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

發佈時間: 2025-01-10 18:4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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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和同事住在三樓,剛剛他的人說她和沈霽一起上來了,現在她卻從他隔壁房間出來。

房間裏的另一個人是誰,連猜都不用猜。

老天爺真是給他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他們今晚居然住在他隔壁。

陶景妍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和江知予相遇,有瞬間的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他自己看見了,也就不用別人去說了。

她剛剛拿衣服時漏了明天早上要穿的襪子,現在還得去一趟三樓拿上來。

目不斜視往前走,路過江知予的時候,被人抓住手腕。

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他的手凍得像冰碴子,冰得她倒吸了口涼氣。

還不等她反應,握住她手腕的手陡地用力,拽着她進了旁邊的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內的感應燈瞬時亮起,大門重重關上。

通道內沒有開暖氣,凍得陶景妍哆嗦一下,那人拽着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牆上。

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側頸,拇指抵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

燈光明亮,陶景妍看見他通紅的,染着水霧的眼眶,漆黑眼珠又沉又重地看着她,裏面大概有一些痛苦,難過的情緒。

此刻一點都沒收着,沉甸甸地壓過來。

陶景妍眨了眨眼,看見他緊抿的脣間好像有一絲血線。

她擡眸,冷靜自持:“放……”

剛開口,感應燈陡地一滅,驟然而至的黑暗中,冰冷氣息霎時加劇,江知予欺身吻住她的脣,將她剩下的那個字吞沒於脣齒間。

他剛從外面回來,脣瓣和他的手一樣,冰冷寒涼,連抵在她臉頰的鼻尖都冷得像塊冰。

舌尖卻是溫熱的,帶着鹹腥的血味,毫不留情佔有她的口腔。

原來不是她的錯覺,他真的流血了。

身後的牆冰冷刺骨,身前人胸膛的衣服也是冰的,手腕和脖頸的溫度被他分走,只有脣瓣相接處是溫熱的。

他吻得很兇很深,像是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陶景妍被他吻得快要呼吸不過來。

一手被拽住,另一只手在用力推他的肩膀,他卻像一堵矗立於她面前的牆,怎麼推都推不動,反而被他吻得更深。

在某一刻,陶景妍似乎嚐到了一點不同於血的鹹,短暫愣怔間,被那人更加瘋狂地佔有。

她被吻得缺氧,手上漸漸沒了力氣,江知予便握住她推拒自己肩膀的手,手指穿插間,和她十指相扣。

陶景妍無力掙脫,在他舌尖再一次糾纏的時候,發了狠地咬他。

江知予吃痛,力道放鬆,陶景妍趁機用力掙脫。

掙到一半,卻被人死死摟進懷裏,像是抱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陶景妍重重吸入兩口冰冷的空氣,才在黑暗中鄭重且嚴肅地說:“江知予,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我也已經結婚了,你要發瘋去別地兒發,別來找我。”

江知予緊緊擁住她,聲音沙啞哽咽,近乎哀求:“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別住這裏?回三樓好不好?”

別住五樓,他真的會瘋的。

陶景妍推開他:“你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聽你的,我丈夫在五樓,我爲什麼要回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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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予一剎僵硬,渾身血液和零下二十度的天一樣,徹底凍住。

陶景妍凝視着眼前沉默站着的黑影,好像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巨大的荒蕪蔓延過來,密密麻麻延伸進幽黑空寂的樓梯間。

“還有,我現在在好好過我的生活,不管是婚姻還是工作,都是我想要的。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懷裏徹底空了,最後那點讓人貪戀的溫度也消失。

安全通道的門打開,明亮的燈光像是被切割的幾何形,透過門縫漏進樓梯間,然後又在他面前消失。

關門聲讓感應燈亮起,照亮他塌陷的肩,低垂的頭和慘白的臉。

燈光下的人許久沒有動作,感應燈自動熄滅。

濃稠的黑壓過來,密密匝匝包裹他,讓人透不過氣。

他不知道在這濃稠黑暗中站了多久,才動身離開,也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就站在自己和沈霽房間對面的牆中間,一眨不眨看着他們的房間。

吃了藥,他不會再驚恐得好像要死掉,但仍不可避免地有鈍刀割肉的感覺。

這天晚上,他沉默着靠牆站了一晚,半夜發起了高燒。

凌晨五點半,才終於動了動自己僵硬的腿,回到房間。

天還沒亮,濃稠的藍覆蓋在窗外,像巨大的獸,吞沒整間酒店。

他沉默地站在門後,恍惚間聽到隔壁傳來開門聲,於是抖着手打開門。

只是還沒完全拉開,他就聽到沈霽的聲音:“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每天都這麼早?”

陶景妍邊打哈欠邊回:“沒辦法,在這邊就是要早一點搶白天。這邊的戲還有差不多一週,拍完回南方就不用起那麼早了。”

“對了,這幾天的早餐很豐富哦,要不要去試一下?”

沈霽沒什麼心理負擔:“好啊。”

陶景妍問他:“你今晚還過來嗎?還是和你們的人一起住?”

沈霽說:“這兩天公事要緊,應該不會過來。”

陶景妍頗爲遺憾:“這樣啊,真可惜呢。”

人走遠了,聲音越來越模糊,江知予將那扇打開了一條縫的門再次關上。

本來就是想讓她吃好一點才準備的早餐,她只是多帶了一個人去吃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真沒什麼大不了的。

江知予用冷水澆臉上的滾燙,擡頭看見鏡子裏自己的臉。

不正常的,病態的紅,一雙眼裏佈滿紅血絲,眼窩凹陷,眼下全是青黑。下巴處已經冒了青茬,顯得狼狽。

他抿脣,洗了個澡,讓人送了早餐和退燒藥上來。

又把抗焦慮的藥吃了,換了身衣服出門,下樓。

劇組的車已經開走,他準備直接去片場。

卻在拉開車門,看見駕駛座的一瞬,產生一種非常強烈的抗拒感。

他的神志想上去,身體卻在不斷催促他快跑,彷彿裏面住着洪水猛獸。

他撐住車門,用力閉了閉眼,他知道這是驚恐的軀體化症狀之一,但他必須到她身邊去。

藥效作用下,即便抗拒,他還是順利地坐上了駕駛座。

片場距離酒店大概二十分鐘,他在距離片場很遠的地方停下,遠遠地能看見裏面忙碌的人。

陶景妍和導演大概在和演員講戲。

沈霽就站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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