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真儀被軟禁在自己的寢宮中。
“放我出去！”她拍打着房門：“我要見父皇！”
門外，嬤嬤們充耳不聞。
李真儀癱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她想起昨日皇后說的話，心中一陣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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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她低聲呢喃，淚如雨下：“你怎麼能這樣。”
就在這時，窗邊傳來輕微的響動。
“公主。”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李真儀猛地擡頭：“顏介？”
顏介從窗外翻進來，神情凝重：“公主，你沒事吧？”
李真儀撲進他懷裏：“顏介，帶我走……”
顏介輕輕推開她：“公主，現在還不是時候。”
“爲什麼？”李真儀擡頭：“你也要拋棄我嗎？”
顏介搖頭：“公主，皇后她……”
“別提她！”李真儀捂住耳朵，“我恨她！”
顏介嘆了口氣：“公主，你聽我說，皇后現在權勢滔天，我們必須要小心行事。”
李真儀看着他：“那你，那我，那我們怎麼辦？”
“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顏介握住她的手：“但現在，你要忍耐。”
李真儀點頭：“好，我等你。”
顏介正要離開，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快走！”李真儀推他。
顏介翻身出窗，消失在夜色中。
門外，皇后推門而入。
“真儀。”她走到李真儀面前：“母后來看你了。”
李真儀別過頭：“我不想見你。”
皇后輕笑：“還在生氣？”
李真儀轉過頭，“母后，你到底想怎樣？”
她現在確信顏介心裏只有她，所以才會冒着生命危險來見她。
而母后分明就是強取豪奪。
所有一切都是母后的錯。
若是母后不認錯，那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母后。
皇后在她身邊坐下：“真儀，母后有個想法。”
“什麼？”
“等塵埃落定後。”
皇后嘆息了一聲，終究還是心疼李真儀：“我們母女，共享顏介如何？”
李真儀瞪大眼睛：“你……你瘋了！”
皇后卻笑了：“這有什麼不好？我們母女情深，共享一個男人，豈不美哉？”
李真儀猛地站起身：“你真是瘋了！你別逼我！！”
要不是顏介讓她再等等，她真的不知道會對母后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
皇后臉色一沉：“明珠，是你別逼母后。”
李真儀後退一步：“你……你想幹什麼？”
皇后站起身：“既然你不聽話，那母后只好……來人，給公主喂藥。”
這段時間，就讓李真儀一直昏迷吧，免得壞了她的大事。
等一切穩定後，李真儀就會明白她的好。
幾個嬤嬤立刻上前，按住李真儀。
“不！”李真儀掙扎着：“母后！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瘋狂咳嗽，可禁不住藥物滑入喉口。
皇后看着她被灌下藥，輕聲道：“睡吧，真儀，等你醒來，就會明白母后的一片苦心了。”
李真儀漸漸失去意識，最後看到的，是皇后扭曲的笑容。
*
十日後。
紅燭高照，喜字貼滿新房。
五皇子李啓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本就擁有一套自己的府邸。
所以成婚日也在府邸進行。
相亦瑤坐在牀沿，手中握着一枚玉佩。
那是她與前夫的定情信物，如今卻成了諷刺。
李啓推門而入，一身大紅喜服襯得他愈發俊朗。
他有些醉了，搖搖晃晃走到相亦瑤面前，輕聲道：“夫人。”
相亦瑤擡起頭：“殿下。”
李啓在她身邊坐下：“今日辛苦夫人了。”
相亦瑤搖頭：“殿下客氣了。”
之後兩人沉默的喝完了合巹酒。
李啓摟着相亦瑤就要一起入睡。
相亦瑤推開他，擡起眸子，忽然認真開口：“殿下，我們分被子睡吧。”
李啓一愣：“夫人這是……”
“殿下不必裝糊塗。”相亦瑤站起身，“我知道殿下接近我的目的。”
李啓神情一僵，就連酒都醒了。
“殿下需要我的勢力，需要我那幾個孩子的支持。”
相亦瑤抿緊了雙脣：“我既然答應了成婚，就會幫殿下到底，等殿下成功上位，就放我離開，包括水兒他們。”
李啓站起身：“可是夫人……”
“殿下不必解釋。”
相亦瑤堵住他的薄脣：“我們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
李啓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夫人說得對，一開始我確實是這種心思。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現在，我是真的覺得夫人很好。”
李啓上前一步，“以後，夫人也會是我唯一的皇后，我們好好的，好不好，你給我一次機會，相信我一次？”
相亦瑤笑了：“殿下，我們之間年齡相差太大了，而且我還是二婚，還有兩個孩子，即便我以後母儀天下，也會被世人詬病。”
李啓握住她的手：“我不在乎。”
相亦瑤抽回手：“殿下，何必自欺欺人？”
李啓看着空落落的手掌心。
他靜默下來。
他沒有自欺欺人，但是他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相亦瑤都不會相信的。
因爲一開始，他本就是故意帶着目的接近相亦瑤，直到一步步達成自己的目的。
相亦瑤不再看他，走到牀邊，抱起一牀被子：“殿下睡牀，我睡榻。”
李啓看着她鋪好被褥，忽然問道：“夫人，你可曾後悔？”
相亦瑤動作一頓：“後悔什麼？”
“後悔……嫁給我。”
相亦瑤輕笑：“殿下說笑了，我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何來後悔一說？”
李啓看着她躺下，心中五味雜陳。
他走到牀邊坐下，嘆息了一聲道：“夫人，其實我真的沒有，我……”
“殿下不必多說。”相亦瑤背對着他，打斷道：“睡吧，明日還要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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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雙眼，顯然不想再多說話。
兩人算是利益上的成婚了。
李啓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和衣躺下。
紅燭漸漸燃盡，屋內陷入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相亦瑤睜着眼睛，聽着身後均勻的呼吸聲。
她知道李啓沒睡，就像她知道，自己也沒睡。
“夫人。”李啓忽然開口。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愛上夫人了呢？”
相亦瑤沉默了半晌：“那就請殿下，把這份愛藏在心裏吧。”
李啓苦笑：“夫人真是狠心。”
“殿下說笑了。”
相亦瑤低聲道，“我只是，不想再受傷了。”
李啓沒有再說話。
窗外，月光如水。
相亦瑤看着地上的月光，忽然想起多年前，她與前夫也曾這樣對月談心。
那時的她，天真爛漫，以爲愛情就是一切。
直到寵妾滅妻，毀了她一顆真心。
“夫人。”
李啓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打動夫人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