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霜公主府裏有一座單獨的院落,離她的寢殿很近,她一直沒用過。江綺雲去過兩次,感覺環境清幽雅緻,風景秀麗,確實不錯,於是欣然答應了。
“謝四妹妹美意,只是不勞煩你破費了。”
楚暮霜笑道:“不妨事,你我姐妹何須言謝。皇嬸,我和皇嫂先告辭了。”
楚晚湘點頭:“好,你們小心行事。”
楚暮霜拉着江綺雲走出棲鳳宮,上了轎攆,向楚暮陽招手:“暮陽,上車。”
“好。”楚暮陽上了馬車,“我們走吧。”
“嗯。”楚暮霜輕撫着腹部。
“四妹妹。”
“嗯?”
“皇后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不健康。”
“我……我不確定。”
楚暮霜沉默下來,半晌才道:“我聽說,皇嫂是被人陷害的,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我一直懷疑她和刺客是同黨。但是沒有證據,皇兄和母后都說她是清白的。”江綺雲低下頭,眼底隱藏着一絲痛色,“皇后是我唯一的姐姐,我希望她沒事。但願她不是被冤枉的,否則皇上和皇后恐怕會傷透心。”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楚暮霜試探道。
江綺雲嘆口氣:“我聽皇上說,他曾經在南疆遇險,幸虧皇后及時趕到救了他。當年那場刺殺,幕後指使的人是皇后。”
楚暮霜驚訝萬分:“這件事我們不知道。皇后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她喜歡皇兄?”
“不像。”江綺雲道,“如果皇后真的愛慕皇上,絕不會在背後謀害皇上。我猜測,這或許涉及皇后的家族利益。”
“家族利益?”楚暮霜皺眉,“皇伯父不管後宮事務。”
“你們太天真了,父親雖不參與政事,卻掌握朝綱的命脈。”江綺雲微諷,“若他不想皇帝繼續當皇帝,隨便安排一個藉口廢黜皇帝,誰又敢多話?”
楚暮霜張張嘴,沒發出聲音。
“這些,不是你我能夠考慮的事。”江綺雲轉移話題,“今夜父皇傷得厲害,我擔心會影響他身體恢復。”
楚暮陽點頭贊同:“母后說得極是,我們明天進宮探望父皇。”
……
“皇上,太醫已經診治完畢,開了藥方。”劉天拿着藥方呈給楚嘯天。
楚嘯天看了看藥方,臉色稍緩,道:“朕沒大礙,傳御膳房按照藥方煎藥,送去寢殿給太后服用。”
“遵旨。”劉天退了出去。
“你們也累了,各自回去歇息吧。”
“臣妾告退。”衆人紛紛告退。
回到棲鳳宮,楚晚川忙讓宮娥準備熱水、沐浴用品。
洗漱完畢,二人躺牀上休息,剛閉目不久,楚暮寒走了進來。
楚晚川連忙撐起身:“皇上怎麼來了?”
楚暮寒伸臂摟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將她攬進懷裏,低語:“睡吧。”
“嗯。”楚晚川偎依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漸漸進入夢鄉。
楚暮寒睜開眼眸看着熟睡的楚晚川,脣畔泛起一抹淺笑,低頭吻吻她額上的汗珠,輕輕合上雙眼,亦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楚晚川被一陣嬰兒哭啼吵醒,睜眼瞧見楚暮寒靠着牀柱,凝視襁褓中的幼子,嘴角含着慈祥的微笑。
“孩子哭了!”楚晚湘輕聲道,掀開被褥。
楚暮寒站起來,走到榻前:“把孩子交給奶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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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乳母恭敬地抱走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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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湘看了一眼孩子的背影,說道:“皇上,我們出宮去散散步吧,好長時間沒出門了。”
“也好。”楚暮寒牽起楚晚湘的玉手往外走。
二人來到花園涼亭,楚暮寒問:“晚川,最近你在幹什麼?”
楚晚川擡頭道:“還不是養胎。”
楚暮寒道:“我讓劉天給你找個嬤嬤吧。”
“不需要。”楚晚川搖頭,“嬤嬤太笨拙,不適合我。再者說,我還沒到三個月呢。”
“也好。”楚暮寒笑了笑,轉而問道,“對了,你和皇后相處得如何?”
“皇后性格挺好的,對我也和藹可親,她還邀請我進宮陪伴她。”楚暮霜微微笑着,似乎在回味昨天的宴會,“只是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楚暮寒蹙眉思索。
“怎麼了?”楚暮霜問道。
楚暮寒搖搖頭:“也許是我想多了吧,你多注意一下皇后的舉動。”
“放心吧。我會留心的。”楚暮霜道。
“辛苦你了。”楚漠寒揉揉她秀髮,“今晚我帶你去賞雪。”
楚暮霜笑容綻開,嬌嗔道:“這可是你說的,別忘了呀。”
楚漠寒捏捏她鼻尖:“君無戲言。”
傍晚時分,二人騎馬離開行宮,前往郊外踏青。因爲不必守制,所以楚漠寒可以光明正大出遊。
踏青途中,楚暮霜問:“皇兄打算帶我去哪裏玩?”
楚漠寒答道:“山莊裏有梅花開得正好,我們去賞梅吧。”
“好。”楚暮霜欣然同意,“我想吃烤肉。”
“嗯,那就去野餐吧。”
“哇喔!”
兩人換了衣裳,來到附近一座山頂,四周寂靜無聲。楚暮霜眺望遠方,風景美麗,空氣沁涼爽朗。
楚暮霜興奮極了,在楚暮寒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踱步,感受秋高氣爽、山清水秀。忽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兩人轉頭看向山坡下的官道,只見一羣侍衛簇擁着幾個人,快步奔了過來。
“皇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楚暮霜停下腳步,詢問道。
楚暮寒拉着她躲到大樹後面,警惕地觀察前方。
一名侍衛匆匆走來,稟報道:“啓稟皇上,西陵國使節求見。”
楚漠寒眉梢輕挑:“宣他們過來。”
片刻後,西陵國使臣覲見。
楚漠寒掃一眼跪倒在地的使臣,淡然道:“西陵國使臣,你們來京城有什麼事?”
西陵國使臣磕了個頭:“啓稟皇帝陛下,微臣奉吾皇之命,特帶西陵國的禮物,祝賀皇帝即位。”說完,將禮單雙手呈上。
“西陵國的好意,朕心領了。”楚漠寒吩咐侍衛收下禮單,“既是客人,平身。”
“謝皇上恩典。”使臣叩首,站起身,垂手侍立。
楚暮寒端坐龍椅上,目光銳利如刀,審視使臣:“聽聞貴國皇后生病,朕特意命人尋訪神醫,不知貴國皇后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