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有點兒辣眼睛
墨九霄甚至沒有一點兒猶豫：“對本王來說，你才最爲神奇。”
顧靈芝一愣：“什麼？”
她瞪大雙眼反問道，墨九霄輕輕撩起她鬢角的一縷碎髮，一雙眸子裏藏着深深的試探之色：“本王聽聞，鎮國侯府嫡女顧靈芝，不學無術，無才無德，在老夫人的壽宴上做出有辱門庭之事，乃是整個京城臭名昭著之人，可是本王所見到的你，卻懂武功，會醫術，智計過人，就連白軍師都交口稱讚。”
顧靈芝還是頭一次從墨九霄的口中聽到關於對自己的看法。
她輕輕垂眸，睫毛輕輕顫抖着，嘴角緩緩緊繃起來。
“那王爺認爲，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墨九霄垂眸，他語氣十分凝重，將她額頭前的發全部捲起來，露出她白皙光潔的面龐：“本王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卻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對本王來說，現在的你才是真的。”
顧靈芝心口輕輕顫了顫。
這番話就像是一個人對她存在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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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靈芝就算接納了原主全部的記憶，可是真正滲透心神的，卻還是她原本的生活。
所以，對於顧靈芝來說，墨九霄對她的好，究竟是對原來的顧靈芝，還是現在的她，答案很重要。
她微微彎了彎眉眼，嘴角輕輕揚了起來。
“那還要，多謝王爺誇獎了。”
顧靈芝故意讚賞了對方一句，然後順勢將這番話題轉移：“我出宮不方便，接下來還是需要王爺相助才行，在宮外面，幫我挑選一些合適的人。”
她壓低了聲音，忽然輕輕欠身，在墨九霄的耳邊小聲說了一些話。
墨九霄聽到顧靈芝有求於自己，墨色的長眉輕輕揚起：“好是好，不過……”
顧靈芝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王爺，現在正事要緊，如果此事成了，不管對你我都是益事，你還好意思管我要好處。”
墨九霄垂眸，從旁邊的櫃子裏翻出一個冊子來。
那冊子上面沒有任何字跡，只有一些花紋，他反手將那東西丟在顧靈芝的手心裏。
“這是墨流風送給本王的好東西，你要看嗎？”
顧靈芝心中好奇，就連墨九霄都說是好東西的玩意，肯定不差。
然後她小心翼翼的翻開第一頁。
辣眼睛。
她差點兒沒將那冊子給飛出去。
一張白白嫩嫩，沒有帶面具的臉在這一瞬間從內紅到了外面。
那第一頁，畫着兩個小人交疊在一起，姿勢十分可觀，臉上紛紛露出沉醉不已的表情，在旁邊還有三個大字，騎乘式！
顧靈芝的手指顫了顫，剛一擡頭，卻見到墨九霄人已經沒影了。
她揉了揉額頭，手中的那小冊子，拿着也不是，丟了也不是。
這萬一要是被人看到，她怕是要丟臉死。
不丟……現在她可是僞裝的，就算丟，也丟的不是她的臉。
這麼想着，顧靈芝又將小冊子拿了起來。
再次翻開，她臉上的燥熱已經恢復了平靜，顧靈芝微微抿了抿脣，眼底多了幾分好奇。
她怎麼說也是來自民風開放時代的人，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
她剛剛之所以侷促，那完全是因爲太過震驚，現在冷靜下來了，她開始看的滋滋有味。
而皇上那邊也沒有閒着，一道聖旨，在此時昭告天下。
整個皇城裏面的大臣們都沸騰了起來，實在不明白皇上爲何要尋找十六年前那個陰年陰月陰日所出生的女子。
但是看到下方的重金懸賞，還是有不少人跑來冒名頂替，一時間整個皇宮都熱鬧非常。
當然，作爲這個事件十分重要的主角，月書逸聽聞這個消息以後，頓時驚呆了。
他畢竟身處於皇宮之中，關於這個事情的原因也知道一些，當今皇上這樣大張旗鼓，完全是爲了治好他的心病。
顧靈芝在大殿之中無聊了一下午，將那小冊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四遍。
開始還有些着急，等後來的時候，她就津津有味的琢磨了起來。
外面的宮女傳消息的時候，顧靈芝正靠在塌上休息，她聽到傳喚，連忙將面具帶好。
剛來到大廳，就見到月書逸一身青衫，長身玉立的站在中央。
見到顧靈芝出來，月書逸咳嗽了一聲，聲音卻平和下來：“我聽聞，關於治好我病症的消息，是你和皇上說的。”
顧靈芝十分有主人派頭的坐在椅子上。
墨九霄去辦事了，估計到了晚上才能回來，再加上他剛剛回京，應有的應酬不會太少。
她身份特殊，不方便到處走動，就被留在了這裏。
輕輕喝了口茶，顧靈芝揚起眉眼輕輕笑道：“國師大人大駕光臨，就只問這麼一點兒小事？”
“小事？你覺得此事是小事？我就算死，也不會做這種奪人性命，自己苟活的事情，而且，我覺得，想出這個法子的你，也是噁心不改。”
惡？
什麼叫做惡？
她顧靈芝不是善人，手中也染過鮮血，可是卻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良心的事。
她有一套自己的準則，能做的做，不能做的絕對不沾。
“月國師當真讓在下佩服，可在下有一事不明，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惡了？”
月書逸垂下眸子，他因爲常年服藥，身上還帶着一種淡淡的藥香，卻也顯得身姿羸弱了些。
他眼底流露出一抹嫌惡來：“是善是惡，自有決斷，難道你這種犧牲別人性命的方式，就是善？”
顧靈芝頓時笑了起來。
她笑得肩膀顫抖，有些喘不過氣。
只是，心中卻醞釀着一種極致的怒火。
“月書逸，那我且問你，如果別人自願要爲你去死呢？”
月書逸冷笑：“這怎麼可能？”
他從小到大就連皇城都沒出去過，因爲身體原因，自己的院子都很少邁出，更不認識什麼多餘的人。
而且，她那個要求如此詭異，還非要……
一想到那個日子，月書逸的眼神閃了閃。
他手指輕輕蜷縮起來，心口卻有些窒息。
顧靈芝看到他不說話了，知道月書逸想到了什麼，她也不打擾他，等到他想好回神以後，再次放下炸彈：“我和皇上用自己的性命，和王爺的婚事來保證，只要有那顆心臟，我就能將你的病治好。”
她仰起頭，眼底帶着一種漫不經心的神情，卻透着極爲濃重的自信：“我用我的命，和王爺的終身幸福，甚至另外一個人的性命來治好你，你居然在這裏口口聲聲說我是惡人，也罷，那我今日，就寧願去當這個惡人。”
“你！”
月書逸一切的想法都被堵在了萌芽狀態之中，他也看的出來，他根本不能勸說顧靈芝回心轉意。
再加上，這裏面還有皇上插手。
“雖然要求很高，但是天下之大，同一天出生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所以雖然稀少一些，你也不用擔心沒有藥引！”
“我不會治！”
月書逸直接打斷她的話，將臉色沉了下來。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治病，我要死是我的事，和任何人無關。”
顧靈芝想到月書逸的性子，甚至早就想到了他會這樣說。
雖然月書逸知道顧茯苓的生辰，可他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爲了自己的性命，讓顧茯苓爲他送死。
所以，他這輩子都不會當着顧茯苓的面提及此事。
但是這點，完全不符合顧靈芝計劃的進行。
“對了國師大人，三皇子妃對您的事情十分上心，正在緊鑼密鼓的聯和皇上爲您尋找合適的心臟，只要人到了，就可以由我來動手了，保管藥到病除。”
顧靈芝一提到顧茯苓，就見到月書逸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她站起身，從上首的位置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接近了站在客廳中央的月書逸：“皇上覺得，如果能夠有人，犧牲自己來救國師，那乃是天下大義，到時候他一定重重有賞，必然會有人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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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書逸臉色一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靈芝輕輕笑道：“沒有別的意思，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條人命如果能夠換取足足一萬兩的黃金，能夠讓全家雞犬升天，你說，這算不算自願？”
月書逸總算知道了顧靈芝在說什麼。
只要對方自願，就不算是惡。
這怎麼可能，那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更是正值年華當好的少女，若是因爲他死了，他罪大惡極。
月書逸眉眼冷凝，那張面容清靈的好似君子蘭一般。
男子氣息清雅，語氣卻帶着決絕：“以後若是再有這種方法，希望你不要隨便說出去，此時我會親自和皇上叫停，你也不要再多管閒事。”
月書逸轉身揮了揮袖子走了。
可是顧靈芝對着男子，卻莫名的多了幾分欣賞。
心狠手辣者在皇宮之中不知道多少，就連皇上，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會選擇犧牲別人，可是月書逸，卻像是皇城之內的一股清流。
這樣的人，不該有那樣的下場，所以，她會盡力的個改變一切的結局。
顧靈芝低頭算計着，揚起眸子，卻聽到門外丫鬟的聲音：“見過三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