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自然不出意外。
在她的身上很多地方都獲取到了高以鵬的指紋,在她的牙縫裏,還提取到了他的dna,而辦公室的監控也證明了他是如何獲取到她宿舍鑰匙的,以及,兩人的聊天記錄。
警察當夜就下達了逮捕令,第二天就在他的家裏將他緝拿歸案。
高以鵬見到她的時候,直接跪了下來,眼淚縱橫地說自己是因爲喝醉了酒,才會幹出這種糊塗事,希望能夠得到許乘月的原諒。
許乘月自然不會相信他這般說辭。
喝醉酒?
白天趁她監考偷她的鑰匙去配的時候,可沒喝醉酒。
最後,高以鵬因強女幹未遂被判處了三年的有期徒刑。
原本應該不止判這麼點的,但他家裏人找了不少關係,最終將刑期降到了三年。
這件事無論是對許乘月本身,還是整個學校,都造成了十分嚴重的影響。
儘管學校有意向學生隱瞞這件事,但不少學生還是聽到風聲。
再回到學校已經是兩週後的事了,許乘月根本不敢踏入原來的宿舍,胡文珊幫她把東西搬到了自己的宿舍,從此兩個人擠在了一個狹小的宿舍。
再後來,她也開始回到了課堂,重新給學生上課。
辦公室裏來了新的代課老師,接手了高以鵬原來的班級,也接手了他的辦公桌。
生活逐漸恢復了平靜,可只有許乘月自己知道,那件事帶給自己的影響有多大。
她無數個夜晚睡不着覺,害怕一睜眼又會看到高以鵬籠罩在她的上方,只能依靠褪黑素才能勉強睡着。
從那以後,她也很害怕別的異性的靠近,只要一有肢體接觸,她便會渾身顫抖,變得恐懼而又膽戰心驚……
胡文珊陪同她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她患上了ptsd,需要慢慢進行治療。
在醫生藥物和心理雙重治療下,她的情況漸漸變得好了起來。
正當她以爲一切都變得好起來的時候,一些風言風語卻逐漸在學校裏蔓延開來。
比如:爲什麼學校這麼多女老師,高以鵬不選別人非選她?
再比如:聽說她平時跟高以鵬關係好得很,還經常一起吃飯,教師節還單獨送了她禮物,也不知道怎麼就鬧到要報警了?
那些言論像一把又一把的尖刀,狠狠插在了她的心上,將她原本就不堪頑強的心刺得傷痕累累。
後來,陶夏和周新橋知道了這件事,紛紛勸她回淮安來。
淮安,有她們在。
她們可以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在週末的晚上喝點小酒,暢聊人生。
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她心動了。
或許是不想面對周圍人異樣的眼光,或許是不想成爲別人飯後茶餘的談資,又或許是,她想要逃離這個給她造成傷害和陰影的地方。
於是,在最後一個學期的時候,她向校長提出了離職。
校長對她的遭遇一直都是持同情和關懷態度的,也十分理解她的立場,所以便同意了她的辭職申請。
只是還是表示希望她將這學期教完了再離開,畢竟那是一羣她從初一帶到初三的學生,在六月份的時候就要面臨升學考試,再這個節骨眼上換老師對他們會有影響。
再三思慮後,許乘月答應了下來,本着對自己負責,也對學生負責的態度。
六月份,學生中考結束,她和胡文珊在南州玩了一大圈後,便收拾東西回淮安了。
她記得,那天淮安小了小雨,她拖着行李箱從安全通道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門口的陶夏和周新橋。
她們拿着一大束鮮花,像是在迎接一個凱旋的人。
兩人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那一刻,她很不爭氣地流下了眼。
……
講述完畢,許乘月卻久久無法從記憶中抽身,任憑眼淚靜靜流淌。
江臨不知道是第幾次爲她擦眼淚了。
此刻的他,內心的心痛多過震驚。
他無法想象,去年這個時候,她心裏承受着怎樣的煎熬。
而那時候他,卻在和朋友尋歡作樂,恣肆而又瀟灑。
而在遠處的她,經常一個人哭溼枕頭,徹夜難眠……
一想到那個給她造成傷害的人,他就恨不得立即找到他,將他碎屍萬段!
“你說那個人出獄了,是怎麼回事?”想起她剛剛說過話,江臨忽然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是上次文珊來淮安的時候,跟我說的。那個人家裏似乎有些背景,之前審判的時候他家裏便請了一個巧舌如簧的律師替他辯解,從而將懲罰降到了最輕。這一次,他們似乎又找了一些其他的關係……”
聽完許乘月這話,江臨眉頭緊鎖,半天沒有說話。
剛剛聽她的講述,那人心理分明有些問題。
如果出獄了,是會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還是會想盡辦法打聽許乘月的下落?
許乘月看出了他眼中的擔憂,猶豫道:“其實南州那邊除了文珊,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回淮安了……他應該也找不過來。”
“可是你大學是在淮安唸的。”
而且,淮安還是她家鄉的省會城市。
如果那個人真想找的話,極有可能會找到淮安來……
許乘月一時沒有說話,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江臨摸了摸她的髮絲,輕聲安慰道:“別害怕,有我在。”
他不會再讓那個畜生靠近她半步!更不會讓她遭受到第二次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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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乘月輕“嗯”了一聲,往他懷裏靠了靠。
確實,當初從胡文珊嘴裏得知高以鵬出獄的消息後,她第一反應就是害怕、心慌。
畢竟當初高以鵬跪在她面前,乞求她的原諒,可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將他送進了監獄。
她永遠都記得,他最後看她的那個眼神。
複雜中又帶着一絲怨恨……
可是,一想到江臨會時時在她身邊,她便心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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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再害怕了。
如果那個人敢再傷害她,她會再次將他送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江臨忽然問道:“乘月,這件事你家裏人知道嗎?”
許乘月明顯怔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目光黯淡地搖了搖頭。
“我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家裏只有我媽媽,我這幾年和她的的關係並不好,甚至因爲去南州工作的事,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
在那些難熬的深夜裏,她很多次想要撥通黎婷的電話,向她傾訴,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