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許乘月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程嘉樹說：“江臨喜歡你，這件事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半晌，許乘月收斂起笑容，不動聲色道：“這話怎麼說？”
“你可能不知道，畢業後沒多久，我遇到過江臨，那會他已經上了大學，你應該已經去外地了。”
許乘月有些錯愕。
這事她不知道，江臨也沒跟她說過。
程嘉樹一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還不知情，他低笑了一聲，緩緩道來：“就是我們畢業的那年，大概是十二月份。我記得，那年淮安的冬天尤其冷。”
程嘉樹記得很清楚，那一年，身處南方的淮安下了雪。
他和幾個朋友約在一起在火鍋店聚餐，誰知卻意外碰上了許久未見的江臨。
一年多未見，他身形越發挺拔出衆，但面容卻冷峻沉穩了許多。
他站在火鍋店的外面，漫無目的地看着遠方，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手裏的香菸，模樣恣意灑脫。
加上那張酷似小說男主角的臉，惹得路人頻頻矚目。
程嘉樹的目光也是這樣在被他吸引過去的。
巧合的是，江臨也看到了他。
他抖了抖身上的雪，朝他走了過來：“程老師。”
程嘉樹有些驚訝，他竟然還記得自己？
他的目光越過他，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她沒跟你一起嗎？”
她？
程嘉樹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她”是誰？
江臨卻有些不以爲然，淡淡斜了他一眼：“許老師……你們分手了？”
程嘉樹這才反應過來，腦海裏回想起去年許乘月讓他幫忙冒充自己男朋友的事。
同時也有些詫異。
這都一年多了，許乘月還瞞着他的？
“江臨，我和許乘月……並沒在一起過。”思慮再三，程嘉樹還是決定將真相告訴他。
他永遠記得，當時那個冷漠如寒風的少年，在聽到他這話後，神情有一瞬間的皸裂。
“你說……什麼？”
程嘉樹只好將去年的事跟他如實道來。
聽完後，他許久沒有說話，但那雙眸子，卻漆黑得可怕。
過了許久，他才沙啞着聲音問道：“那她現在在哪裏？”
“她好像是去外地教書了，具體去了哪兒我也不太清楚，我們畢業之後就斷了聯繫。”
“好，我知道了。”他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失魂落魄。
臨走前，他擡頭看了他一眼，說了一聲“謝謝”。
程嘉樹也在那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的反應，絕對不是一個學生對於曾經的老師應有的……
也是那一瞬間，程嘉樹回想起了一些事。
一些在青川的時候發生的事……
聽完程嘉樹的講述，許乘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所以，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騙了他嗎？
那他當時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
肯定會很生氣吧。
生氣是必然的。
畢竟被騙了這麼久……
“我感覺，他是真的很喜歡你，許乘月。”程嘉樹笑着說道。
許乘月依舊沒有做聲。
“你還記得爲我們在青川實習的時候，有一次，江臨和我班兩個男生打架了，他一個人把那兩個男生揍得鼻青臉腫。但當時無論我們怎麼詢問他們打架的原因，他們三個都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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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許乘月緩緩點了點頭。
這件事她記得很清楚，時至今日，她依舊不知道江臨當時打架的原因。
但江臨那句“看他們不爽，就打了”卻留給了她很深的印象。
“我當時也不知道，問了他們很久都不肯說，直到後來有一次我去他們寢室查寢，才無意聽到了其中的緣由。”
許乘月定定地看着他，心裏忽然有了預感。
“是……跟我有關嗎？”她有些遲疑地問道。
程嘉樹不會無緣無故地跟她回憶這事，八成是跟她有關。
“挺聰明的。”
程嘉樹笑了笑：“簡單來說，那兩個男生不是什麼好茬，在背後說了你一些不好的話……嗯，有點下流。恰巧被江臨聽到了，他直接衝上去，將兩人狠狠揍了一頓。”
理科班本來就男生多女生少，面對許乘月這樣一個年輕漂亮、氣質獨特的女老師，有些思想不端正的學生，難免會產生些尾瑣的想法。
許乘月心頭一時五味陳雜。
原來，真的是因爲她……
“那後面你既然知道了，爲什麼不告訴我，或者教導主任那邊呢？”
“我是想過要告訴你們的，但是我先去跟江臨查驗了一下事情的真實性，他卻讓我不要說出去。”
“爲什麼？”許乘月下意識地問道。
這件事錯的並不是他，如果說出來，就不用接受批評了，也不用寫檢討。
程嘉樹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因爲他說那些兩個男生的話說的太下流了，你聽了會不舒服。”
他雖然不知道那兩人具體說了什麼，但他也是從那個年齡階段過來的，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會說什麼。
許乘月神情有些錯愕，好半晌才默默收回目光，低頭不語。
“是不是現在挺後悔的？”程嘉樹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嗯？”
“你錯過了這麼好的一個男生。”程嘉樹攤了攤手。
許乘月愣了一瞬，隨機抿了抿脣，難掩笑意。
誰說她……錯過了。
程嘉樹沒有注意道她的神情變化，故作輕鬆道：“許乘月，要不是因爲你現在已經有對象了，我真想讓你考慮一下我，畢竟我當時還是挺喜歡你來着。”
“啊？”許乘月再次愣住：“我怎麼不知道？”
程嘉樹還喜歡過她？
“當時我們兩個班上的學生，不是老覺得我倆有什麼關係嗎？還時不時跑來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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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乘月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青春期的孩子都挺八卦的，當時班上幾個女生也會偷偷跑來問她和程嘉樹是不是在交往。
“後來不知道是被他們催的多了，還是因爲發現你這個人確實挺不錯的，剛好我那會又是單身，然後就……咳咳，有了一點那方面的想法。我們班上不少男生還幫我出謀劃策來着，慫恿我在520那天跟你表白。”
許乘月：“……不愧是你帶出來的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