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世風日下
顧茯苓揹着手，聽着三皇子府中那陣陣的爆炸聲。
就像是美妙的樂曲一樣，沒多一會兒的功夫，主臥那邊的院子就已經被炸平了。
這可是真的拆，沒有絲毫虛假。
墨驚寒臉色驚疑不定，顧茯苓更是青白交加，可是這兩人乾巴巴的站在原地，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看着自己的府邸，在一步一步的被人踏平，在也沒有原本的絲毫風采。
墨九霄這不是在拆府邸，而是拆他的顏面。
今日這件事傳出去，怕是他這個三皇子會成爲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顧茯苓輕輕倚靠在墨驚寒的身上，她啞着聲音道：“殿下，要怎麼辦？”
墨驚寒安撫性的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去和父皇說，九王叔既然喜歡拆，就拆吧！”
還能怎麼樣？
打又打不過，比身份也比不過，對方別說有理由來欺負他們，就算沒有理由，他們也得受着。
誰讓眼前這個人，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手握重兵的九王爺？
顧茯苓完全沒了主意，腦子一片亂糟糟的。
顧靈芝好整以暇的斜睨了一眼那兩人的表情，見到那張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臉，只感覺原本匯聚在心口的陰霾，一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墨九霄看到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整個府邸也要被填平了，這才滿意的舒展眉宇：“走！”
顧靈芝愣了一下：“去哪兒？”
墨九霄看到她呆呆傻傻的站在那裏，還沒有從剛剛那一幕之中回過神來的樣子，眼底閃過一道流光。
“回宮。”
如果可以的話，那皇宮她真的不想回去。
可不行，她的身份讓她無法逃避。
縱然現在有墨九霄在她背後撐腰，可她真正的身份一旦暴露出來，就算是他，也保不住她。
除非……除非墨九霄願意爲了她造反。
可那樣的話，鎮國侯府的清白就再也沒有辦法洗刷，將來她恢復了身份，在所有人面前也是叛國之臣的女兒。
這絕對不是原來那個顧靈芝想要的。
顧靈芝低垂着眉眼，目光之中劃過一道深思，隨着時間的流逝，原主對她的影響也在逐漸變淡。
可她畢竟佔據了對方的身體，所以接下來，她的債，也該歸她來討。
更別說顧茯苓三番兩次的要殺她，她說什麼也不能看着她爬上去，將她踩在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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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霄和顧靈芝一前一後，從三皇子府中走了出來，四周站滿了人，可是因爲沒有得到命令，沒有一個人敢對墨九霄動手。
那三個黑衣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兒，但是顧靈芝就是知道，那些人定然保護在墨九霄周圍。
一旦對方有什麼輕舉妄動，絕對會第一時間出手相助。
走出破舊的三皇子大門，顧靈芝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京城的天氣雖然已經快入了冬，可正午的太陽已經十分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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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靈芝挑眉，目光落在墨九霄的身上。
墨九霄低垂着眉眼，整個人不急不躁不驚不怒，濃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光彩，薄脣微微緊繃着，那一點點彎曲的弧度，卻讓人覺得十分驚豔。
她正看的出神，那雙眼睛的主人卻已經擡起頭來，深沉如水的目光，凝視着她的臉：“看什麼？”
顧靈芝也不掩飾自己此時的心思：“當然在看你！”
墨九霄像是不理解她的意思：“爲何？”
“覺得剛剛的王爺十分好看。”
墨九霄顯然被她的言語取悅了，眉眼之中多了一點暖意，他微微彎身，輕輕的靠近了她一些：“覺得此行感覺如何？”
顧靈芝輕輕笑了起來：“很解氣！”
“就是如此？”
顧靈芝凝了凝眉，一只手撐着下巴靠在馬車的窗邊：“自然是感覺很爽快。”
從來沒有的舒心。
穿越過來這麼長時間，在軍營之中處處受制，在皇宮之中步步爲營，然而，她終於等到了揚眉吐氣的一天。
墨九霄微微點了點頭：“你不是要報仇嗎，難道這就是你的全部能力？”
顧靈芝一愣，她眨了眨眼睛，面色多了一抹好奇：“我不知道，王爺爲何如此關心我復仇這件事。”
墨九霄藏起眼底的思緒，一張俊美無雙的臉波瀾不驚：“你翻了身，才能光明正大的做本王的王妃，不是嗎？”
顧靈芝老臉一紅，被調系的。
她盯着墨九霄的臉，像是要在那張臉上盯出一個洞來。
不過對方臉皮厚如城牆打不透，她要是想讓他臉紅，估計還得再修煉幾年。
時間不等人，馬車很快回到了皇宮門口，顧靈芝剛一下馬車，就看到幾個太監在門口等着他們。
“九王爺，皇上正在御書房等您過去。”
墨九霄點了點頭。
他向裏面走去，卻回頭看了一眼顧靈芝：“你先回去！”
“我回去？”
顧靈芝停下腳步，猶豫的看着墨九霄的身影，腦海之中的思緒飛速旋轉。
墨九霄擺了擺手，直接跟着那些太監走了，只留下顧靈芝一個人在原地。
四周也沒有人去管她，顧靈芝知道自己府邸的位置，無奈只好一個人邁開步子，向着休息的宮殿行去。
那些宮人都在匆忙的各做各的，沒有吩咐，全部都被顧靈芝視而不見。
顧靈芝一時間閒着無聊，也不想這麼早回宮殿待着，就打算繞個圈再回去。
然而剛剛走到御花園，迎面就撞見了站在前方的墨流風，她轉個身想要離開，卻被對方直接叫住：“你是怕我嗎？”
墨流風的語氣之中隱藏着一抹呲笑。
顧靈芝頓住腳步，挑起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怕？我連九王爺都沒有怕過，豈會怕你？我和王爺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估計四皇子還在溫柔鄉里面吧！”
墨流風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四周的花朵都沒有他的那張臉豔麗：“你這話說的真有趣，本皇子貴爲皇親貴族，在京城之中享受理所當然。”
聽到這話，顧靈芝莫名的感覺有些生氣。
一雙眉眼緊蹙起來，她冷哼道：“怪不得世風日下，有你這種皇親國戚帶頭，在戰場上辛苦殺敵的將士們，所有的血汗都餵了狗！”
墨流風感覺到了她的怒火。
一雙瀲灩着無數光彩的桃花眼裏，卻藏着冰冷至極的情緒。
摺扇輕搖間，帶起一片冷風，吹的人心更加冷漠無比。
“是嗎，那可真是不幸呢，還有，並不是所有的皇子，都有九王叔那樣的好運。”
他淡笑着說出這樣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來。
顧靈芝詫異的凝視着墨流風的雙眼，這個人竟然也給了她一種無法看透的情緒。
他所言的好運是什麼？莫非是說墨九霄能夠上戰場的好運？
這又算是什麼好事？
她對墨流風產生的疑惑更多，雖然在腦海之中閃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莫非，四皇子也很想上戰場？”
她眯起雙眼，像是想要將其看透。
可誰知，墨流風卻用扇子遮住下巴，輕輕笑了笑：“你看我這種弱不禁風，只會銀詩作對的文人，能夠和人廝殺打仗嗎？”
顧靈芝眼底閃過一道靈光：“聽聞邊關有一個名叫白連川的軍師，智謀無雙，就算不會上戰場，也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難道四皇子殿下是不敢嗎？”
墨流風嘆了口氣，像是閒聊一樣和她說話。
他輕輕揚起下巴，雙眼之中隱藏着一抹深意：“我要是有那位軍師的能耐，也不會留在京城，依附別人生存了。”
如今整個皇城只有兩位皇子，三皇子一家獨大，四皇子無權無勢。
太子倒塌以後，雖然當今皇上還沒有立下太子，可是所有人都已經公認了那個太子必定是三皇子。
所以，墨流風沒有一點兒能爭奪的位置。
“四皇子殿下，若是……我和王爺能幫着你登上皇位呢？”
她的話，一瞬間讓墨流風眯起雙眼：“我無才無德，就算給我萬里江山也無法受的住，哪裏有我現在這樣風花雪月來的瀟灑自在？”
他依舊在笑，面容上沒有任何變化，可是顧靈芝卻隱約感覺到了他的觸動。
之所以他會這樣說，自然是防着她在試探他。
這種話哪裏能夠隨便說的，可是顧靈芝就是當着他的面逼問他：“四皇子當真對那皇位沒興趣？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可惜了。”
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一抹凌光：“我和王爺註定得不到三皇子的認可，勢必將來會有你死我亡的局面產生，可在這種時候，卻沒有一個能夠扶持的皇子來做門面，到時怕是王爺也會失去先機。”
墨流風的眼神，很明顯的被她這番話說的動搖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靈芝微微彎了彎脣角，眼底的佑/惑之色十分濃郁：“自然，是想要將四皇子，拉到我們這條船上，將來同生共死，榮辱相連。”
墨流風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他好似在猶豫什麼，抓着扇子的手在緩緩收緊：“你說的是真的？”
“難不成這麼重要的事，我還會騙你？而且欺騙你，對我和王爺又有什麼好處？”
她頓了頓，忽然摸了摸下巴，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知道有個問題四皇子方便不方便回答，你知不知道，京城之中有沒有一個叫做墨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