格外動容。
她回頭看了一眼沈府和周家人那邊,心中難免擔憂:“伯母,伯父他……”
“放心吧,這點小事你伯父若是處理不好,他也別回家了。”
沈母的語氣裏全是對自己夫君的信任。
這邊,周太傅的語氣軟了幾分,他說:“沈兄,我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你把我的女兒交出來,這件事就這樣作罷了。”
“哦。”沈父敷衍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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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轉身吩咐沈家的下人:“周太傅說他老了,更沒用了,不想待在京城了,你們幫他一把吧,現在便幫他們把東西給裝好,送他們離開京城吧。”
衆人嘴角抽搐。
周太傅是這個意思嗎?
沈家下人非常上道,一部分人上手拉周太傅,另一部分人則是往周家的方向跑,他們的樣子分明就是要去搬空周家。
“放肆,我還是周太傅呢,你們敢亂來?”周太傅氣急敗壞。
而這個時候,雲凌帶着騎馬從宮中的方向趕回來。
“攝政王口諭,周家欺辱功臣,罪不可赦,全家流放,今日內必須離京。”
沈父非常恰時地補了一句:“好了,你們該滾了。”
周太傅氣攻心,直接暈死過去。
……
晚上,周靜嫺坐在大桌子的中間,有點緊張。
“沈瀾舟,我還是換個位置吧。”
沈瀾舟笑得格外燦爛,安撫她:“這個位置就是我們特意給你留的,方便兩邊給你夾菜。”
他的話音才說完,沈父沈母便從兩邊同時夾菜到周靜嫺的碗中。
“靜嫺,你都餓瘦了,這是伯母親自給你做的芙蓉蟹鬥,瀾舟說你愛吃。”
沈父則說:“試一下這個八寶豆腐,是你伯母的那手好菜,特別好吃。”
才那麼一會兒,周靜嫺的碗裏都堆成小山了。
周家的其他晚輩則是起身。
‘“嫂子,瀾舟哥總算將您給帶回來了。”
“我們敬你一杯。”
齊刷刷的一衆沈家小輩,周靜嫺也想起身,結果沈瀾舟摁住了她的肩膀。
“你別動。”
他自己搶過酒杯,瞪了一眼那些堂弟堂妹:“好了,你們這麼多人,是想你們嫂子灌醉啊。我喝!”
沈瀾舟的那些叔叔和嬸嬸們都忍不住笑了。
“我們還是第一次見瀾舟這般小心呵護一個人啊。”
周靜嫺的臉頰微微泛紅。
這些長輩也對她很好,今天她剛到沈府的時候,他們主動拉着她聊天,幾個嬸嬸都送上了她們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這種重視程度,是她不敢想象的。
突然這個時候,門口那邊傳來動靜。
他們轉頭看過去,便看到了趙景行和曲錦書。
“攝政王,曲將軍。”
沈父等人就要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趙景行擡手阻攔了他們。
下人趕緊解釋:“大人,王爺不讓我們提前來稟報。”
沈瀾舟擺了擺手說:“還提前稟報什麼,景行來沈府,就是來自己的家,來便是了。”
“瞧你說的!”沈母瞥了沈瀾舟一眼。
也就攝政王對他們沒架子,要是真計較起來,他們就是有蔑視新皇之罪了。
趙景行握着曲錦書的手,和她一同往這邊走過來。
沈家人都想起身,但他卻說:“大家不用拘謹,本王和錦書便是來蹭一口沈夫人的飯。”
他讓下人在旁邊加了兩張椅子。
曲錦書笑道:“景行總和我說,沈夫人做的飯菜特別好吃,他掛念了好久,不知道我們可否嘗一下。”
“自然,自然。”
沈母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她總聽自己的兒子提起過曲錦書,但沒想過,對方的性子也這般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