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主被侍衛帶了下去,大殿內的喧鬧漸漸平息。龍若揮手示意樂師繼續演奏,輕柔的音樂再次響起,彷彿剛才的驚險插曲從未發生。
“公主殿下,”趙駙馬擔憂地看着龍若,眉宇間滿是關切,“您沒事吧?”
龍若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轉頭看向趙駙馬,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然而,這抹笑容卻未達眼底,反而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我沒事,”她頓了頓,語氣中多了幾分疏離,“今日之事,多謝駙馬關心了。”
趙駙馬的心猛地一沉,他敏銳地察覺到龍若的變化,那是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與之前判若兩人。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龍若接下來的話語堵了回去。
“時候不早了,駙馬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龍若不再看他,而是將目光轉向殿外,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趙駙馬心中滿是疑惑和失落,他不明白爲何龍若突然變得如此冷淡,彷彿一瞬間將他推開,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他想要追問,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龍若轉身離開,背影決絕而孤寂。
回到寢宮後,龍若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柳公主的陷害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她真正擔心的是隱藏在幕後的黑手。爲了保護趙駙馬,她必須在他察覺之前,與他保持距離。
“公主,您爲何要如此對駙馬?他可是真心關心您的。”貼身婢女翠兒不解地問道。
龍若苦笑一聲,沒有回答。有些事情,她無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另一邊,趙駙馬回到府中,心中煩悶不已。他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腦海中不斷回放着龍若冷淡的神情和疏離的語氣,心中如同針扎般難受。
“殿下,您怎麼了?”侍衛阿虎見他臉色蒼白,擔憂地問道。
趙駙馬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酒壺,猛地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酒液順着喉嚨流淌而下,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苦悶。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丫鬟的聲音響起:“殿下,柳公主求見。”
趙駙馬微微一愣,隨即放下酒壺,沉聲道:“讓她進來。”
柳公主款款走入書房,臉上帶着楚楚可憐的神情,眼中閃爍着淚光。
“駙馬……”她哽咽着,欲言又止。
趙駙馬眉頭微蹙,問道:“公主殿下深夜前來,可是有事?”
柳公主咬着嘴脣,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我……我……”
柳公主欲言又止,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聲音顫抖着說道:“駙馬,我知道我今日在大殿上的行爲有些不妥,但我也是一時情急,擔心駙馬您的安危。龍若公主她……她心機深沉,您要多加小心啊!”
趙駙馬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喜歡柳公主對龍若的評價,但出於禮貌,他還是耐着性子問道:“公主殿下此話何意?”
柳公主見他似乎有些動搖,心中竊喜,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駙馬,您想想,龍若是何等聰慧之人,她怎會察覺不到那侍衛的意圖?她故意不出聲,爲的就是試探您對她的真心,也或許……”
她頓了頓,觀察着趙駙馬的神情,見他沒有反駁,便壯着膽子繼續說道:“也或許,她是想借此機會除掉我,好讓您對她更加愧疚,更加死心塌地地幫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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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趙駙馬猛地站起身,語氣中帶着一絲怒氣,“公主殿下慎言!龍若公主並非你所說的那般蛇蠍心腸,今日之事,不過是意外罷了。”
柳公主見他動了怒,心中有些害怕,但又不甘心就此放棄,於是楚楚可憐地跪在他面前,拉住他的衣袖,哀求道:“駙馬,我知道我人微言輕,我的話您不愛聽,但我是真的擔心您啊!龍若公主她身份尊貴,心思難測,您在她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
趙駙馬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女子,心中五味雜陳。他並非不信任龍若,只是柳公主的話語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他心中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讓他難以釋懷。
幾日後,龍若處理完政務,決定去探望趙駙馬,卻在書房外聽到了他和柳公主的對話。
“駙馬,您真的不考慮我的提議嗎?只要您願意離開龍若,我父皇一定會好好待您的!”柳公主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祈求。
“公主殿下請自重!”趙駙馬語氣冰冷,“我敬你是他國公主,不與你計較,但若你再敢詆譭龍若,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駙馬……”柳公主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趙駙馬打斷。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趙駙馬的聲音毫無波瀾,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
龍若站在門外,聽着他們的對話,臉色越來越蒼白,心如同墜入冰窖般寒冷。她沒有想到,趙駙馬竟然爲了維護她,不惜與柳公主翻臉,更沒有想到,柳公主會如此卑鄙無恥,一再地挑撥離間。
她緊緊地攥着拳頭,轉身離去,淚水無聲地滑落臉頰。
夜幕降臨,龍若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心中思緒萬千。趙駙馬的話語在她耳邊迴響,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公主殿下,您怎麼了?”翠兒端着一碗燕窩粥走了進來,見她神情黯然,關切地問道。
龍若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翠兒將燕窩粥放在桌上,擔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她知道公主殿下心中有事,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地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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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若看着眼前冒着熱氣的燕窩粥,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她揮了揮手,示意翠兒退下,然後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夜涼如水,窗外的月光清冷地灑落在龍若身上,更襯得她形單影只。翠兒離開後,屋內一片寂靜,只有龍若壓抑的啜泣聲偶爾響起。
“公主殿下這是怎麼了?可是誰惹您傷心了?”
一把輕柔的聲音打破了房間的寂靜,龍若猛然擡頭,見段郡主帶着一抹擔憂站在門口。
龍若慌忙拭去眼角的淚痕,勉強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傷感罷了。”
段郡主是何等通透的人,一眼便看穿了龍若的僞裝。她走到龍若身邊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公主殿下可是爲了駙馬的事煩心?”
龍若身子一僵,但沒有否認。段郡主與她是閨中密友,對她的心事一向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