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乘月，你是在跟我道歉嗎？”他動了動有些乾澀的喉嚨，壓下眼中翻涌的情緒。
“嗯。”
又是一陣沉默。
“爲什麼……要跟我道歉？”
爲什麼啊……
許乘月抿了抿脣，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離開的這幾年裏，她從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也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決定。
然而，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有個人一直掛念着她……
但她卻對這一切毫無所知。
“大四畢業那年，我其實是打算留在淮安工作的，甚至已經找好了工作，但是卻被我母親破壞了……”
許乘月嘆了口氣，娓娓道來：“那時候或許是出於賭氣，我去了外地工作，也因爲她的緣故，不久後就換了電話號碼。”
剛工作的那段時間，黎婷幾乎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有時候是帶着哽咽的道歉，有時候是溫言細語的請求，到後來，就只有歇斯底里的質問。
許乘月實在受不了了，就索性換了電話號碼。
新的號碼，她只告訴了桃子、周新橋、曹禕寧幾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
直到後來，新年回家，她和黎婷的關係漸漸緩和了，才重新存了對方的聯繫方式……
“工作之後，我qq基本都沒怎麼用了，後來因爲手機內存不夠，我就把它卸載了，也一直沒有下載回來。”
江臨眉頭微蹙，神情有些複雜。
他沒想到，在她的身上，發生過這些事情。
原來一開始，她是打算留在淮安的。
原來，她並不是故意要換掉手機號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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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臨，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給我發過這麼多消息。如果我看到了，肯定會回覆你的……”許乘月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歉意。
“許乘月，你換了新號碼，爲什麼不告訴我？”
聽到這個問題，許乘月怔了一下，眸光有些閃爍。
江臨卻有些無所謂地笑了起來：“歸根結底，是因爲我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吧？”
許乘月沒有說話，但無疑是默認了。
她的新號碼只告訴了幾個關係比較好的人，她害怕告訴的人太多，會被黎婷知道。
至於江臨，距離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已經快一年了，中間也沒有發過任何消息。
她以爲，他們不會再有什麼聯繫了。
畢竟，對他而言，她只是一個相處了幾個月的實習老師。
他馬上步入大學，將會遇到新的朋友，開啓一段新的生活……
所以，從始至終，她都沒想過要把自己的新號碼告訴他。
江臨輕嗤了一聲，在許乘月疑惑的目光中，忽然伸出手，越過餐桌，在她的臉上狠狠掐了一把。
許乘月：“？”
“這是給你的懲罰，再有下一次，老子直接……”江臨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沒有最後幾個字說出來。
……弄哭你。
許乘月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便沒有再問。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這個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兩人繼續吃起了飯，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許乘月忽然想起了什麼，擡頭問道：“你發那些消息真的是罵我的嗎？”
“你猜。”
許乘月頓時有些無語，她怎麼猜得到。
江臨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最開始，確實是罵過的。
後來意識到那個號她沒用了之後，更多的是成了他傾訴的一個地方。
但是害怕有一天她心血來潮再次登上那個號，所以，每次消息發出去不到兩分鐘他又會撤回來。
就這麼，一直持續了快兩年的時間。
直到……他決定徹底放下她了。
誰知，就在她即將走出他的世界的時候，她又那麼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他眼前。
這大概就是……命運戲人。
吃完飯後，江臨主動去洗了碗，這點讓許乘月有些意外。
雖然這個人脾氣有點臭，有時候又挺兇，還卻沒有大男子脾氣。
挺好。
於是乎，她便悠閒地躺在沙發上，透過玻璃門，觀察着江臨的一舉一動。
挺嫺熟的，嗯，還知道把廚臺喝油煙機擦一遍……
“江臨，你國慶加班嗎？”許乘月忽然問道。
“我們是輪班，我的話，可能後面兩天會加。”
那就還有五天。
許乘月撐着腦袋想了一會，小聲道：“那我們要不要一起……”
“一起什麼？”江臨回過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一起約個會什麼的。”許乘月說完，自己都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情侶之間交往的正常流程不都是要約會什麼的嗎，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之類的。
“約會啊——”江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可以考慮。”
許乘月：“……”
這人真是口是心非。
洗完碗後，江臨還想多待一會，卻遭到了許乘月的無情驅趕，讓他回家早點洗漱休息。
江臨抵着門框，最後一次問道：“晚上你一個人在家，真的不害怕嗎？”
許乘月面無表情地搖頭：“我又沒做虧心事，幹嘛害怕。”
江臨有些不死心：“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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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走。”
又來……
許乘月握着門把手，神情遲疑。
江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許乘月咬了咬脣，忽然踮起腳，在他的右臉上快速親了一下。
江臨明顯一怔，隨即一字一頓道：“這、就、完、了？”
“你不要得寸進尺。”
許乘月忍無可忍，直接一把將他推出了門外，然後猛地關上門。
門外，江臨看着被關上的門也不生氣，摸了摸臉，然後低低地笑了起來。
有進步，不是嗎……
屋內。
許乘月拍了拍發燙的臉，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馬上都25歲的人，怎麼還跟那些初戀的小姑娘一樣。
或許是從小就被黎婷管得很嚴的緣故，她基本沒有什麼異性朋友。後面雖然上了大學，但由於唸的是師範，男生少的可憐。
這就導致許乘月雖然長得還不錯，但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都沒什麼璦昧對象。
和江臨的開始雖然有些倉促，但是卻讓她有了一種新的人生體驗。
不知不覺地，她竟然有些期待兩人即將到來的約會。
爲此，許乘月還在網上查看了不少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