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最不可能的事情，也許就是真相。請讓我合理懷疑，您才是對時家動手的那個兇手，對嗎？”桑清盯着洛啓宸的眼睛，不錯過他的一絲反應。
“是宋知如這麼說的？”洛啓宸面無表情。
桑清無法判斷，繼續試探，“他的供詞只是一方面，主要是從正常的情況來看，無論是距離，環境，時間，以及獲益者的角度，您都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
“所以，我爲什麼要這麼做？明明我可以用一百種迂迴的方法來做這件事，卻偏偏搞得所有人都認爲是我，你覺得我傻嗎？”
桑清確定洛啓宸是不會鬆口了，於是換了個提問的方向，“呃……所以我才來問問您，看您對這件事情怎麼判斷，是不是有誰要栽贓您。”
“我怎麼知道？不過是做點生意，竟然還會有人要陷害我？”
……
今天看來又是一無所獲了。
桑清離開星海學院，問身邊的刑離，“今天他的說辭，你怎麼看？”
刑離同樣很難做出判斷。“領導，我覺得一件事百分之百像是誰做的，可能裏面真的有很大的貓膩。”
“對宋知如你怎麼看？”
“他一直都很狡猾，對他的話不可全信，尤其這次他太想把自己摘出來，話就更不可信了。再說，就按他的說法，也是臨城兩邊火併，都在他的管轄範圍，本就是重罪。”
桑清沉銀，確實如此。
不過，這整件事透出的詭異，究竟是事情本身，還是人心？很難說。
***
時宥這次不僅受了傷，似乎異能也受了創，不能再隨意施放。
好好一個純血種，竟被搞廢了一半。
誰幹的？！
可偏偏這個消息還不能放出去，否則時家地位會進一步滑落。
相當於這次時家要當啞巴吞下這棵黃蓮！
於是時家不斷給驅魔人和氏族施壓，一定要討個公道。
驅魔人最後給時家的迴應，是把宋知如交給他們處置。
這算是什麼結果？怎會如此潦草的應對？
時家瞬間生出心虛的懷疑：這是覺得時家沒有價值了？
接着，氏族那邊也安撫時家，讓他們不要想太多，好在時宥無事，罪魁禍首是誰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時仁川很生氣，但如今的局勢強壓着他不能出頭，最後只得作罷。
時宥只覺得頭一陣陣的痛，像被挖去了重要的部分。
也是這種痛苦，導致他的異能都受到了影響，無法自由使用。
異能關乎着一個血族的自尊和地位，時宥心急如焚，甚至又祕密找來了鍾溪之來治療，卻沒有任何好轉。
時宥恨得要命，宋知如一送來，時宥就提出一定要交給他處置。
宋知如這段時間被巨大的壓力，和無盡的審問，已經摺磨得神智不清了，看到時宥的瞬間，他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
真好啊，終於解脫了。
可惜時宥沒有如他的願，給他用了重刑，就爲了逼問出那天晚上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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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如實際上並不知道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麼，等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儀器也只能告訴他時家是被吸血鬼血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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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監控全部壞了，也沒有更多線索。
整個城市裏四處都有吸血鬼的痕跡，他連追蹤都做不到。
最後之所以會死死認定是洛啓宸，最終的理由實際上也是覺得他是軟柿子，好拿捏。
沒想到自己從頭到尾，都判斷錯誤。
這會兒他承受着劇痛，依舊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只能把血族裏所知道的每一個名字都說了一遍。
這種答案當然不可能讓時宥滿意，可惜宋知如到底是人類的軀體，最近沒有注射身體強化劑，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很快就死在了時宥的血牢裏。
紀瑾言將最終結果報給洛啓宸的時候，洛啓宸冷冷一笑。
這就是血族，還是老樣子，每個傢伙都有自己的立場，到最後，真正的兇手一定會脫罪。
***
加百列收到血族的最新情報，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洛啓宸所爲。
這傢伙，風格大變啊。
迂迴不玩兒了，直接一個直球，卻還是把血族打得找不着北。
血族始祖洛啓宸，消失了千年再回來，也還是老樣子，絕不可能籍籍無名。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意識到，血族已經發展得過於迅速，有些枝椏必須要剪一剪，修一修。
否則太茁壯，容易被連根拔起。
如果洛啓宸真的能做到，天堂之前準備好的棋子，南司明，就暫時用不上了。
那就繼續讓他潛伏着吧。
不過那只獻祭的小羊羔是怎麼回事？竟然還活着。
洛啓宸竟然沒有吃掉她？
這一點就很不像他了。
有機會他要去人間走一趟，去見見這只祭品，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
林晚檸自從明白了男女有別後，最終還是和洛啓宸分了房間睡。
洛啓宸爲此生了兩天悶氣。
他的助眠劑竟然想跑？
天使果然很麻煩！
洛啓宸開始懷念之前那個嬌嬌軟軟的小可愛。
看來之前的林晚檸真的不太明白人間的常識，並不是裝的。
至少在對待異性這件事情上，是真的很無知。
想想自己之前因爲誤會，對她的各種“親犯”，她似乎到現在還沒意識到。
如果她有一天明白了，大概率是要跟他鬧的。
萬一要他負責怎麼辦？
畢竟在他有限的男女關係知識裏，男性都要爲碰了的女性負責。
所以這也是他不去接觸女性的原因。
太麻煩。
他自己一個過得很好，不想找些多餘的麻煩背在身上。
不過……
洛啓宸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就眼前這個，只知道天天管他要食物的傢伙，能有這樣的意識？
大概率等她這具肉身消失，她都不會明白的。
再說，林晚檸只是個食物，憑什麼賦予她情緒的權利？
她只配過這樣被困鎖，被保護，偶爾出點血給他壓制“千歲之劫”的日子。
其他的事，她就別想了。
不適合她。
“洛啓宸，洛啓宸！”林晚檸喚醒了長桌對面沉浸在思緒裏的吸血鬼，“我已經有大半個月沒出校門了，明晚我和夏瀅心約好的，要去逛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