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最後一批畫稿,林清歡拒絕了編輯最新的約稿函。
已經沒必要了。
距離最後一次的語音電話,何言朗也已經兩天沒有給她打電話了。
林清歡捧着手機有些許恍惚以及失落,彷彿又回到了最初,何言朗動不動就人間蒸發的日子裏。
說不失落都是假的,而這點失落,比起以後漫長的獨自一人其實算不上什麼的。
屋外,林母又來敲房門了。
“媽媽,進來。”
林清歡已經兩天沒怎麼出房門了,對任何事情也都提不上興趣,整個人看起來都喪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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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要不要出門逛逛?”
“我明天要交稿了。”
“你別整天待在房間裏畫畫,適當出去走走,勞逸結合。”林母將水果放在桌子上,目光落在了林清歡握着筆的手上。
“要交稿子了。”
林母的手覆上林清歡的手,嘆了一口氣,“他走這幾天,你狀態不好。”
林清歡怔了怔。
父母都看出來了。
“歡歡,我與你爸爸想了很久,要不你與他試試?過一天是一天,活在當下就好。”
他們不忍心看女兒這種狀態,人就幾天沒見,整日裏失魂落魄的,看着心疼死了。
林清歡很詫異,母親能說出這般不理智的話,改變一開始的態度。
林清歡塞了一顆葡萄進嘴裏,“媽媽,我們不可能。”
“叮…”
林清歡放在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
母女兩人同時把視線落到了電話屏幕上。
是何言朗的。
“媽媽先出去了。”林母道,轉身向房門外走去。
林清歡盯着電話,內心裏升起一片小小的雀躍,遲疑了幾秒才接起電話。
她還未開口,那邊何言朗已經開口了。
“我在你家樓下。”
“你回來了?”
“嗯,下來。”從機場下了飛機,何言朗甚至沒去酒店,而是徑直來林清歡家樓下。
他抑制不住瘋狂想念她的心,只是短暫的五天沒見,卻彷彿隔了很久很久。所以,一下飛機,何言朗就迫不及待直接奔向她家小區。
“我很忙。”林清歡違心說道,明明很想見對方,但是她想作一下,就讓她作這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何言朗兩天都沒給她打電話,她很生氣,他需要解釋。
那邊遲疑了一下,而後換作很失望受傷的語氣,“寶貝,怎麼了嗎?”
“我很忙。”林清歡仍舊是那句冷冰冰的語氣,似乎不想見他。
“歡歡,怎麼了嗎?你下樓我們好好說。”
“不要。”林清歡拒絕。
“那我上樓?”何言朗已經邁開腿,往大堂走去。
等不及了。
“我下來。”父母在家,林清歡還是不想讓何言朗與父母見面,雖然他們知道彼此的存在。
“我等你。”
林清歡掛斷了電話。
又給何言朗發了一條短信。
【林清歡:我要化一個妝,等我一會兒。】
何言朗秒回,他慣有的一個“嗯”字。
林清歡的妝容很淡,清純動人,長髮捲成大波浪,耳側別了兩個蝴蝶結髮夾,雪紡白色泡泡袖襯衫搭配粉色流光裙。
父母都在客廳,看着女兒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沒有感覺到開心,而是擔憂。
“要出門?”林父問道。
林清歡笑着答道,“嗯。”
林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林清歡遲疑了一下。
“爸爸?”
林母拉了拉林父,示意他坐下。
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就很難評價。
爲人父母,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何言朗不在這幾日裏,林清歡什麼狀態,做父母的比誰都清楚。
簡直是作孽啊!
爲什麼自己女兒要遭這種罪,林父林母想不通。
自己老兩口一輩子兢兢業業,勤勤懇懇,老實本分教書育人,也沒做什麼缺德事兒。
卻讓女兒會遭這樣的情劫。
“晚上記得回來吃飯。”林父說着挪開了臉,不敢去看林清歡。
“好。”林清歡往玄關處走去,出了大門。
何言朗沒耐心,也從來不等人,一分鐘都不可以。但他竟然頗有耐心等了林清歡將近四五十分鐘,這放在從前是絕對不可能的。
大堂裏,他疊着雙腿,指關節悠閒敲着沙發,讓物業的小姐姐是美美飽餐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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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着林清歡從電梯口走了出來,他才站了起來。
很簡單的裝扮,黑色亞麻襯衫搭配黑色背心,褲子也是黑色直筒褲。
時尚完成度完全靠臉,再簡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很好看,禁欲又貴氣。
何言朗在那裏,他就是景色,且能讓人自動忽略掉身邊所有的人和景,眼中只他。
林清歡眼中只有他,無論闊別多久再去看他,眼中也只有他。
她沒動步子,看愣了。
何言朗主動邁向了她,很自然把人摟到懷裏,一手摟着腰,一手擡起林清歡的下巴,落吻。
很淺,欲想加深的吻,被林清歡拒絕了。
“有人。”她耳根子紅得徹底。
推開何言朗往外走,何言朗邁上步子主動去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然後帶着人往外邊停着的車走去。
邁巴赫後座,何言朗又情不自禁捧着林清歡的臉上吻了起來。
“好想你。”他瀰漫着,嗓音低沉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騙子!”林清歡推開,盯着他說道。
何言朗:???
“歡歡,我哪裏做錯了,你說?”他低沉着語氣,有幾分無奈,可林清歡小鹿眼裏蘊藏着淚水。
何言朗知道定是有什麼細節被他忽略掉了,惹得林清歡不開心。
“你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你整整兩天都沒給我打電話了,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是不是又想突然消失了。”
林清歡很介意。
真的想念一個人,怎麼可能可以忍着這麼久不給她打一個電話,沒有一個交待。
原來林清歡在介意他兩天沒給她打電話。
他不會告訴林清歡,這兩天他幾乎處於被監禁狀態,有人做局想把他送進去。
“我在接受j方調查,沒有辦法給你打電話,歡歡。”何言朗柔聲說着,眼裏帶笑意。
“你做什麼了?”林清歡不可置信。
“賄賂。”他像是事不關己一樣,打趣林清歡,“我要進去了,你要等我嗎?”
“賄賂?”林清歡還處於震驚當中,眨巴着眼睛,一時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