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整座京城籠罩在黑暗中。街頭巷尾的店鋪燈火通明,酒樓茶肆熱鬧喧囂,人羣川流不息。
“小二哥!”一輛馬車停在客棧門口,車簾撩起,露出一張絕色傾城的臉龐。那雙美麗鳳眸似秋水盈波,眼角眉梢透着嫵妹風情,紅脣微翹勾勒出一抹迷人弧度。身穿淺綠色長裙,裙裾邊繡着金線牡丹花,腰束白玉蘭香穗絛,腳踩雲履軟靴,烏髮綰起,斜插碧海藍玉簪,隨意挽了個髻,鬢邊垂下幾縷青絲,散落耳旁,平添了幾分慵懶嬌豔。這般姿態,彷彿是山澗潺潺流淌的清泉,令人心曠神怡,忍不住沉浸其中。
客棧小二見了她立刻笑容滿面地迎上來:“姑娘有何吩咐?”
“給我找間雅室。”
“是。”小二將她引到客廳,親自沏了壺茶端到桌案上,“還需要些什麼?儘管點就是。”
“不用了。你退下吧。”
“姑娘稍等,小的這就去安排房間。”小二躬身退下。
楚晚湘喝了杯茶,慢悠悠地吃着桌上的點心,心裏思量着今天要辦什麼事才能完成。
“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一名丫鬟站在門口輕聲喚道。
楚晚湘望向她,只見那丫鬟十四五歲模樣,生得秀氣可愛,皮膚黝黑,眼睛靈活閃爍,嘴巴微微撅起,一副傲嬌樣子,看見楚晚湘望過來,便挺起胸膛仰視她,眼睛眨啊眨,像極了一條搖頭擺尾的大型犬。楚晚湘微笑頷首:“你有何指教?”
“姑娘請跟我來。”
楚晚湘放下手中糕點,站起身隨着她往另一扇側門走去。
那丫鬟領着楚晚湘進屋子,屋子不大,陳設簡單,牆壁上掛着一幅字畫。丫鬟走到牀前,揭開蓋着的錦布,楚晚湘看到那塊木板上寫着“靜謐閣”三個字,不由莞爾。
“姑娘請稍等。”丫鬟恭恭敬敬福了福身,退出靜謐閣。
過了約莫盞茶功夫,門再次被推開。楚晚湘擡頭一看,竟然又是剛才那名丫鬟。她手中捧着一套衣服,恭敬地遞到楚晚湘面前。
“姑娘,這是奴婢家公子送給姑娘的,還望姑娘收下。”
楚晚湘低頭一看,這件粉色紗衣,繡工精細,針腳細密,應該價值不菲。
丫鬟看她遲遲未動,便催促道:“姑娘快換上吧。”
“好。”楚晚湘伸手接過,“替我謝過你家公子。”
丫鬟行了禮,離開屋子。
楚晚湘拿着衣服回房換上,走出房門,徑自下樓來到飯館。
飯館裏已經有了許多人,大多是江湖中人。楚晚湘掃視了一圈,在角落處看見一名熟悉的身影,是楚漠寒,他穿着墨色勁裝,負手站在窗戶邊,望着遠方。聽見聲響,楚漠寒扭頭朝她望了一眼,然後轉移視線繼續盯着遠方的某一處。
楚晚湘走到他面前,輕聲叫他:“漠寒。”
“嗯。”楚漠寒淡淡答道。
楚晚湘看了看他的臉色,試探着問道:“你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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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漠寒瞥了她一眼:“你呢,怎麼突然變得怪怪的。”
“我哪裏怪了?”楚晚湘撇了撇嘴,“我只是……只是有些奇怪,你爲什麼會突然對我改觀?你不是說我壞話嗎?”
“我何時說過你壞話?”楚漠寒皺了皺眉頭。
“你當然記性不好,忘記了,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什麼話嗎?”楚晚湘拉長語調,“你說我心腸歹毒,心計深沉,蛇蠍心腸,無惡不作。”
“這些是我說的?”楚漠寒詫異。
“是啊。你自己說的,難道你忘記了?”楚晚湘睜大眼睛望着他。
楚漠寒搖搖頭:“沒有。”
“既然你都沒有說過,那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的祕密?”楚晚湘攤攤手,笑得狡黠,“我就是要你誤會我,你能奈我何?”
楚漠寒一怔。這個女人,真的太壞了。
“你不準告訴別人,尤其是爹孃。”楚漠寒警告她,頓了頓,他忽略掉她那句“爹孃”,“若是傳出去,我饒不了你。”
“好,我保證誰也不說。”楚晚湘笑眯眯地點頭。
楚漠寒見她答應,鬆了口氣:“好了,吃飽沒?吃飽了就趕緊去買藥吧。”
“急什麼,先陪我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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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時辰差不多了,再耽擱一會兒就要錯過吉時了。”楚漠寒板着臉說,“走吧。”
楚晚湘見狀,嘟囔了一聲:“真兇。”
楚漠寒不理她。
楚晚湘跟在他身後,走了好久才到達她所謂的“買藥”的地方,是一間醫館。楚晚湘走進去,櫃檯前面坐着一個年紀頗大的老者。
“您好,請問要看病還是看診?”老者頭戴一頂帽子,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銳利的眸子。
楚晚湘走上前,微微欠身施禮:“我想請問您,我夫君最近可有受傷或者生病?”
老者看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上:“你是孕婦?”
楚晚湘摸摸肚子:“是,他是我相公。”
老者似乎猶豫了一下:“我們醫館不治孕婦。”
“孕婦也分男女,我並沒有懷孕。”楚晚湘解釋道,“我只是有點頭疼腦熱,所以特意來問問。”
老者仔細打量她幾眼:“你確實不像懷孕的症狀。”
“我確實不是懷孕。”楚晚湘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只是昨夜吹風,感冒發燒罷了。”
老者想了想,又問:“除此之外,你沒別的毛病嗎?”
“沒有。”楚晚湘搖了搖頭,“如果有別的病症,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老者點了點頭,從抽屜裏取出紙筆,刷刷刷寫了一張方子交給她,叮囑道:“這個方子每天煎水喝,七劑即可痊癒。”
楚晚湘鄭重其事地收好藥方,正要道謝,卻聽他補充道:“你可以按方抓藥,不必來醫館抓。”
楚晚湘愣了愣:“不用來醫館抓藥?”
“對。”
“這樣也行?”楚晚湘驚訝。
“這有什麼不行?”楚漠寒反問她,“你想抓藥,自己去藥鋪買,我們醫館不賣。”
“可是我不認識藥材啊。”楚晚湘說道。
“那你就回家找個藥鋪抓藥。”楚漠寒一副不容置喙的態度。
楚晚湘嘆息一聲:“好吧。”
從醫館出來,楚晚湘問他:“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