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啓宸的手機在響。
但他不想接，只想沉溺在此刻的氛圍裏。
哪怕是虛情假意。
這麼多年，沒有誰對他說過，他可以弱小，他可以躲避，他可以被守護。
只有林晚檸。
她說要守護他。
“林晚檸。”洛啓宸在她的耳邊問，“你知不知道，騙我的傢伙，都是什麼下場？”
“不知道呀！”林晚檸懵懵的。
下場當然是被他殺掉或吃掉。
但，眼前這只專屬獵物，他做不到。
洛啓宸咬牙，不能認慫。“我會懲罰她。”
林晚檸睜着大眼睛，想着所謂的懲罰。
是天使長對她的那種懲罰嗎？
當着衆人檢討自己稀巴爛的業績？
唔，傷害值不高，侮辱性還是有一些的。
洛啓宸聽着她心裏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只覺得頭要爆炸。
他趕緊打斷她的思緒，“我說的懲罰是！”
是什麼？
林晚檸呆呆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洛啓宸一口咬上她柔嫩的臉頰，留下一個淡淡的齒痕。
“好痛！”林晚檸痛呼，“你怎麼喜歡咬人呀！”
“說說看，敢不敢騙我？”洛啓宸惡狠狠地盯着她。
林晚檸從誕生之初到現在，沒有誰這樣“兇狠”地對待過她。
所以她除了瑟瑟發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乖順地搖了搖頭。
“不敢的。”
【嗚，好凶。】
洛啓宸暫且滿意了。
征服欲瞬間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洛啓宸放開了身下的林晚檸，去拿電話。
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讓洛啓宸的好心情褪去一半。
避開了林晚檸，接通。
電話那邊的語氣，雖然小心翼翼，卻仍想佔據上風。
“洛總，檸檸昨晚沒有回宿舍，是在您這邊？”
“不不不，我沒有質問您的意思。但是您知道，當初我們籤的合同裏，檸檸只是捐獻全身血液，可不包含出賣身體這一項。都是生意人，您知道，一碼歸一碼……那是另外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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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城東邊有個地塊，如果交給我林氏開發，我們一定能發揮那塊土地最大的價值……”
掛斷電話，洛啓宸想了一分鐘。
林氏是個沒落的家族。婚生子林晚檸被賣掉，一堆私生子搶着上位。還有各懷心思的衆股東，企業裏的高管更是私心斂財。
不出三年，林氏肯定會倒。
就這種廢物，還以爲能拿捏他？
倒是這手情報，林氏得到的很輕易。
什麼時候，他的身邊有這麼大的漏洞？
隨即，他又撥了個電話出去。
“查一查，是哪位活膩了。”
***
林晚檸跟着洛啓宸去上課，路過操場，看到一個男生正被一羣人圍着打。
【怎麼能這樣打人？】
林晚檸想上前搭救，洛啓宸拉住了她。
“別管。”
林晚檸一步三回頭，卻硬是被洛啓宸拉走了。
“爲什麼不讓我去幫他？！”林晚檸一路問過來。
洛啓宸被問煩了，“這種傢伙，有什麼好管的！”
“怎麼沒有？不管誰被欺負的時候，都能有人來幫一把，才是你們說的正能量世界吧？”
洛啓宸看着她。
“如果那個人是傷害你的人呢？”
呃……林晚檸沒想過這個問題。
沒有誰傷害過她。
其實在天堂裏也有很多欺壓時刻，只是她從來沒遇到罷了。
因爲她從不與其他天使結怨，本身也不優秀，不會引來妒忌。
但她很清楚，原諒對方這種答案肯定是不對的。
她審判過許許多多這樣的惡人。
壞人不會因爲原諒改邪歸正，反而會因爲縱容而做出更大的惡。
“他做了什麼傷害我的事情呀？”
……很複雜，洛啓宸懶得解釋，於是敷衍她，“總之，他就是你說的那種，很壞很壞的人。”
“那就讓他下地獄吧！”
洛啓宸感到驚異，看上去軟軟糯糯的傢伙，心腸竟然這麼狠辣？
果然他還是沒看錯，天使從來就沒有那種普愛的觀念，全是最現實的傢伙。
現在她是他的守護天使，所以才會這樣纏着他。但如果有一天任務結束，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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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着她的手鬆開。
說起作惡，林晚檸的念頭卻轉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她摸了摸小包裏的任務指南。
怎麼樣才能合理的讓洛啓宸當衆學狗叫呢？
雖然也是很壞很壞的行爲，但這是她的任務。
吃飽睡飽的林晚檸開動小腦筋，冥思苦想。
【要不準備個舞臺，讓大家表演節目，每個人模仿一種動物，那麼洛啓宸學狗叫，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洛啓宸就很無語。
她的任務究竟怎麼回事？
守護他？折磨他？
到底哪個是真的？
***
一位大天使向加百列彙報。
“那只吸血鬼還沒有對小天使下手，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加百列沉銀片刻，“如果‘千歲之劫’爆發，不是開玩笑的。本來就已經內憂外患，天堂再也承受不起新的戰爭了。”
“是不是那個天使不願意？天使確實有自保的技能，當她不願意變成祭品，誰也動不了她。”
“真是麻煩的傢伙，你派個大天使去勸勸她，不要任性，她之所以能夠化生，就是爲了這一天準備的。”
“好的。”
***
林晚檸去上廁所，沒想到剛從隔間拐出來，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大天使。
“天使長！”雖然分開還不到三天，林晚檸依舊很激動。
這幾天她受了許多苦，一直都忍耐着。
以前還有大天使安慰她，或者她可以向天父禱告。
但這會兒她只有自己悶不吭聲的承受，真的有點繃不住了。
“林晚檸。”看着懷裏嗚嗚痛哭的小天使，大天使終究心疼。
這是她親手帶大的天使，一點點教導，才讓小天使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林晚檸與所有天使都不一樣，沒有沾染過惡欲，心中只有真善美。
爲什麼偏偏是她，成了祭品？
“檸檸，你聽我說，”天使長沒有任務，降臨人間的時間有限，“洛啓宸並不是你看的那本書裏的男主角。他非常偏執，而且很危險。如果可以，你教會他怎麼去愛。只有這樣，你才能好好的。”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