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大婚
墨九霄還是頭一次看到顧靈芝緊張的表情。
好像從邊關到現在，他所見到的顧靈芝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就連面對絕境的時候，都不會感覺有多恐懼。
甚至，她更像是一直在尋死。
她給了他一種什麼都不怕的錯覺。
顧靈芝皺眉，回頭瞪了他一眼：“那倒是沒有，只是感覺任務重了一些，王爺回去以後快將那些卷宗給我看看，一切都等不得了。”
兩人重新回到府邸。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顧靈芝卻躲在書房裏面翻找東西。
將當年的案子整個重新看了一遍以後，顧靈芝將一些訊息重新整理出來。
墨九霄賠了她整整一晚上，看到顧靈芝眼底濃濃的疲憊，眼神之中閃過一瞬間的心疼：“要不要休息一下在看？”
外面的天色還沒大亮，房間之中的燭火也點燃着，顧靈芝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關於顧家爲何被抄家，我也猜了個大概。”
顧靈芝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讓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凝重起來。
她低聲說道：“顧家一直都是太子這邊的人，只因爲當今皇后和顧家有些偏遠的關係，而我更是皇后和顧家從小定下來的聯姻人，將來只要兩家聯姻，那麼鎮國侯府，就會正式站在太子這邊！”
那個已經死去的太子，顧靈芝並沒有多少印象，就算在顧靈芝的記憶之中，也只有堪堪幾面。
所以就算是被人退了婚，毀掉了名聲，那時候的顧靈芝也沒有多少傷心，有的只有無盡的怨恨。
怨恨害她變成這樣的顧茯苓，怨恨着聽從別人教唆，前來退婚毀了她名聲的太子。
不過這些對現在的顧靈芝來說根本沒有多大意義。
墨九霄聽着她的分析，輕輕勾了勾脣角點頭：“正是如此。”
“可是，聯姻並沒有成功，正常來說，鎮國侯府說什麼也和太子一脈連不上關係，太子就算真的造反了，按理說也不會牽連到鎮國侯府。”
這才是顧靈芝最懷疑的地方。
顧家究竟有什麼東西，是被顧茯苓等人所忌憚的。
只可惜，在那本書裏面，顧家就是徹頭徹尾的炮灰，而她，也是從一開始陪着顧茯苓成長的惡毒女配。
顧靈芝低垂着眸子，眼底劃過一道凌厲的光彩，“也可能，鎮國侯府是掌握到了那個南淮三皇子的什麼把柄，才會讓從來不親自插手北翌恩怨的慕容轍出手對付鎮國侯府。”
雖然那時候鎮國侯府如日中天，卻也不是另外一個國家皇子的對手。
她心中像是堵着一塊大石頭，多少有些難受。
就算她和原本的顧靈芝無關，可是她卻有着那個人的記憶。
不同的心情，體會那些記憶的感覺自然也不一樣，每每想起來，顧靈芝就感覺一種難受的情緒在心口蔓延。
墨九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其他的，你無須擔心！”
顧靈芝詫異的看着他的雙眼。
墨九霄側着眸子，暗紫色的眸子裏隱藏着一抹深邃的光。
就好像天邊的星辰一樣。
明明他完全可以不去管她的私事，可是還是第一次，有人將她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來考慮。
這種被人深深關懷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有些上癮。
肩膀忽然一沉，顧靈芝保持不住平衡，突然身子歪了歪。
然後，直接靠在了墨九霄的胸口上。
一張臉頰頓時熱了起來，剛剛還在感動的顧靈芝，此時終於明白了這男人的想法。
真是有便宜不佔白不佔，他明顯是故意的。
一仰起頭，她就發現了墨九霄潛藏着脣角，不經意的笑意。
微微咬了咬牙，她連忙讓自己的思緒更清醒一些，她眯着雙眼道：“墨九霄，今天不是要成親嗎，還不快去換衣服？”
她推開他的手，卻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墨九霄眼底閃過一道暗色，卻也贊同的點頭：“嗯，本王這就去。”
他脣瓣忽然彎了彎，溢出了一抹笑意。
墨九霄走到門口，像是對守在門外的丫鬟說了些什麼，府中那些下人天沒亮的時候就已經忙碌了起來，全部都在準備宴會上需要的東西。
畢竟是王爺大婚，該準備的東西都要有。
就算再怎麼着急，不管付出多少人力物力，也要將東西趕製出來。
這幾日，府中的人也都不分日夜的在忙着，顧靈芝伸了個懶腰，一擡頭，就見到一個小丫鬟端着托盤，將喜服放在了她面前：“王妃先試試吧！”
三個丫鬟魚貫而入，全部守在顧靈芝身邊，剩下的一些小丫鬟，手中端着化妝需要的物品。
顧靈芝看着這些，微微有些發愣：“能不能儘量簡單一些？”
爲首的丫鬟搖了搖頭：“不行，娘娘，成親的時候是女子最美的一日，奴婢等人一定要將您打扮的美美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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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靈芝習慣性的淡妝素裹。
平日裏出門的時候，基本上就洗個臉就好了，很少去擦什麼東西。
不同於那些貴女的精緻裝扮，她簡直就是一股清流，好在那張五官本就精緻，即便是面上不塗抹什麼脂粉，也看不出任何瑕疵。
“娘娘就聽奴婢等人一次勸說吧！”
顧靈芝見到這些人跪在地上，一起哀求的模樣，只好點了點頭：“好吧，隨你們了。”
反正也就只有一天而已。
就算是不成親，她和墨九霄的關係也不會發生什麼變化，所以這場婚事，大部分來說，也只是給別人看的。
也是墨九霄答應給她的名分。
顧靈芝乖巧的坐在梳妝檯前，幾個丫鬟輪流伺候着，她閉上眼睛，任由對方在自己的臉上塗塗畫畫。
這種感覺還真是怪異。
上輩子她就沒怎麼化妝過，這樣隆重的裝扮，她還是頭一次。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外面的天色眼見着就要亮了。
一個嬤嬤走了進來，小聲的對着另外幾個丫鬟囑咐着，顧靈芝想要偷聽，卻見到那些人故意避開她。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
“娘娘，時間到了，走吧！”
身後的小丫鬟藏起眼底的驚豔，低聲在她耳邊只會了一聲，顧靈芝頭上被蓋了大紅色的蓋頭，被兩個人攙扶着往外走。
一/夜沒睡，頭還有些昏沉沉的。
顧靈芝不顧形象的打了個哈欠，眼淚差點兒沒流出來。
不過人家新娘成親，多少都會有些緊張，可是到了顧靈芝這裏，就和去外面逛一圈差不多。
“娘娘，今天應該回來很多客人，有些禮數奴婢們會告訴您的，您千萬不要緊張，亂了陣腳！”
緊張？
還真是笑話。
就算是上了生死戰場的時候，顧靈芝也不會有多大緊張的情緒，有時候需要足夠的冷靜才能佔據上風，緊張只會壞事。
所以顧靈芝心底一片寬鬆。
外面喜樂聲震耳欲聾，彷彿喜慶在這一刻盈滿周圍的空間。
顧靈芝皺了皺眉，心口卻莫名的被觸動了一下。
嘴上說着不在意，可是，這畢竟是她的婚禮。
對顧靈芝來說，婚禮也是十分神聖的。
越是靠近，心口的顫動越是加速。
門口突然馬蹄聲響起，大門被人推開，顧靈芝只盯着自己的腳尖，耳邊傳來了十分熟悉的聲音。
是墨九霄的。
“走吧！”
淡淡的兩個字，卻透着堅定的語氣。
彷彿只要跟着他的腳步，顧靈芝這輩子也不會迷茫。
心裏猛然涌上一股熱流，身體卻被人整個抱了起來。
“啊，王爺，這不合規矩！”
“對啊王爺，快將王妃放下來。”
周圍一陣喊聲震天動地，顧靈芝雙手抓緊了他的手臂，整個人被他輕鬆的抱在懷裏。
身體猛然一揚，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已經跨坐在了馬背上。
一雙手臂從她身側穿了過來，墨九霄抓住繮繩，卻將她圈在懷中：“花轎那種東西，想必是你也不會喜歡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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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擡着什麼的，她確實不喜歡。
顧靈芝沒出聲，因爲蓋子擋住了她的臉，所以她是什麼表情也無法被人看到。
只是，她抓住紅色禮服的手背，微微收緊了些。
“王爺，快把王妃放下來，您這樣……”
墨九霄掃了身邊那些跟着的丫鬟嬤嬤一眼，卻什麼也沒有解釋，直接抓緊了馬繮，直接從院子裏走了出來。
結婚的場地在京城內的一處別裝。
而顧靈芝出嫁的地點，卻是兩人一直居住的府邸。
規矩什麼的，對於墨九霄來說已經形同虛設，再加上他娶的這個人，乃是被滅了門的罪臣之女，更是引起了整個北翌的震撼。
顧靈芝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聽，雖然滅門一事早將她以前那些事蓋了過去，可是一旦被人提起，簡直沒有一句好話。
所以，兩人的這場婚事，本來就不是被人祝福着的。
至於那些來參加婚宴的人，也全部都是因爲皇上會來的緣故，不請自來。
墨九霄的婚宴連請柬都沒有，時間更是隨着自己的心情定的，所以，不少人就連賀禮都沒有準備好。
只是那些根本不重要，因爲這些人目的是來看熱鬧的。
更是爲了看笑話，屬於九王爺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