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瀅心抵達Submerge，沒想到這個酒吧會這麼熱鬧。
臺下擠滿了，只有遠一些的吧檯處還有空位。
不想在人羣裏擠，她乾脆坐遠些，反正歌是用來聽的。
點的是MilanoTorino，酒杯端上來，血紅色的酒液讓夏瀅心感覺今晚的開始，特別美好。
臺上已經開始唱第二首了。
與第一首吵嚷到聽不清的開場曲的不同，這是一首很溫柔的情歌。
“嘈雜世界裏，擁擠人海里，每個翻來覆去，全都關於你。
我多想告訴你，是個男生都會喜歡你。
我的幽默風趣，全都屬於你……”
這首打過榜的舊情歌，讓臺下一片安靜，只有偶爾的小聲跟唱。
“最好的都給你，把最好的都給你，給你，給你，我只想全部都給你……”
蘇的嗓音醇厚柔和，情緒放得很足，情歌被演繹得深情又浪漫。
雖然與他隔着距離，但夏瀅心彷彿被他散發出的荷爾蒙包圍，有種被撩撥的錯覺。
“沒告訴你的，都是我說不出口的每個猶豫，你別擔心，擔心我會不辭而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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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蘇說，“這首歌，是送給一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女孩兒的。”
臺下的女性都瘋狂的騷動起來。
幾個坐在吧檯前的客人，和酒保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
“今晚，你們的這位‘歌神’出場，又要帶幾個妹妹走？”
“不清楚，蘇的習慣不一定，但只要唱歌，就是來物色獵豔對象的。”
“替姐姐我排個號唄，聽說他牀技好的不行，我也想試試。”
……
夏瀅心看了一眼手機消息，蘇並沒有回覆那句“我來找你”。
大概是，太忙了。
沉默地，慢慢喝完杯子裏的酒。
買單，然後，她離開了Submerge。
*
連唱了幾首，蘇覺得沒意思。
下了舞臺，他才看到夏瀅心發出的那句“我來找你”。
瞬間升起的狂熱情緒幾乎要溢出來。
發消息給她：到哪兒了？我來接你？
沒有迴應。
打電話給她，卻沒有接聽。
他也不敢亂走，就在酒吧裏等着，一直等到打烊，也沒看到夏瀅心的影子。
是不是她有事，臨時取消了行程？
他想着，又看了一眼聊天界面。
包括髮給她的那首錄好的情歌。“唱給你的，可惜你不在。”
所有消息石沉大海。
他失望極了，大概率是該隱那邊又有什麼急事，讓她不得不趕去處理，今晚的見面泡了湯。
他只能接受慘淡的現實，回了住所。
但直到第二天深夜，夏瀅心都沒有回覆。
一開始還不明顯，畢竟夏瀅心確實很少第一時間回覆他的消息。
但是過了整整一天沒有回覆，就讓他有點穩不住了。
聊天頁面又被各種表情包刷屏。
夏瀅心依舊沉默。
這是怎麼回事？
蘇彷彿又回到了那幾天聯繫不到她，迫切地要去星海學院外蹲守她的時刻。
不，比那個時候還要糟糕，他甚至想硬闖星海，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直到第三天，夏瀅心終於有了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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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個無比淡漠的，微笑的表情。
*
事實上那晚一出酒吧，夏瀅心最想做的事就是撤回那句“我來找你”。
可惜做不到。
到底還是衝動了，她越了界。
究竟是什麼讓她錯以爲，蘇會等她，只等她？
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夏瀅心，你變蠢了。”
她想起自己在做人類的時候，被家族賣給一個沒落的舊日貴族手裏，換取銀錢。
那時候她還天真，以爲自己無非是給一個糟老頭子做續絃，卻沒想到將要面對的是無盡的折磨和虐打。
她也反抗過，但越反抗越受罪。後來她就學聰明瞭，不再對抗，開始學習手段和心機，總算熬死了那個老東西。
又遇到戰爭，在臨死前，遇到一個血族。
對方把她變成了最低級的吸血鬼，她從此變成了暴食者，吸食了無數人類的血液。
可血族的生存也是需要技巧的。
有驅魔人，有更高等級的血族，還有潛伏在黑暗中的，無數捕獵者。
她這樣的低級吸血鬼，只能謹慎，又狡詐地活着。
直到流落到華國，再次捲入了戰爭，在最狼狽的時候，遇到了王。
她跪下宣誓效忠，王提升了她的等級。
這幾十年，是她過的最自在的時候。不必擔心生存，不必謀劃未來。
哪怕和王，還有同伴們四處漂泊，去拿下海城，又拿下臨城的幾次對戰中，她也絲毫不懼。
現在又遇到了檸檸，小太陽一樣的天使，讓她鬱結在心裏的那些黑暗過往，都被治癒了。
也許正是這種生活，讓她放鬆了警惕心，以爲自己變成了正常的，不再畏懼生活的吸血鬼。
所以，才做出了今晚的蠢事。
手機顯示蘇的來電，大概是看到了那句消息，以爲她來找他。
她沒有接。
抱歉，她不該再佔用他獵豔之夜的寶貴時間。
驅車回了星海，夏瀅心回寢室洗了個澡，出來看到手機上蘇發來的好幾條新消息提示。
左滑，刪除。
她需要自省。
她需要，靜一靜。
直到三天後，看到蘇的最新消息：
你再不回覆我，我會來星海學院找你。
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她憤怒地，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過去。
*
終於收到夏瀅心的回覆，蘇立即撥了電話給她。
“什麼事？”聲音又冷又不耐。
蘇的心一沉，隱約覺得不太對，但他依舊努力地想與她建立話題，“這些天你怎麼不理我？”
“忙。”
依舊是冷冰冰的一個字。
蘇又生出了上次等了半個月，卻失望的憤怒。
“你忙什麼？！忙到我的消息都不能回一條？我每天起早貪黑的等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哪裏做的不對？！”
夏瀅心的情緒依然又沉又穩，“以後等不到就不要等，沒有意義。”
此刻幾乎要暴走的蘇，本能地又想壓制她，“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來星海搜遍每一寸找你。第二，你自己到淮海路168號別墅來。”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我選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