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幾個月後的一天,海外傳來消息,在M國某着名賭場發現了顧臨川的身影。
盛聿當即讓人抓獲了他,隨後自己帶着幾個隨從趕往了M國。
周易也跟隨其中。
那晚,在昏暗而又寂靜的地下室裏,周易見到了許久未見的顧臨川。
他和以前大爲不同。
根據調查到的資料顯示,他在到了M國換了身份後,很快就開始了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生活,出入賭場也是經常的事,不到半年時間,他的財產就被揮霍得差不多了。
盛聿屏退了身旁的人,只留下了周易。
他靜靜地看着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目光格外平靜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他才下達了命令。
“弄醒他。”
幾桶摻雜着冰塊的涼水潑到了顧臨川的身上,很快,他便打了個冷顫,悠悠轉醒。
看到眼前的男人時,他明顯愣了下。
“盛、盛聿?”
雖然以前沒有怎麼接觸過,但身爲盛世的掌權人,這張臉,他還是認識的。
“爲什麼?”
男人冷聲開口,面容雖然還算平靜,但手腕上暴起的青筋卻泄露了他真實的心思。
他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怒意。
“……什麼?”顧臨川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不是你的妻子嗎?你們不是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嗎?你爲什麼要害死她?!”
顧臨川的神情由一開始的茫然轉爲了明瞭。
他扯了扯嘴角,笑了:“她害死了蔓蔓,我替蔓蔓報仇,有什麼問題嗎?”
地下室裏安靜了一瞬。
半晌,男人帶着冷意的聲音才響起:“你是說,你之前交往過的那個女朋友?”
在喬舒意出事後,盛聿讓周易調查了在她和顧臨川之間所有的事情,事無鉅細。
這其中,就包括了梁蔓的死。
“是啊,要不是因爲喬舒意,蔓蔓就不去M國了,又怎麼可能會死在那架飛機上……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不僅是盛聿,就連一旁的周易,也被震撼了。
他忍不住開口:“是梁蔓自己答應去M國的,要怪就只能怪她運氣不好,憑什麼怪喬小姐?”
“你懂什麼?!”顧臨川擡起頭,惡狠狠地瞪着他:“她要不去找蔓蔓說那些話,蔓蔓又怎麼可能選擇離開?!她就是嫉妒,嫉妒我選擇了蔓蔓而沒有選擇她,所以想方設法拆散我們!”
周易大爲震驚,緩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根據我們瞭解到的,喬小姐並沒有做過任何拆散你和梁蔓之間的事情,而且讓她去M國這件事,是你母親拜託她去的。就算喬小姐不去,你母親還會找別的人去,甚至她自己可能親自去。而且,給梁蔓小姐的支票上蓋的也是你們顧氏集團的公章……”
“我不管!”顧臨川暴躁地打斷了他:“就是因爲她!要不是因爲她,我的蔓蔓就不會死了!”
等到他情緒穩定了一些後,盛聿擺了擺手,語氣淡然地開口:“所以,你就是因爲這個,在你們的新婚夜親手放火燒死了她?”
“沒錯!是我乾的!”
“你提前封鎖了門窗,就是怕她逃出來?”
“沒錯!”
“你有想過她的心裏會有多絕望,她身體會承受怎樣的痛苦嗎?她明明那麼愛你,你心中難道就沒有一絲不忍嗎?”
“呵……”
顧臨川發出一聲冷笑:“那又如何?她就是該死!只要能替我的蔓蔓報仇!別的我都不管!”
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什麼,擡起頭,一動不動地盯着盛聿,陰惻惻地笑了起來:“盛總你這麼在乎喬舒意,不會是……喜歡她吧?”
盛聿目光陰沉地盯着他,沒有說話。
也沒有否認。
顧臨川自顧自地笑了起來:“被我說中了哈哈哈……想不到喬舒意那樣的女人,竟然會你這樣的男人喜歡,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盛聿再也忍不住,猛然站起身,一腳踹倒了顧臨川身下的椅子,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混蛋!”
“她早就知道!”
“她因爲你所以拒絕了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對她!你這個人渣!”
……
男人痛苦的慘叫響徹整個地下室。
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在他的的臉上,很快他就面目全非、滿臉是血。
但他依舊在笑。
艱難地扯着嘴角,笑得詭異又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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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盛聿才收了手,站起身,他接過周易遞過來的毛巾,慢條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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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臨川躺在地上,蜷縮着身體,嘴裏仍舊發出斷斷續續的詭異笑聲。
盛聿將毛巾扔到了他的臉上,轉身便往外面走去。
周易跟了上去,問:“盛總,他要怎麼處理?”
盛聿腳步頓時,回身掃了身後地上的男人一眼,淡淡道:“燒了吧。”
周易心中一凜,彎了彎腰:“好。”
“留點灰,我帶他去見喬喬。”
“……好。”
……
從M國返回京市的時候,盛聿身邊多了一只黑色的盒子。
除了周易,沒人知道,那只盒子裏裝了什麼。
下了飛機,周易開車帶着盛聿直接去往了墓園。
副駕駛座上,擺着他提前讓人準備好的花束。
不是菊花,也不是白玫瑰。
是她生前最愛的藍色矢車菊和洋桔梗。
到了墓園,天空忽然飄起來絲絲小雨。
盛聿下了車,一手抱着花,一手拿着那個黑色盒子,往墓園裏走去。
周易連忙撐着傘跟了上去。
到了喬舒意的墓地,盛聿走上前,將花束放在了她的墓碑前。
他緩緩蹲下身,擡手拭去墓碑上的雨水,沉聲開口:
“喬喬,我帶顧臨川來見你了。”
“我怕髒了你的眼睛,就不打開給你看了。”
“要是有下輩子,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嗎?就算你不選擇我,也請不要選擇他……好嗎?”
……
盛聿在墓園待了很久才起身離開。
從墓園出來的時候,雨忽然停了,周易移開了頭頂了傘。
陽光透過雲層射了下來,隱隱還能看到遠處天空中懸掛着的一絲淡淡彩虹。
盛聿將手裏的黑盒子交給了周易,讓他處理了。
“要……怎麼處理?”
入土爲安?
未免太便宜他了。
找了地方揚了?
那豈不是給了他自由?
盛聿想了一會,淡淡開口:“扔下水道吧。”
“……好。”
……
生活迴歸正軌之後,忽然有天,盛聿提出想找個寺廟拜佛。
周易心中有些驚訝,畢竟從前的盛總向來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不相信任何神佛之說。
但現在不一樣了。
周易安排好行程,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早上,他陪着盛聿去了京市香火最盛的一座寺廟。
男人身穿黑色的大衣,氣質沉穩矜貴,在佛前舉着香許願的時候,神情格外虔誠。
回去的路上,周易忍不住問:“盛總,你是來爲她祈福的嗎?”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男人淡淡“嗯”了聲,擡眸看向車窗外。
喬喬,下輩子,你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