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是被何言朗扛進貴賓休息室的,房門“嘭”地一聲被他關上,扛着人往沙發上一扔。
她還有力氣掙扎,人幾乎瞬間彈坐了起來,崩潰着大吼大叫,胡亂踢着人。
幾乎又是瞬間,人又被何言朗摁了下去,他一只腿抵在她的雙腿間,一只手禁錮着她的雙手舉過頭頂,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
除了“嗚嗚嗚”哽咽聲,林清歡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被拋棄的煩躁感已經吞噬了何言朗所有的神經,滔天的怒意戰勝了他大半的理智。此時的他,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困獸。
“我們這段時間過得不好嗎?”
也對,好什麼好,一切對他的好都是有目的,是爲了離開他,拋棄他,而精心編制的謊言。
她將他玩得團團轉。
“林清歡,敢玩我的,你是第一個。”
“玩人感覺很爽是吧?體驗夠了嗎?這三個半小時是不是很開心?我都耐着性子陪你玩了三個半小時,講點美德,該我玩你了。”
他都知道。
林清歡震驚詫異,絕望已經無法形容她內心此刻的悲傷。
何言朗知道所有,她幾點登機,登的哪一班航線,幾點到鳳城,早在京市她登機飛那一刻,不,或許更早之前就知道了。
他沒有選擇在京市把她抓回去,而是耐着性子看着她像一個跳樑小醜一樣,在他面前蹦噠着。
在她成功到達鳳城,以爲曾經的一切終於結束,以爲可以重新開始新的日子的時候。
他再出現,毀滅掉她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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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瞬間掐斷一個人的希望,一點一點吞噬掉,一點一點攻破人的心裏防線,不是應該更有趣,更讓人生不如死嗎。
他是懂怎麼折磨人,玩弄人性的。
這個瘋子。
林清歡的淚水大滴大滴往下滴落,夾雜着那失望、絕望以及恨意。
汗水淋溼透了整個衣衫,頭髮粘膩膩貼在脖子上,臉頰上。
何言朗心也疼死了,夾雜着空虛,佔有欲作祟,左右不了林清歡情感的無奈,在此刻,幾乎將眼前的少年要逼瘋了。
他亦是如此絕望,他愛的女孩並不愛她,而是用盡一切方法也要堅決離開她身邊。
她要離開,想逃,原諒不了,絕對不能原諒。
“來,我們玩玩,我玩爽了,就原諒你了。”
何言朗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污穢下三濫語言。
彷彿只有說這些,他就可以從感情裏的弱者變成上位者一樣。
嘴脣熱烈貼了上去,林清歡全身所有細胞都在用力,抵死掙扎。
雙手被他的一雙大手握得壓出了指印,越掙扎力度越大,她是個倔種,倔得要死,寧願被擰斷,也要掙扎。
何言朗無奈,鬆了些許力度。
嘴脣得以喘氣,林清歡崩潰大哭着,亦如上次他強行那次。
他哄了好久好久。
“我做錯了什麼,我要你原諒,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要你原諒。”
“林清歡!”他厲聲吼着,可是林清歡根本聽不進去一句。
“你說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得到你原諒!”她一遍一遍重複着這個問題,她怎麼也想不明白。
爲什麼,有人可以如此這般不講理。
是啊,她做錯了什麼,要他原諒。
“你沒做錯什麼。”
“因爲我想,我就想這樣待你,想離開,除非我主動放手,否則就算你死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樣可以把你弄回來,懂麼?”
哦,他就是單純喜歡折磨人,以折磨人爲樂趣。
他的樂趣就是毀滅掉她,看着一個女生因爲他而發瘋,而喪失理智,喪失對生活的希望。
吻再一次鋪天蓋地席捲了下來。
林清歡目光卻落在了不遠處桌子上的瓷杯上。
在她不掙扎的空虛裏,何言朗放鬆了抓着她力度,感覺到束縛住自己力度鬆了一些,林清歡使出全身力氣推開身上人,赤赤果果着腳丫朝着桌子方向跑過去。
“林清歡!”
她被何言朗按壓在桌子上,雙手將桌上所有的瓷器掃在地上,只聽“噼裏啪啦”聲音,瓷器陸陸續續掉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大哭。
絕望席捲了兩個人。
何言朗心疼死了。
把人拉了起來,緊緊按在自己懷抱裏,恨不得將眼前人揉碎了放在自己身體裏,“歡歡,求你了,別再逼我了。”
他也不想這樣。
“我求你了,求你了…”
他捧着林清歡淚眼婆娑的臉,不停地吻着她的淚水,像揉一只小貓一樣,撫摸着她的長髮,一遍一遍呢喃安慰,聲音低沉溫柔地佑人,“你乖好不好,乖一點我就不兇你,不強迫你…”
只有哭聲。
不再掙扎。
何言朗猜測她大概是累了。
良久,她開了口,“放開我。”
他怔了怔,捨不得鬆手。
“放開。”再一次鄭地有力說着。
“能不鬧嗎?”他哀求地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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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何言朗鬆開了,幾乎又是一個猝不及防,林清歡推開了何言朗,轉過身子蹲了下去,抓了一把瓷器的碎片。
“林清歡!”
她眼睛眨都沒眨一下,一把瓷片直接拿去劃自己的手。頃刻間,白皙的肌膚三四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往外冒。
血順着手腕滴到木製地板上。
何言朗想伸手過去抓人,“林清歡!放下!”
她拿着瓷器碎片再一次抵着手,威脅道,“你敢過來,我就繼續劃。”
他不可置信望着她的流血的手腕,不敢再上前,安撫着,“你把碎片放下,我不過來。”
她不信何言朗的話,瓷片再一次觸着肌膚,疼痛蔓延開來,可再疼都沒有心理上的絕望來得讓人壓抑。
是啊,沒做錯什麼,爲什麼最後要用瓷片抵着自己的手腕來威脅自己,而不是拿着瓷片去劃對面的人。
“何言朗,求求你放過我吧。”她怎麼就這麼沒出息,瓷片抵着自己的手卻朝着對面人跪了下去,悲傷極了。
幾乎是一瞬間,何言朗也跪了下去,身體前傾,跪下向前挪動,懇請着林清歡別再傷害自己,“歡歡,你放下手裏的碎片,我什麼都答應你。”
“別動!”淚水還在順着臉頰往下滴落,碎片再一次陷進了肉裏,“你現在知道我有多討厭你了吧,何言朗,我就是寧願死,也不要待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