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許乘月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和江臨在公園裏約會,他去買水了,而她坐在長椅上等他。
忽然,高以鵬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將她按在了長椅上,用他那油膩的嘴脣在她的身上舔來舔去。
她努力地掙扎、叫罵,都無濟於事。
幸好關鍵時刻江臨趕了回來。
他一把拽住高以鵬的衣領,狠狠給了他臉上一拳。
高以鵬被他打得摔倒在了地上,剛想爬起來,又被江臨狠狠揍了好幾拳。
眼看高以鵬被揍得毫無反抗之力,江臨將她從椅子上扶了起來,抱在懷裏,輕聲安慰了起來。
可忽然,她看到高以鵬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錚亮的刀,朝着他們刺了過來。
她還來不及叫出聲來,就看到那把刀沒入了江臨的身體,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白襯衣。
他倒在她的懷裏。
她手足無措地想要給他止血,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流失,最後閉上了雙眼……
許乘月猛然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呼吸了起來。
是夢。
明明還是十幾度的天,她的後背卻被冷汗打溼了。
剛剛的夢是那麼真實,以至於她久久回不過神,那種惶恐和驚懼依舊佔據着她整個心房。
江臨……
許乘月攥緊了身下的牀單,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這個夢有一天變成了現實怎麼辦?
萬一高以鵬真的瘋狂起來,傷到了江臨怎麼辦……
餘下的半夜,許乘月久久不能入眠。
她發現自己好像沒那麼害怕高以鵬了,比起這個,她更害怕他會傷害到江臨。
到底,怎麼做,才能將這個人從她的生活裏徹底拔除……
她想要安穩的人生,想要和江臨一直好好的。
……
半宿沒睡,第二天起來時,許乘月發現自己黑眼圈重得可怕。
陶夏見到她都被嚇了一大跳:“你昨晚偷牛去了?”
許乘月神情複雜地搖了搖頭,搖搖晃晃地進了洗手間。
高以鵬的事情,她也還沒告訴陶夏。
明天江臨就會回來,她打算到時候一起告訴他們,順便商量一下對策。
簡單的收拾整齊後,許乘月便拖着疲倦的身體去上班了。
到了公司樓下,她忍不住朝那家咖啡廳多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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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曾經的高級數學教師,竟然跑來咖啡廳幹起擦桌子掃地的活?
看來,他真是爲了報復她不顧一切啊……
上午依舊在平靜中度過,然而,下午的時候,正當所有人都在認真工作時,門口卻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衆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門口,手裏提着一大包咖啡,面上帶着幾分淡淡的笑容:“這是一位顧客給你們出版社點的咖啡。”
說完,他徑直走了進來,將一大包咖啡放在了一張空的桌子上。
而那張桌子正好距離許乘月不遠,她微微擡頭,便能和來人看個正着。
短暫的對視後,高以鵬收回視線,輕輕丟下一句“請慢用”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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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乘月狠狠咬了咬牙,手中的筆幾乎快要被她握變形。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想表達什麼?
還是,單純挑釁她?
正當許乘月思緒萬千的時候,已經有女同事圍了上去,打開了咖啡包裝袋。
“咦?是我們昨天中午買的那家咖啡誒!”
“好奇怪,是誰給我們點的?”
“乘月,是你男朋友嗎?”
或許因爲之前江臨有請整個公司的人喝過咖啡,所以便有人隨口問了一句。
許乘月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不是,他最近出差了。”
眼看一個女生打開封口便準備喝,許乘月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道:“別喝——”
“怎麼了?”女生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許乘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反應有些過激了,微微平復了一下心情,解釋道:“我怕這個咖啡來路不明,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會有問題啦,我們昨天才喝過的!而且這些包裝都是完整的,沒拆過。”
許乘月神情複雜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也是。
這麼多人,高以鵬應該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給咖啡動手腳的地步。
更何況,整棟樓監控數不數勝,要真出了什麼事,他也別想逃。
是她多慮了。
不一會,便有熱心的同事將所有咖啡分發給了衆人。
許乘月也分到了一杯拿鐵。
看着桌上的咖啡,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高以鵬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許乘月忽然站起來,拿起桌上的咖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到了樓下咖啡廳,許乘月深呼了一口氣,拿着咖啡走了進去。
“小姐,請問您想喝點什麼?”
“是這樣的,我是在樓上上班的。剛剛你們有一位員工給我們送了咖啡,但是不小心把東西落在我們辦公室了,可以麻煩你把他叫出來嗎,我想當面還給他。”
“哦哦,原來是這樣……哎,剛剛是誰去樓上送咖啡了?”店員回身問道。
“好像是高以鵬吧?”
“嗯,就是他,他還說是他朋友點的單,讓他幫忙送上去。”
許乘月眼眸沉了沉,笑着指了指一處靠窗的座椅:“我在那邊等他。”
說完,便徑直走了過去。
不一會,店員便將高以鵬從後廚帶了出來,還指了指許乘月的方向,似乎在跟他說明情況。
高以鵬擡眼看來,神情頓時有些驚訝。
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緩緩朝許乘月走去。
“坐。”看到他過來,許乘月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高以鵬坐下以後,並沒開口,只是靜靜地看着對面的人。
天知道此刻的許乘月的心緊張成了什麼樣子。
這麼近距離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彷彿又讓她想起了那個恐怖的夜晚。
甚至比現在還要近……
“許老師,好久不見。”半晌,高以鵬笑着開口道。
依舊是熟悉的聲音,可許乘月聽着,卻有些不一樣了。
多了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許乘月不想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高以鵬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解:“我不懂許老師你在說什麼。”
“是嗎?”許乘月冷笑了一聲,直接將先前那杯咖啡拍在了他面前:“你的咖啡,我可不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