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姐姐。”
“哦。”墨蘭恍悟，“原來是她，聽說她很漂亮，是南夏國最美的女子。”
楚漠寒蹙眉不語。
楚晚湘獨自待在臥榻上發呆。
青梅端着藥進來伺候，低聲喚道：“娘娘，該喝藥了。”
楚晚湘擡眼瞥向青梅手裏的托盤，裏面裝着黑乎乎的湯藥，散發着苦澀的味道。
她皺眉道：“不喝了。”
“娘娘……”青梅驚訝道，“這藥是御醫給您開的補藥，每日必須服用三次，您忘了嗎？”
“我現在沒胃口吃飯。”楚晚湘道，“放下吧，我歇會兒就喝。”
青梅無奈，只好將藥碗擱到桌案上：“那奴婢扶您躺下休息一會兒。”
楚晚湘閉目養神，腦海裏卻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畫面。
畫面裏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梳着雙環髻，身穿水紅色衣裙，長得嬌俏可愛。
楚晚湘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牀上，旁邊的桌上擺着一壺酒，四周的牆壁上掛着各種各樣的畫，畫裏的女孩子似乎都是同一個人。
她看着窗外飛揚的雪花，嘴角露出淺淡的笑意，眼眶溼潤了。
“你說什麼？”楚晚湘猛地瞪大眼睛，“太子殿下不願納妾？”
青梅垂眸：“皇上說了，他不喜歡後宮佳麗三千，更何況太子妃已經有了身孕，皇上說……說……”
“父皇說什麼了？”楚晚湘急切追問。
“說太子妃已經有了孩子，皇上不會允許太子再納妃。”青梅答道。
“父皇怎麼能這麼偏袒太子！”楚晚湘惱怒地拍桌，“他明明知道太子根本沒碰我！”
“皇上說，皇嗣要緊，不能因爲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耽誤了太子妃的身子。”青梅低着頭，“太子妃，太子殿下畢竟不是凡人，哪怕他不碰您，但您肚子裏懷着太子殿下的骨肉，如果被別有居心的人知曉，恐怕會加害於您。”
楚晚湘咬牙，眼底閃過一抹厲光。
“太子妃，皇上雖然寵愛您，但您也知道，皇上不是尋常男人，他是天下之主。後宮的女人數不勝數，您總會有厭倦的時候，太子殿下又豈能陪伴您一輩子？”青梅繼續勸解。
楚晚湘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讓我把孩子打掉？”
青梅嚇了一跳，連忙搖頭：“太子妃萬萬使不得啊，您若是把孩子打掉，太子殿下會恨死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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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湘冷笑，“你不用騙我，皇家子嗣何其珍貴，父皇怎麼捨得打掉？我若是打掉他的孩子，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青梅低下頭，“那您怎麼辦？”
楚晚湘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伸出手。
青梅怔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娘娘，您……”
楚晚湘勾脣一笑，“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我要打掉孩子，你攔不住我。”
青梅臉色刷白，慌亂跪下請罪。
楚晚湘站起來，繞過她，緩慢地踱至門邊，停住腳步，微微側首，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
“太子妃饒命。”青梅顫抖道。
“既然你忠心耿耿，我就暫且留着你的狗命。”楚晚湘冷冰冰道，“但你也該知道，我不喜歡別人背叛我。”
青梅連連磕頭：“奴婢知錯了。”
“滾吧。”
“謝娘娘！謝娘娘！”青梅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寢宮，一顆心仍砰砰狂跳不止。
剛才那個瞬間，她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了。
還好，太子妃仁慈，沒有殺她。
“娘娘，太子殿下今晚會來嗎？”
“不知道。”楚晚湘懶洋洋地靠着軟枕，“他應該會來吧，畢竟他欠我一個交代。”
楚漠寒踏進東宮時，楚晚湘正在吃葡萄。
她身形纖細，容貌絕美，肌膚瑩白如玉、吹彈可破，一舉一動都優雅端莊。她吃完葡萄，拿絹帕擦拭嘴角，見到他來了，微微一笑，柔聲招呼：“夫君。”
楚漠寒走到她面前，凝視她片刻，道：“你叫什麼名字？”
“妾身名叫晚湘。”楚晚湘柔婉笑道。
“楚晚湘。”楚漠寒重複她的名字，“你真的叫這個名字？”
“嗯。”楚晚湘點頭，“妾身出身貧民，父親取名爲湘，母親便給妾身取名晚湘。”
楚漠寒頷首：“你的確很像湘江邊的晚風。”
“是嘛？”楚晚湘笑盈盈道，“夫君謬讚了，夫君快坐下吧。”
楚漠寒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溫柔含笑的眉眼，輕嘆一聲，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攬進懷中，抱着她道：“晚湘，對不起，是我負了你。”
楚晚湘依偎在他胸膛，聽着熟悉的心跳聲，眼淚終究忍不住涌上了眼眶，哽咽道：“對不起，我不怪你，是我不夠體貼，惹你不高興了。”
楚漠寒吻吻她的額頭：“是我不對，是我不夠尊重你。”
楚晚湘擡起頭看着他英俊堅毅的面龐，心口泛起陣陣痠痛，“夫君，我們和好好嗎？”
楚漠寒沉銀片刻，輕輕地”嗯”了一聲。
楚晚湘立即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顏，“謝謝夫君！夫君最好了！”
楚漠寒摸摸她的臉頰，語調溫和：“餓了嗎？”
“不餓呢。”楚晚湘拉住他的袖子撒嬌，“你不準走，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
“好。”
夜深了，月朗星稀，楚晚湘睡着了，安詳的小臉透着幾分病態的蒼白，楚漠寒坐在牀邊，望着她的睡顏，眸光漸漸變得幽暗。
這段日子，他每次想念她，都會來這裏，與她說話聊天，彷彿她還在身邊。
這次回來後，她似乎瘦了些，整個人看起來憔悴虛弱，但她還是那般鮮活美麗，他怎麼忍心丟下她不管？
他俯身親了親她的脣，起身離開了。
“皇后。”守在門外的宮女見狀，恭敬地行禮，“您找奴婢？”
楚晚湘點點頭：“你去查一件事情。”
“皇后娘娘請吩咐。”宮女低頭等待吩咐。
“皇上昨天晚上召哪個宮女侍寢了？”楚晚湘淡淡地問。
宮女答：“陛下只召幸了德妃。”
“德妃？”楚晚湘蹙眉，“德妃是誰？”
“是新封的昭儀，據說長相妖嬈嫵妹，頗受陛下寵愛，因此才晉升爲妃。”
楚晚湘冷哼一聲：“陛下年紀已經不小了，後宮佳麗三千，居然還惦記着一個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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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垂首道：“皇后娘娘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