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來竹院的路上,不少下人都看到了殿下與姑娘,若不能給一個合適的說法,只怕不日府上便會傳出各式各樣的謠言…”
雖是深秋,但許廣和一路走來也出了些汗,他擡袖擦了擦額頭,繼續說道:“下官擔心,這些謠言傳出去對宸王殿下不利……”
許嬌嬌微微頷首,自然明白許廣和的憂慮:“許大人想如何做?”
許廣和繼續往下說:“宸王離府前與下官商議,打算讓姑娘您進許家族譜,以許家長女的身份在許府生活…不知許姑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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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嬌嬌垂眸略一思忖:“我倒是無礙,只是許府憑空多出來一個女兒,豈非更加怪異?”
見許嬌嬌神情平靜,對此並無異議,許廣和暗暗鬆了口氣,臉上不免多出一絲笑意:“這一點許姑娘不用擔心,宸王殿下已經有所安排。
殿下離府前命影一將軍暗中放出風聲,稱許家早年曾有一女因體弱多病,自幼寄養在外,如今身體康健,方才接回府中,如此一來,姑娘的身份便有了合理的解釋,旁人也不會生疑。”
許嬌嬌聞言,眉梢微挑。
宸王做事,素來縝密,這一點她是清楚的。
她輕點頭:“既然殿下已有周全之策,那我聽從安排即可,只是…”
許嬌嬌欲言又止,意味深長的看着許廣和。
後者能得宸王器重,自然也非碌碌之輩,當即便明白了許嬌嬌有所顧慮:“姑娘有話不妨直言。”
許嬌嬌輕笑一聲,但笑不達眼底:“許大人,我雖入許家族譜,但終究是外人……”
許廣和哪裏不懂許嬌嬌的意思。
宸王日後必定會是湮朝的皇帝,作爲宸王心尖上的女人,許嬌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她這是怕自己藉此關係向宸王謀求好處。
宸王是何等人,許廣和心裏自然清楚,他只要妥善照顧許嬌嬌,好處自然少不了,至於其他的,他若不老實,宸王也一樣不會放過他。
許廣和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他當即擺了擺手,語氣溫和:“姑娘不必多慮,殿下能將您託付給許家,那是許家祖上積德才能求來的福分,您只管在許府安心住下,旁的一切都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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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話,許嬌嬌輕點頭:“多謝許大人體諒。”
許廣和忙拱手:“不敢不敢,那此事就這麼說定了,待一切安排妥當,下官便開祠堂、請族老,將許姑娘的名字正式寫入族譜。”
許嬌嬌微微頷首:“有勞許大人。”
許廣和起身,再次拱手:“姑娘客氣,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不打擾姑娘休息了。”
說罷,許廣和轉身離去,許嬌嬌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若有所思的捻了捻指尖。
只是許廣和才離開不久,竹院外就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許嬌嬌不禁側目看向院門口那探頭探腦的身影:“誰在外面?”
“呀…”門口悄悄張望的許清然下意識輕呼。
這甜膩的聲音真是好聽,叫人骨頭都酥了,原以爲她的聲音就已經夠甜了,沒想到這竹院裏的女人聲音更甜。
只可惜,這窗口垂落的輕紗遮住了女人的臉,叫她看不真切,不然也不會叫人發現了蹤跡。
不過既然發現了,那總不能再繼續藏着掖着。
許清然大大方方的走出來:“我是許清然,你又是什麼人?怎麼住在我家?”
許清然?姓許?
屋內的許嬌嬌眉梢一挑。
聽這語氣,想來這姑娘是許廣和真正的女兒了。
找來的速度倒快…
她伸出手,在金剛的攙扶下起身,慢慢走到院裏。
只見一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少女正站在院門口,好奇又探尋的打量着自己。
想到剛剛和許廣和的談話,許嬌嬌眸光一閃,和善輕笑:“唔…我是許嬌嬌,算是你的……姐姐。”
“姐姐?”許清然眉頭一皺,顯然對這個稱呼感到陌生。
她自幼在許府長大,有哥哥、有妹妹、有弟弟,就是從未聽說過自己還有個姐姐。
而且這個許嬌嬌長得實在美豔,與許家人圓潤敦厚的長相一點也不像。
許嬌嬌看出了她的疑惑,耐心解釋道:“我自幼在外長大,近日才回到府中,你不認得我也正常。”
許清然聞言,心中更加疑惑,她從未聽爹爹提起過自己還有個姐姐,而且看這個許嬌嬌的穿着打扮,還有她身邊那兩個氣勢逼人的丫鬟,任是個傻子,也能看出許嬌嬌的身份不一般。
“你……當真是我姐姐?”許清然有些不敢相信。
許嬌嬌點點頭,目光溫柔:“是啊,清然如若不信,可以去問爹爹。”
“爹爹……”許清然沉默片刻,想起了剛剛下人們的議論。
這個許嬌嬌的確是爹爹接回來的,只是若她真是自己的姐姐,那另外一人又做何解?還有父親的態度爲何對她的會是唯唯諾諾?
許清然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安,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但一時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見許清然怔怔的站在院門口發愣,許嬌嬌笑着邀請:“進來坐吧,外面寒氣重,有什麼話想問就在屋裏問,若是着了涼,那可不划算。”
說完,許嬌嬌率先進屋:“採蓮,去沏茶。”
院門口的許清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屋內。
一進屋,許清然便眼睛一亮。
屋內簡約卻不失精緻,好聞的薰香令人神清氣爽,只感覺令人上火的秋燥都淡去許多。
不一會,採蓮端着上好的八寶茶上來,磬人心脾的茶香涌入鼻尖,許清然的目光下意識便被吸引了過去。
採蓮低眉頷首,爲二人遞上八寶茶。
許清然捧着熱茶,目光卻不時瞥向許嬌嬌,心中充滿了疑惑。
竹院看着簡單,但這屋裏的物件,所用的薰香,所飲的茶葉,無一不透露着富貴奢靡。
雖然許清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錢,但她知道,這絕非許家能用得起的。
“唔…你這些年,爲何一直在外?”略一沉銀,許清然試探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