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野心
老皇帝眉頭緊蹙：“南淮不是敗了嗎，究竟有什麼陰謀。”
墨流風搖搖頭：“兒臣不知。”
皇帝眼神之中閃過一道殺意：“朕會去試探一下南淮的態度，若是真要打起來……”
墨流風微微仰起頭，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若是真的打起來，父皇打算再將兵權還給他嗎？”
至於那個人是誰，皇上心裏清清楚楚。
墨九霄的名聲在戰場上簡直無人能及，只要他在，氣勢就已經贏了一大半。
再加上南淮那個三皇子的厲害，整個北翌國，能夠比得上對方的屈指可數……
“自然不會！”
皇上臉上劃過一道老謀深算的笑容，嘴角緩緩揚了起來。
墨流風將皇上細微的表情看在眼底，不動聲色的站在旁邊，裝成乖巧聽話的兒子。
老皇帝這才注意到他，將書信收起來，笑着道：“朕的幾個兒子裏，就你還算讓朕省心，以後那些煙花之地就不要常去了，留在朕身邊，幫着朕做些事。”
墨流風低下頭：“謹聽父皇吩咐！”
他從書房之中退了下來，一雙眸子裏閃過一道暗沉的色彩。
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可在一轉身的瞬間，他又恢復了平時的表情。
嘴角的笑容在陽光的照射下彷彿隱藏着溫暖的氣息，他眉眼舒展，邁步從內宮之中走了出來。
“四皇子，您要去哪兒？”
一個小太監謹慎的走到墨流風面前，小聲詢問着。
“去天牢，看看三皇兄！”
那小太監走在前面帶路，沒多久，就到了天牢門口。
大門被人打開，一股陰暗的氣息散發出來，墨流風邁步走到一間暗室前。
門口站着幾個人影，顧茯苓在幾個丫鬟的陪同下，正在那裏和墨驚寒說着話。
“驚寒，我先離開了，你再等我幾日，茯苓一定會將你救出去。”
裏面傳來墨驚寒的聲音：“茯苓，這幾日辛苦你了，小心身體！”
顧茯苓一臉感動，她一轉身，見到已經來到附近的墨流風，眼神之中劃過一道怨恨來。
好似早就知道了顧茯苓的反應，墨流風眼神十分平靜：“皇嫂爲何這般生氣？”
“墨流風，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的……”
顧茯苓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一雙眼睛裏全是怒火。
這幅表情，頓時讓墨流風笑了笑：“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
“就是在客棧，你明明說過會幫驚寒頂罪，爲何要在父皇面前說出那樣的話？”
墨流風揚了揚眉宇：“顧茯苓，本皇子只說過幫你在父皇面前說些好話，卻並沒有確切的說過要幫墨驚寒定罪，還是你覺得我是那種傻到可以隨便利用的人？”
他微笑着說出這樣一番話，讓顧茯苓猛然瞪大雙眼。
“我……我看錯你了！”
她滿臉悲憤，看着墨流風的眼神，好像在看着白眼狼一樣。
墨流風頓時忍不住笑了笑：“我也是皇子，他也是皇子，爲何這皇位，我就做不得？”
他突然壓低了聲音，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顧茯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半晌之後才驚愕的睜大雙眼：“你……你好大的野心，那皇位就是驚寒的，你休想染指！”
墨流風低垂着眸子，卻看也不想再看顧茯苓一眼：“沒想到皇嫂對皇兄如此用情至深，本皇子真是羨慕至極，不過……現在被關押在天牢裏面的人，好像不是我。”
顧茯苓瞪大雙眼：“墨流風，當初我那樣真心實意的對你，你現在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她一臉的失望。
看着墨流風，臉色蒼白了幾分，脣角死死的抿着。
墨流風只感覺有些好笑，如今顧茯苓因爲這些事到底暴露了太多本性，再加上墨驚寒進了天牢，足以崩潰了她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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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答？”
墨流風冷笑了一聲，一雙眸子輕輕眯起，眼底的嫌惡卻已經顯露了出來：“顧茯苓，你以前對我是還不錯，可這些年我對你的幫助，應該足以算的清楚了吧，你真是想的好，居然讓我來給墨驚寒頂罪？你應該知道他所犯下的錯吧。”
顧茯苓低下頭，眼神微微閃爍。
她當然知道。
可是她現在完全沒了辦法。
一想到就要步了上輩子的後塵，她就再也無法安定下來。
她太心急了，以至於一步錯步步錯，才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她都已經死了一次，可是辦事的時候還是無法沉得住氣。
“墨流風，我承認是我錯了，我去……我去父皇面前說，下毒的事情全都是我做的，要殺要剮，全都隨便了。”
她低着頭，眼神之中滿是愧疚。
縱然墨流風決定再也不相信顧茯苓的話，可是看到顧茯苓說出這樣的話，還是楞了一下。
他不由得將目光落在了墨驚寒的身上。
一雙眸子眯了起來，他低笑道：“顧茯苓，你願意爲墨驚寒死？”
顧茯苓咬着牙，雙眼通紅：“如果墨驚寒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坐在天牢裏面的墨驚寒，也沒有想到顧茯苓居然說出這番話來。
他側眸看了一眼顧茯苓的方向，雙眼凝重了幾分。
“茯苓，你過來。”
顧茯苓小心的走到天牢門口：“驚寒，一切都是顧靈芝所做，她回來報復我了，可是……若不是當初我在父皇面前時求情，顧靈芝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顧茯苓眼淚噼裏啪啦的落了下來，墨流風看着眼前這一幕，只感覺莫名的有意思。
墨驚寒眯起雙眼，側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墨流風：“你確定，墨九霄帶回來的那個顧之，就是當年鎮國侯府的顧靈芝？”
顧茯苓重重點頭：“那張臉，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她就是顧靈芝！”
墨驚寒有些意外：“你認識的那個顧靈芝，可會這麼厲害的醫術？”
“……”
顧茯苓被一下子問住了。
她緩緩搖了搖頭，心裏在噗通噗通的亂跳着。
顧靈芝的出現，就像是她內心之中最恐懼的東西被挖了出來，到現在她還感覺渾身發寒。
那消息絕對不會有錯的，顧靈芝死了……
“可如果不是顧靈芝，那她究竟是誰？就算是一個人的容貌能改變，可是聲音……”
“你忘了之前顧之所用的面具和聲音了？”
墨驚寒冷聲提點了一句，顧茯苓的心猛然一震。
她好似恍然大悟一樣，“難不成，對方是假扮的，故意用來擾亂我心思的？”
墨流風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顧茯苓猛然轉身：“四皇子笑什麼？”
墨流風也不點破：“沒笑什麼，不過我來不是聽你們說這些的，三皇兄，南淮三皇子在京城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他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森然之色：“又或者說，你早就已經和他接觸過了？”
墨驚寒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眼神之中的厲色更重：“墨流風，你什麼意思？”
墨流風但笑不語，轉身踏出天牢。
墨驚寒的目光閃了閃，心口像是咯噔了一下。
“茯苓，不管用什麼辦法，儘快就我出來，不然的話，你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
顧靈芝坐在院子裏吃着水果曬着太陽。
好好休息了一天，一瞬間精神飽滿起來，而此時，門口傳來小宮女的通報聲：“公……姑娘，國師大人醒過來了……”
顧靈芝恢復來了身份的消息，宮中大多數人都已經知道了，差點兒驚掉了所有人的大牙。
不過，唯一還不知情的，就只有躺在病牀上的月書逸。
畢竟她剛剛給對方處理完病情，對方醒過來她必然要去看一眼，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顧靈芝點點頭，穿着一件十分簡單的長袍走了出去。
即便是頂着自己的臉，顧靈芝還是喜歡穿着那種寬大的袍子，比裙子這種東西招她喜歡的多。
那幾個宮女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看着她身上不倫不類的衣服，一個個眼神異樣，卻也不敢多問什麼。
這宮中的祕事很多，只有少言寡語的人才能多活一段時間，那兩個宮女領着顧靈芝來到國師院的門前，裏面立刻有人迎接了出來。
“裏面請。”
顧靈芝掀開簾子，邁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她輕輕揚起眉眼：“國師大人，感覺如何？”
陌生的話語，還有陌生的容顏，月書逸整個人呆愣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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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之中滿是疑惑：“你是？”
顧靈芝直接找了把椅子，十分輕車熟路的坐了下來：“怎麼，才一天不見，國師大人就不認識了？”
知道顧靈芝是在故意逗弄他，月書逸的眼神變了變，耳邊頓時有些微紅。
他有些心慌的移開視線，不敢去注視顧靈芝的臉。
雖然早就聽說了，可是真正見到，還是讓他震驚的不能自己。
更何況，那天晚上……
月書逸總算明白了墨九霄爲何看着他的眼神那麼不對了。
“國師大人放心，手術很成功，如今你的身體如果好好調養的話，活個十幾年沒有問題。”
她眉眼清澈，一雙眸子靈動的好似精靈。
那細緻白皙的五官，雕琢的十分精細，就像是一幅畫般。
月書逸動了動脣角，總算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墨九霄一直都知道你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