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漠寒嘴角扯開一抹諷刺的弧度，“原來是有份！”
“陛下，臣冤枉啊！”工部尚書痛哭流涕，“臣不知道他們居然買兇刺殺陛下！臣真的沒有！臣冤枉啊！”
“你有沒有，查證一番便可知曉。”楚漠寒道，“將此二人押下去，嚴刑拷問，務必要弄清楚他們所犯何罪！”
禁衛軍立馬將兩個男人押下去，其他官員紛紛噤若寒蟬。
楚漠寒掃視他們一圈：“還有誰想隱藏罪行？”
衆人連忙垂首，不敢作聲。
“退朝！”楚漠寒扔掉硃砂筆，站起身。
楚晚湘隨着他一起走出御書房。
回到昭陽宮，楚晚湘立即吩咐貼身宮女準備熱水，她要沐浴更衣。楚漠寒看了她一眼，默許了。
楚晚湘進了浴室，關上門後，她立即取下頭上的簪子和面紗。長久的僞裝，讓她非常疲憊。卸下僞裝後，她整個人輕鬆許多。
洗完澡換上乾淨的衣服，楚晚湘出來，楚漠寒正倚靠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
“你今天很閒嗎？”楚晚湘挑眉看他。
楚漠寒睜開雙眸，望了望窗外，淡淡地道：“有些困。”
“那快去休息吧。”
楚漠寒卻道：“你陪我睡一會兒，等會兒送我回東宮。”
楚晚湘一愣：“你不是有很多奏摺需要批閱？”
“不急。”
楚晚湘只能同意了。
兩人躺在牀上，楚晚湘翻了個身，側臥着抱着枕頭，楚漠寒背對着她，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楚晚湘忍不住問：“你睡着了？”
“沒有。”楚漠寒說，“我想一個人靜靜。”
楚晚湘微蹙柳眉，心底涌起濃烈的愧疚感。昨夜的火箭事件肯定和楚漠寒脫不了干係。他是因爲擔憂她才趕來救她。而她呢，卻爲了保全自己，把他置於險境。
楚晚湘嘆息，轉身抱緊他，埋首在他胸膛裏：“別怪我。”
楚漠寒怔住，沒想到楚晚湘會說這種話。
她雖然不愛他，但她並不希望他死。
她想，如果她能早點遇見他，或許一切就不一樣了。
“我沒怪你。”楚漠寒沉默良久，緩慢低語，“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楚晚湘應了一聲，“你累了一天，睡吧。”
楚漠寒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仍舊是火光沖天的情景。他永遠忘不了，當初他在戰場上被敵方射中一箭，昏迷了整整五年，醒來之後，失去了一條腿，變得殘廢，從高高在上的儲君落魄至今。
他恨極了太子，發誓總有一天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但他並不是弒兄奪位的亂臣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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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要權勢和地位罷了。
楚漠寒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她瘦了，臉上的肉幾乎都凹陷下去，下巴尖細。他忽然有點害怕，害怕她會像夢中那般離他而去。
楚漠寒收緊手臂，將楚晚湘摟進懷裏，下巴摩挲着她柔軟的發頂，喃喃低語：“晚湘……晚湘……”
“嗯……我在。”楚晚湘在他懷裏擡頭，望着他。
“對不起。”他吻上她的脣瓣，溫柔繾綣。
他一直不願承認她對他的影響。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喜歡上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他也想過，假設他不喜歡她，她會難過吧？畢竟她那麼喜歡他，爲了他甘願冒生命危險去西北，甚至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他知道自己欠了她的，無論她怎麼對他，他都不會有怨言。可他沒辦法騙自己，他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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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到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想給予她安寧幸福的未來，想要寵她護她，保護她一輩子。可她卻拒絕了他。
他知道她在躲着他，因爲他不想娶她。他試圖改變她的態度，但每次都失敗。
他不想逼迫她，所以選擇逃避。他想給彼此空間，不讓她夾在兩者之間難堪。
楚漠寒一直想着怎樣讓她接納自己，但他始終不敢邁出第一步。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懦弱的人，他不敢嘗試跨出那一步。直到那日在宴會上，聽說她遇刺身亡，他才驚慌地追上去，將她擁入懷裏，用盡力量，用盡勇氣說出自己的心意。
可惜，她拒絕了他。她說她不想嫁他。
他的心瞬間跌落谷底，冰涼徹骨。
楚漠寒苦澀地笑了，伸手摸索着，找到了她的手。他緊握她的手：“晚湘，別推開我，讓我抱抱你。”
楚晚湘抿脣。這句話，似曾相識。
她想起來了。
三年前，楚漠寒也是用類似的口吻對她說這句話，她心底頓時痠痛起來。那時她是真的想推開他啊，她是真的想殺了他的！她不明白爲何自己最終還是下不去手。
楚漠寒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手掌，停留在她的虎口處。他的手指修長而乾燥，觸及她的肌膚，令她微顫。她咬住嘴脣，強迫自己不要露出異樣。
楚漠寒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我的心跳很快，告訴它，不要再加速。”
楚晚湘僵硬地擡起手，輕拍了幾下，安慰他：“你別緊張。”
“我不是緊張，我只是……”他的嗓音沙啞得厲害，像在壓抑某種悲慟，“我只是害怕，害怕我會失去你。”
楚晚湘心中一悸。
楚漠寒突然翻身壓在她身上，俯身攫住她的脣，霸道而瘋狂。他的吻炙熱而激烈，彷彿要融化她。
“楚漠寒！”楚晚湘掙扎，“不要這樣！唔……”
她的掙扎毫無效果，被他死死禁錮住。她被他吻得窒息，他終於放開她，但沒有離開她的脣，而是與她額頭抵着額頭：“晚湘，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拋棄我。”
他的聲音帶着哽咽，楚晚湘感覺自己心臟驟然抽搐，揪疼。
“不、不會的。”楚晚湘努力讓自己平靜，“我們已經是夫妻，誰也別想拆散我們。”
楚漠寒鬆了一口氣，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將頭枕在她肩膀上：“晚湘，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證明我喜歡你。但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我，不是嗎？”
楚晚湘沒吭聲。
楚漠寒低沉磁性的聲音繼續在耳畔流淌：“不管以後我怎麼對你，你都不要生氣。我知道我對你不夠好，但你不要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