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四節課上完以後,林清歡一個人去辦公室找了輔導員說休學的事情。
“清歡,還有二十來天就期末考試了,你確定不再堅持一下?”
林清歡搖了搖頭。
輔導員好心建議道,“要不你再回去考慮一下,你也知道現在就業壓力這麼大,而且休學對以後找工作也多多少少有點影響。”
林清歡只想活得快樂輕鬆一點,什麼就業不就業,哪些比自身身體心理健康重要嗎?
“老師,我已經想好了,我也已經給我爸爸媽媽溝通好了,他們也同意我休學。”
見林清歡態度這麼堅決,且已經與父母溝通過了,輔導員也沒再說什麼,“好吧清歡,但按照學院程序,我還需要與你父母通話瞭解。”
林清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老師,你能別告訴我爸媽我被造謠的事情嗎?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輔導員詫異,“你沒給你爸媽說你想休學的具體原因嗎?”一般要是自個兒孩子要休學之類的,大部分家長都刨根問底,打破砂鍋問到底。
林清歡搖頭,深呼吸了一下,每每想起父母對自己無條件的支持以及信任,就覺得很幸福。
她給父母說想休學。
父母只是短暫沉默以後就說好,雖然她只剩二十來天就會結束大三課程,明年一年基本都在外實習。
他們沒有說讓林清歡再堅持一下,熬過去這最後二十來天,而只是說好。
“寶貝,我知道你做出這個決定,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了,爸爸媽媽尊重你的決定。休學就休學,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們只是擔心你,是什麼樣的問題會讓我們如此理智懂事的寶貝,做出這個決定。”
一定是很難受,很不好受,他們的寶貝女兒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林清歡知道,她不說父母也會尊重她的,也不會逼迫着她一定要講出個什麼原因來。
“媽媽,我待在學校就覺得好累,好壓抑,這裏有我很討厭的人。”
父母短暫沉默之後,並沒有問林清歡口中那個討厭的人是誰,只是關心問道,“需要心理醫生幫助嗎?”
他們怕林清歡抑鬱了,而爲人父母卻一沒有察覺到女兒精神狀況。
林清歡答得很快,“不需要,我很確定我可以自我治癒;也很確定,我並沒有抑鬱。”
“好!什麼時候回家,需要爸爸媽媽去上京接你嗎?”
“不需要,處理好手邊事情我就回家,到時候我會提前說。”
這是來自父母與子女雙向的理解與信任。
林清歡也一直覺得自己何其幸運,可以出生在這樣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裏。
輔導員拉回了林清歡的思緒,給了林清歡一張清單和學生手冊。
“需要準備的材料都在清單上面,然後這是學生手冊,清歡你回去仔細翻閱,再多權衡利弊,反悔隨時可以來找我。”
“鄧老師,我不會後悔的,大概什麼時候可以走完流程?”
“看你材料準備得怎麼樣,如果齊全的話你當天就可以蓋完所有的章。”
“謝謝老師。”
給輔導員道完謝以後,林清歡就開始着手準備各種各樣的材料。
她打算等一切塵埃落定以後,才把自己要休學的事情告訴文怡婧她們。
學校對於學生休學一事很寬鬆,需要準備的材料也很簡單,林清歡只花了兩個多小時就把所有材料準備齊全了。
期間父母打了電話來,說已經與輔導員溝通好了,“寶貝,回來之前記得提前說,爸爸媽媽好準備一下。”
林清歡應着。
緊接着輔導員也打了電話過來,說已經與她父母覈實了,把程序走完就可以休學。
林清歡深呼吸了一口氣,擡頭望着灰濛濛的天空。
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
何言朗一宿沒怎麼睡,從孟黎套房出來了以後,又繼續看蒐集來的張、王和蔣家三家的資料。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熬到早晨六點鐘,他去衝了個澡,準備去京大。
林深阻止了他。
“少爺,現在才6點,人現在還在睡覺,而且林小姐今天上午四節課,你完全可以睡一覺,再去學校。”
何言朗熬了一個晚上,林深都看在了眼裏。何言朗的優秀,除了天賦,還有他這不要命的努力,睜眼閉眼就是工作和學習,沒完沒了永遠不知疲倦,精密得像一個超級智能機器人似的。
他被林深說服了,淡淡應着,“嗯,有事叫我。”
林深以爲他吃完早飯就該回房間睡了,沒想到何言朗還在繼續處理工作,一直處理到九點左右才上牀去睡。
學校那邊打來電話,說林清歡要休學,林深手抖得差點兒沒握住手機。
他看向臥室的方向,總覺得腳下灌了千斤重的鉛,邁不開步子來,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一個氣,才向臥室方向走去。
“咚咚…”房門被敲着。
何言朗醒了,眉頭微皺,睡了二三個小時,睡得並不怎麼好,連做夢都是林清歡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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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踩着拖鞋,打開了房門,林深一副怨婦樣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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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是試探,是小心翼翼。
何言朗有幾分不耐煩,手插進了褲兜裏,“說。”
“林…林小姐…在辦理休學手續了!”
休學?
呵…
何言朗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只問着,“她還有多久期末考試?”
“不到一個月。”
就這麼不顧一切,也要躲他,是嗎?
何言朗說不出什麼樣的心情,像瞬間墜入冰窖,寒意深入骨髓裏,全身刺骨一樣疼痛,連帶着整個人都有幾分麻木。
滿腦子都是林清歡不要他了。
她要走…
要躲…
要逃…
就真的,這麼討厭他,是嗎?
呵…
明明內心裏難受得要死,他語氣卻終究是不屑,“我倒是想看看,她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林深怔了怔,眉頭皺了起來,剛開口,“少爺…”
何言朗要刀人眼神投了過來。
林深雙眼一閉,不看何言朗眼神就不害怕。
這句話他必須說,“你最好別再做傷害人的事了。”
只覺得身旁有一股梅子酒香味兒飄過,林深睜開眼睛,何言朗已經拿着外套往玄關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