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不治也得治
“那丫鬟傳訊說，不是能保住嗎，爲何突然說保不住了，究竟怎麼回事？”
不遠處顧茯苓身邊的小丫鬟低聲道：“娘娘說，有個叫顧之的人，一定能救她！”
皇上眼神一愣，狠狠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那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若是朕的皇孫有了什麼事，朕要你們的命！”
皇上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驚住了，飛快的開始行動起來。
那些禁衛軍守在外面一排，月書逸看到這樣大的場面，微微皺了皺眉：“皇上，您應該相信我的醫術，就連我都無可奈何，別人怕是……”
皇上眼神一冷，凌厲的看了一眼宮殿的方向：“朕可是都聽說了，茯苓之所以出事，全部都是九王爺做的，既然他闖了禍，自然也要他來收尾，如果朕的皇孫死了，那就讓那個顧之來陪葬吧！”
他動不了墨九霄，可是從顧之下手卻輕而易舉。
這一句話說出去，月書逸認證到了自己的猜想，更是對顧茯苓的心思感覺可怕。
她三番兩次的針對顧之，這件事他是聽說過的，雖然不知道爲何，可是明顯這兩人的淵源頗深。
更也許是，顧茯苓感覺到了顧之是個濃濃的危險，兩人在邊關發生的生死交鋒，也是真的。
一想到這裏，月書逸開始逐漸相信了顧之的話，更覺得，顧茯苓也許真的是和南淮在勾結。
越想，真相越是快要浮出水面。
可是這真相卻也讓月書逸有些頭皮發麻。
雖然今晚已經定了顧之要爲他治病，可是時間明顯已經不夠了，這會兒那些宮人都已經出去通知，一旦顧茯苓出現了什麼狀況，震怒之中的皇上，一定會遷怒於他。
月書逸還是頭一次感覺心煩意亂。
因爲心臟跳動極快，他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身體搖晃了一下，身邊的人立刻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飛快的拿過椅子來放在他身邊。
月書逸點了點頭，緩緩坐了下來，現在他不能急着離開，還要看看最後能不能幫得上忙。
一炷香的時間恍惚而過。
裏面顧茯苓的痛呼聲越來越大，那些進去的太醫，一個個滿頭大汗，面色蒼白。
後方的人分開兩側，兩道身影出現在大殿中央。
顧之站在墨九霄身邊，兩人雖然在身高上有很大的差距，可是氣勢上，卻絲毫不差。
不知道爲何會產生這樣的錯覺，那些人連忙將打量的視線收了回來。
皇上仰起頭，對着身邊的太監擺了擺手。
墨九霄依舊臉色冰冷，目光之中還透着不耐煩的光芒。
所有人偷偷看到顧靈芝脣上的深色，又看到這兩個人經常形影不離的樣子，一個個有些臉紅心跳。
顧靈芝一雙美眸輕輕流轉，她側頭笑着看了皇上一眼：“不知道皇上大晚上的將顧之和王爺叫過來，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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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說別的，朕的皇孫如今在裏面，朕讓你，不管用什麼辦法，也要保住他，不然，朕絕對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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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靈芝聞言輕笑了一聲：“那皇上想殺就殺吧，您想殺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如果裏面那個人是顧茯苓的話，我是不會進去的！”
“你……”
皇上瞪大雙眼，怒氣漲的臉色通紅。
他劇烈的咳嗽了兩聲，目光灼灼的盯着墨九霄：“茯苓之所以會突然出事，全部都是九王的錯，若是這件事你們無法處理，朕就算昭告天下，謀害皇嗣的九王，也絕對不會被輕饒了！”
他這話之中帶着濃濃的威脅。
顧靈芝皺了皺眉，她當時只看到顧茯苓被打很爽，可是卻從來沒有思考後果。
沒想到這個時候的顧茯苓，居然已經懷孕了。
也是，月書逸說自己只剩下了一年的壽命，而書中所寫的，正好是顧茯苓生下孩子以後，月書逸才決定以命換命的救了顧茯苓……
顧靈芝眼神清明瞭幾分：“皇上，縱然如此，也只能說明顧茯苓自作自受，明知道自己有了皇子，卻一點不珍惜的到處亂跑，不在家中好好養胎。”
這個時候哪裏有什麼能夠查看孩子有沒有毛病的醫術。
只有將來孩子生出來，才能知道這孩子究竟是好是壞。
所以顧靈芝現在就算說這孩子生下來也沒有救，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
與其將來再一次害人，倒是不如，讓他從開始就沒有出現過。
顧靈芝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確實有些心狠了，可是她最看不得那種原本就存了利用心思的欺騙。
表面上看上去善意美好，可是顧靈芝卻只感覺到了濃濃的噁心。
顧茯苓正是利用了月書逸的那份善良和不忍，才爲了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害死了這麼一個好人。
顧靈芝眼神冰冷起來，像是做了一個決定。
今天就算將皇上得罪透了，她也不會給顧茯苓保胎。
“大膽，今日你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來人，將她押進去！”
皇上震怒，一道命令下去，立刻上來不少人，就要前來強迫顧靈芝。
顧靈芝直接躲在了墨九霄身後，只露出一個腦袋來：“皇上，就連國師大人都說了不能救，你卻還偏要爲難顧之，難不成你覺得顧之是大羅神仙轉世？”
她這樣委屈的一說，不少人都對她報以同情的目光。
畢竟她有一句話說的對，就連皇宮之中，醫術最好的月書逸都沒有任何辦法，顧靈芝又能如何。
皇上也有些爲難了。
可是事到如今，再加上顧茯苓之前說過的話，等於給他了一個先入爲主的思想：“茯苓說過，當初墨九霄在邊關差點兒死了，你也將其救活，如今她不過是動了胎氣，你也一定能夠救好，連心之術你都知道，難不成這點小事你就不行了？”
顧靈芝總算是服了老皇帝。
他當給人治病是幹什麼，修理工具嗎？
隨隨便便的就可以給人換這個換那個……
她嘴角呲笑，眼底的光彩更濃：“皇上是想要我給顧茯苓換個肚子嗎？”
“這……”
一句話，直接將老皇帝懟的啞口無言。
顧靈芝只感覺有些有趣，“我能治療外傷不假，可是這女人生孩子，並非我所能及，即便是可以治病，我治病也要脫掉全身衣服，你說我和顧茯苓也算是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做，將來三皇子會不會產生心理負擔？”
一羣人臉上五顏六色。
甚至有的看了看墨九霄，實在是忍不住有些想笑。
男女授受不親，那男男授受就親了？
不過顧茯苓的話倒是真是，皇上一時間覺得無話可說。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你連看都不看一眼，怎麼就知道治不好？”
顧靈芝直接將視線落在月書逸身上：“當然治不好，因爲國師大人已經說了。”
月書逸舒展眉頭，微微對着她點了點頭。
你關照的意味不言而喻，墨九霄將她拽到自己身後。
顧靈芝感覺到醋罈子又要被打翻了，不由得吐了吐舌頭。
“皇上，這麼多太醫在此，若是還是治不了，就將他們都斬首示衆，否則，留着也無用。”
躺槍的太醫們聽到王爺的話，一個個腿軟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饒命，饒命啊！”
皇上掃了一眼那些太醫戰戰兢兢的臉色，簡直要氣炸了。
“茯苓怎麼樣了，朕的皇孫呢？”
“回稟皇上，三皇子妃流了好多血，小皇子怕是無法保住了，若是再不處理的話，估計就連三皇子妃也……”
這話已經不言而喻。
老皇帝失望的瞪大雙眼，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是三皇子妃一直吵着讓顧之過去給她治病，皇上您看……”
顧靈芝冷笑一聲。
這個顧茯苓，還真是不甘寂寞，就算自己落到了這種地步，還想着要拽她一把。
那她今天就要看看，最終會落到地獄裏面的，究竟是誰。
皇上原本已經消減的憤怒在這一刻重新上升，他深深的看了顧靈芝一眼，緩緩閉上雙眼：“你們不是想要婚事嗎，今日皇子要是保得住，朕允你們一個條件，只要朕能夠做到的，都會答應你們。”
皇上忽然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塊金牌。
那金牌和上次墨九霄所拿的有些相似，看起來十分尊貴。
“這是朕的承諾，只要拿着這個，朕就會滿足你們。”
顧靈芝心神猛然一震。
如果真的得到這塊令牌的話，那她也許能讓顧茯苓腹中的孩子多活一段時間……
可那樣的話，未免有些太殘忍了。
一想到這裏，顧靈芝心裏是難以言喻的糾結，她想要顧茯苓的孩子現在死掉，也免了那孩子來到這世上所受的苦。
可是換個想法，她卻也沒有資格來決定這個孩子的生死。
不管顧茯苓做了什麼事情，還沒有出生的孩子也是無辜的。
顧靈芝腦海之中在天人交戰，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
可是最後，她還是上前一步，將皇上手中的令牌接在手裏。
“人我會救，皇上的話，也說到做到。”
皇上眯了眯雙眼：“金口玉言！”
顧靈芝將金牌拿在手裏，一雙眸子裏多了幾分凌厲，她轉過身，邁步向着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