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謝小姐答應了。”
李真儀環視四周，“不如就請母后出題，我們當場比試如何？”
皇后微微蹙眉：“真儀，不得無禮。”
“母后，”李真儀撒嬌道，“女兒只是想見識見識謝小姐的才華嘛，再說了，在場這麼多夫人小姐，想必也都想看看咱們這位女侯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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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
不過很顯然的是看熱鬧的人比較多。
溫妃已經回溫，她故意掩脣輕笑，挑撥道：“六公主說得是呢，臣妾也想開開眼界。”
皇后娘娘自始至終都是高貴大氣的模樣，臉上沒有任何的神情變化，似早已超脫世外。
至少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個善妒的女人，反而是個寬宏大量之人，讓人覺得不愧是一國之母。
太有融容人之量了。
她似無奈，寵溺的望着六公主，只得答應道：“既然如此，那就以‘春‘爲題，各作一首詩吧。”
李真儀得意地看了謝紫一眼：“謝小姐先請？”
謝紫欠身行禮：“公主身份尊貴，理當先行。”
李真儀也不推辭，略一沉銀，朗聲道：“春風拂面柳絲長，花影搖曳滿庭芳，蝶舞鶯啼春意鬧，人間四月好風光。”
話音落下，周圍頓時響起一片讚歎。
“六公主果然才華橫溢！”
“這詩清新脫俗，意境優美……”
李真儀得意地看向謝紫：“該你了。”
謝紫微微一笑，輕聲道：“春來無處不飛花，柳絮隨風入誰家，燕子歸來尋舊壘，東風一夜滿天涯。”
全場寂靜。
就連皇后也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首詩不僅意境深遠，更難得的是那份超然物外的氣度。
李真儀臉色變了：“你……”
“好詩！”突然一位慵懶漂亮的女子拍手稱讚，“謝小姐果然才思敏捷，這首詩不僅寫出了春意，更寫出了人生況味。”
而這位正是熹貴妃娘娘。
在淑貴妃沐水兒之前，她可是最受帝王寵愛的。
沐水兒上位後，可謂是完全忽略了她。
衆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附和。
李真儀咬着嘴脣，不甘心道：“再來！這次比對聯！”
謝紫不想比，可是她又不知如何拒絕，只能抿脣看向相亦瑤。
相亦瑤的目光還落在熹貴妃上的身上，她的眼中帶着一抹探究。
按理說這位熹貴妃應該討厭她們才對，畢竟她們可是沐水兒的人。
可現在看來，反倒是這位最該爭寵的後宮女子，最是淡然如水。
好似一切榮寵都如過往雲煙，不甚重要。
似是感受到了相亦瑤的眼神，熹貴妃慵懶的擡起眸子與她對視，竟是露出了一抹淺笑。
相亦瑤微微一愣。
那笑意裏分明充滿了不在乎……
她收回目光，不在多想，只是對着謝紫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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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管謝紫如何選擇都下不來臺，不如一站到底罷了。
光天化日之下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如若母女兩太過怯懦，反倒只會被人欺負。
然後鬧得沐水兒和顏介在宮中也會被人欺負。
謝紫頷首，只能眨了眨眼睛，從容定下心神：“公主請出上聯。”
李真儀想了想：“春風得意馬蹄疾。”
謝紫不假思索：“一日看盡長安花。”
“好！”這次連皇后都忍不住讚歎，“這對聯不僅工整，更難得的是那份豪邁氣概。”
李真儀臉色發白，還要再比，卻被皇后制止：“夠了，真儀。”
“母后……”
“謝小姐才華橫溢，你該好好向她學習才是。”
皇后溫聲道：“今日就到這裏吧。”
李真儀咬着嘴脣，狠狠瞪了謝紫一眼，轉身坐了回去。
謝紫鬆了口氣，這才發現後背已經溼透。
相亦瑤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做得好。”
遠處，熹貴妃看着謝紫，幾不可見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而溫妃等人則神情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賞花宴的氣氛因方才的比試而變得微妙。
李真儀憤然離席後，溫妃突然輕笑一聲，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
“相夫人。”溫妃把玩着手中的團扇，語氣輕佻，“你這教養女兒的本事，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相亦瑤神情不變，微微欠身：“溫妃娘娘此話怎講？”
“怎講？”
溫妃冷笑，“謝小姐方才那般不給六公主面子，難道不是你教的？小小年紀就如此目中無人，將來還得了？”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竊笑。
與溫妃一起的靈答應掩脣道：“溫妃姐姐說得是呢，這教養啊，還是要從小抓起。”
相亦瑤擡眼看向溫妃，目光平靜：“娘娘此言差矣，紫兒不過是應六公主之邀，誠心比試罷了，難道娘娘的意思是，要紫兒故意輸給六公主？”
溫妃臉色一變：“你……”
“若是故意相讓。”
相亦瑤繼續道：“豈不是更讓六公主難堪？娘娘說是不是？”
溫妃一時語塞，靈答應連忙打圓場：“相夫人這話說的，六公主才華橫溢，何須他人相讓？”
“正是。”相亦瑤微微一笑，“六公主天資聰穎，方才那首詩也是極好的。只是……”
她頓了頓，“詩詞一道，講究的是意境與氣度，紫兒不過是佔了年長几歲的便宜，閱歷稍深罷了。”
這話說得巧妙，既誇了六公主，又暗指她年紀尚輕，閱歷不足。
溫妃冷哼一聲：“相夫人倒是能說會道，不過……”
她話鋒一轉，“謝小姐這般鋒芒畢露，恐怕不是什麼好事，這深宮之中，太過張揚可是會招來禍患的。”
相亦瑤神情一凜，正要開口，突然聽到一聲輕笑。
“溫妃這話說的。”
熹貴妃緩緩擡眸，慵懶的開口：“倒像是我們皇家氣量狹小，容不下一個才女似的。”
溫妃眯眸，雖尊敬但也帶着一絲不尊敬：“熹貴妃娘娘誤會了，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就好。”熹貴妃淡淡打斷她：“謝小姐才華橫溢，正是我南燕之福，若是人人都藏着掖着，反倒顯得我們皇家沒有容人之量了。”
皇后也開口道：“熹貴妃說得是，謝小姐，你且安心，本宮最欣賞的就是有才之人。”
謝紫連忙行禮：“多謝皇后娘娘，多謝熹貴妃。”
溫妃臉色難看，卻不敢再多說什麼。
相亦瑤看着這一幕，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她知道，今日這場風波雖然暫時平息，但溫妃等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只是她有些看不清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似乎有意在幫助她？
但是沐水兒獨得恩寵，這不是皇后娘娘最討厭之事嗎？
果然，溫妃突然笑道：“說起來，謝小姐這般才華，不知可曾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