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府內。
蕭昱寒身着玄色錦袍,
他端然穩坐於,由雕花金絲楠木精心雕琢而成的主位之上。
楠木那細膩的紋理猶如歲月留下的精緻畫卷,華貴而典雅。
屋內陳設雅緻非凡,香爐中薰香嫋嫋升騰,似輕紗般在空氣中舞動。
那香氣,甚是好聞。
那如墨的髮絲隨意地束起,幾縷髮絲在微風中輕輕飄動。
他微微皺起眉頭,周身瀰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
“你不是斷言那晚山上僅有沈千瑤一人離開過嗎?”
一旁的翊風急忙上前,雙拳一抱,恭謹地迴應道:
“回王爺,屬下已仔細查探過,那夜確實除了沈千瑤之外,還有一人,便是那個乞丐。”
“那乞丐聲稱有人給了他五兩銀子,讓他前往那座廟宇,毀了那女子清白。”
蕭昱寒微微眯起雙眸,陷入沉思。
“此人現在何處?”
“在王府地牢之中。”翊風垂首答道。
蕭昱寒微微頷首,沉聲道:“去地牢。”
翊風心中一驚。
他家王爺極少涉足那地牢之地,看來此事王爺極爲上心。
也是,畢竟此事關乎清白,更涉性命之危。
來到王府那陰暗的地牢,潮溼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微弱的火光搖曳着,勉強照亮這陰森的空間。
那乞丐蜷縮在角落裏,衣衫襤褸,滿臉驚恐之色。
蕭昱寒踱步至他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着那乞丐,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冷峻。
“你可看清給你銀子之人的模樣?”
乞丐聲音顫抖着回答道:“回大人,小的實在未能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記得他身形高大,身着一襲黑衣。”
乞丐全然不知面前的人究竟是誰,只看到他衣着光鮮,還帶着屬下,心中暗自揣測着這些人的身份。
“求大人放過小的。”
乞丐不住地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地牢中顯得格外清晰。
蕭昱寒微微皺起眉頭,那好看的眉峯彷彿凝聚着無盡的思緒。
“那你可還記得那女子的樣貌?”
乞丐連連磕頭,額頭上逐漸滲出縷縷血跡。
他滿臉惶恐,遲疑良久後,才戰戰兢兢地開口說道:
“小的……小的着實不敢確定。彼時光線極爲黯淡,小的僅僅是倉促間瞥了那女子一眼罷了。那女子看上去似乎濃妝豔抹,可小的也只是隱約有此印象。不過,那女子的身材卻是極佳。”
“得逞了嗎?”
蕭昱寒的聲音猶如極地寒冰般冷冽。
乞丐嚇得渾身猛地一哆嗦,顫顫巍巍地說道:
“後……後來,小的看見有一夥黑衣人,便急忙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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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昱寒又冷冽地瞥了他一眼。
乞丐趕忙說道:“未……未得逞。”
一攤水漬從他的胯下流出來,翊風見狀,急忙擡起手捂住了鼻子。
離開地牢後,蕭昱寒負手而立。
眼神深邃,陷入沉思。
隨後他開口道:“去尋一位技藝精湛的畫匠,悄然前往沈千瑤可能出現的地方,偷偷描摹她的神韻與模樣。然後拿去給那乞丐確認。”
翊風拱手應道:“是,王爺。屬下遵命。”
正當翊風轉身之際,“翊晏回來了嗎?”
蕭昱寒微微側首問道。
“回王爺,李神醫外出尚未歸來。翊晏於昨晚連夜趕去相請,此時,想來快回來了。”
回京之後,他家王爺竟患上一種怪病。
每月月中之際,那病症必定發作。
發作時氣血如洪水猛獸般翻涌,筋脈似亂麻交織,整個人陷入癲狂,劇痛鑽心刺骨。
每逢此等時刻,王爺就把他們都趕了出來,獨自一人靜靜地留在室內,默默承受着這非人的折磨。
每待到天亮,病症才會緩緩停歇。
曾有一回,皇后娘娘賞賜來一名宮女給王爺當小妾,說是賞賜,實則是皇后強行塞來之人。
那宮女生得婀娜多姿,容顏姣好,身姿綽約,一顰一笑間皆有萬種風情。
奈何他家王爺向來不近女色。
後來,那宮女竟給王爺下藥。
當她心懷不軌地接近王爺的時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王爺瞬間氣血翻涌,舊病復發,來勢洶洶。
當時那情況着實嚇人,王爺面色赤紅如火,雙目佈滿血絲,那通紅的眼眸中滿是痛苦與憤怒。
他抱頭翻滾,身體痛苦地扭動着,四肢抽搐,彷彿被惡魔附身。
在那癲狂之際,那宮女也難逃魔掌。
那一晚,還好李神醫在。
王爺整夜泡在加了冰塊的藥浴裏,又痛又抖,受盡各種折磨,丟了半條命。
那日,並非月中之時,而是發病過後沒幾天,當真是要命。
自此,便得出結論,碰女色便會引發怪病,其嚴重程度令人膽寒。
他家王爺本來就不接近女色,從那以後,他家王爺是懼怕女色。
隨後便有謠言傳出,聲稱他家王爺是個變態之人,生性殘暴!手段殘忍!做王爺的女人,都會被他折磨至死。
再說,那宮女之死也並非無辜,她的這番作爲,便是十條性命也難以抵償。
但是,王爺倒是喜歡此番謠言,如此一來,能免卻許多麻煩之事。
以至於如今王爺已然年方二十三,只要他自己不開口提及成婚之事;
沒有哪一個大臣,敢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的。
哪怕他再至高無上,手握生殺大權。
這不,昨晚不知哪個不怕死的,居然在荒山野嶺,奪去王爺的清白。
擔心這病不知何時會再度發作,所以翊晏才連夜去請李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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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此刻應該快到了。
翊風正想得出神,忽聞一聲高喊傳來,
“報,王爺,屬下回來了!”
聲音先至,人尚未現。
很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只見翊晏大步流星地走來。
他拎着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出現。
說他是老頭,只因他的下巴處蓄着一把山羊鬍,那鬍子微微飄動,帶着一種歲月的痕跡。
可仔細瞧去,這人的面容看上去倒還頗爲年輕。
“哎喲喲,我這把老骨頭喲!都快斷了!”
李清一滿臉哀怨地叫嚷起來。
“你小子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李清一簡直氣死。
平日裏,不管走到哪裏,別人對他都是萬分敬仰,說話客客氣氣的,處處彰顯着對他的尊重。
可到了攝政王這裏,一切就都變了樣。
這個粗魯的侍衛簡直粗魯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