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一看,我滴娘呀!
這是啥時候的事兒……
他竟然穿了一個晚上……
他甩掉兩只鞋,憋屈的雙腳才站穩在了地上。
有的村民,想笑,咧開嘴,卻哭了起來。
“里正,您快拿主意呀,咱不能這麼等了,樹根他們……”
“是有,里正,您說怎麼辦吧?咱村這二十幾個漢子,回去跟他們拼了……”
“里正……”
紀里正擺脫了繡花鞋的束縛,心思一下子被打開了。
對,不能等了!
“老黑,泥窪,泥坑,咱們四個先去探探情況……”紀里正咬牙說。
“不,里正我們也去!”杈子站出來說。
杈子十八歲,血氣方剛,身子壯的很!
“不行,你帶着鐵良,富貴他們去附近轉轉。
王富有你帶着兩個兒子在這裏保護村民。”
紀里正吩咐道。
幾個漢子含淚使勁點頭。
百十來口人含淚目送紀里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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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七不知道什麼遞給紀里正一雙鞋,那是娘給哥哥做的。
宋嬸子捂着嘴,哭的渾身顫抖。
紀三奶和紀二奶互相攙扶着,哭着的站不直身子。
紀里正帶着三個人,走了!
海峽娘,林婆子和樹根媳婦,衝着四個男人磕了頭。
黑壓壓的一羣人壓抑着哭聲……
石頭、樹根、海峽等幾個人,爲了救全村人,生死未卜。
這大恩大義,紀家灣人將永遠銘記!
剛走幾步,就聽見樹林裏一陣異響……
紀里正他們停了腳步,朝後面擺擺手。
村民們都撤到了山洞裏,瑟瑟發抖……
紀里正他們躲到了土崖後面,盯着林子裏。
“叔,有人說話……”宋老黑在里正耳邊說。
紀里正驚出了一身的汗,山匪真的找到這裏來了,可了不得了……
他們要趕盡殺絕!
漸漸地走近了。
“姐,馬上就見到娘了,你不能死呀……”
離山洞越近,石頭越控制不住自己,嗓子都哭啞了。
付季昌的內功快要消耗殆盡了,這女人真的很重。
一路走來,坑坑窪窪,到了林子裏更是舉步維艱。
海峽、樹根還有阿乞,在後面擡着一個白乎乎的大口袋,流着淚,也走的艱難。
“天哪,是石頭的聲音……”宋老黑喊了一聲。
幾個人直起腰,瞪着眼珠子看着樹林。
付季昌彎腰揹着一個人……
“幺兒呀……幺兒呀……”紀里正顫抖着聲音。
“啊……北,這是怎麼滴了,北呀……”紀里正已經放聲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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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兩聲,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能哭,不能出聲哭!
幾個人簇擁着付季昌到了洞口。
洞裏的人呼啦一聲,衝了出來。
“北呀北……石頭呀……”林婆子像是被打了強心針,呼嘯着跑了出來。
“林嬸兒,曉北受傷了……”付季昌愧疚又悲痛地說。
“啊……”林婆子一下暈了過去。
宋嬸子帶着幾個女人,七手八腳地把紀曉北擡進了洞裏。
付季昌也跟了進來。
“里正,得去找大夫……”付季昌說。
“對,大夫,大夫,哪裏有大夫……”紀里正已經懵逼了,語無倫次了。
“去鎮上請吧……”宋老黑腦子比較清醒。
“對,去,去鎮上……”
“我去,我……”石頭說着就要往外跑。
“石頭,石頭,我去……我去……”一個矮個子小野人,從人羣裏鑽了出來。
“乞呀,你行?”紀里正扒着血紅的眼問。
“行,我阿婆可以……”阿乞說完,飛也似的跑了。
付季昌冰冷着臉:剿山匪,勢在必行!
太猖狂了!
他的命令,安州府誰敢違抗?
他和黑塔說了幾句話。
黑塔神情緊張,聽着點頭。
隨後,黑塔消失在樹林裏。
林婆子被人們又掐又揉終於醒了。
“嬸子們,別圍着了,曉北需要休息……”付季昌看着黑壓壓的人,把紀曉北圍了個密不透風。
“都出去吧,我和林嫂子就行了……”宋嬸子把女人們推出了山洞。
她去給紀曉北端水了。
林婆子哭着摸了摸閨女的臉,又摸摸她的胳膊。
把外面的血衣脫了,查看了一下。
身上沒有傷口。
或者閨女累了,就是睡着了!
“走了半個多月,瘦了,真瘦了……”
林婆子流着淚,嘟嘟囔囔。
“娘,你看姐的肚子……”曉花瞪大了眼睛驚聲叫道。
林婆子這才注意到,閨女的肚子好像在動。
她心裏咯噔一聲,這個,這個……
天呀!
天呀!
天呀!
竟然是真的!
她大閨女有身孕……
不是,不對!
林婆子所有的想法都涌上了腦門子。
“曉花,去守住洞口,任何人都不能進來,宋嬸子也不可以!”
曉菊神情嚴肅,對曉花說。
曉花扭頭就往外走。
“小幺表哥,我娘給姐擦身子,你別進去了!”
曉花擋住了付季昌。
付季昌:宋嬸子不是剛去弄水了嗎?怎麼裏面就擦上了?
“我去看一下,她哪裏受傷了!”付季昌不明白曉花爲何要說謊。
“不行,我姐需要休息,有我娘在就好。”
“她如果受了內傷,是沒有傷口的!”
曉花一愣,表情有些鬆動。
她快速在心裏比較了一下,命要緊還是名聲要緊?
當然是命!
“你能保證,無論看到了什麼,都不對外人說嘛?”
曉花認真地問。
付季昌認真莊重地點頭。
曉花才放他進去了。
宋嬸子端着水來了,看到付季昌進去了。
宋嬸子她自覺地停在了洞口:擦身子也不急,這麼多天不見,人家一家人也該說說話。
付季昌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曉菊和林婆子正處於巨大的震驚中,盯着紀曉北的肚子發呆。
“娘,我姐這孩子?”曉菊壓低聲音緊張地問。
思緒跑了老遠的林婆子,被曉菊的話抻了回來。
扯下自己的衣服,一把蓋在紀曉北的腰間。
“這個事兒,千萬不能說,不能說!”
曉菊懂事地點頭。
“渴,渴……”紀曉北蠕動着嘴,喃喃地說。
從她袖子裏鼓碌出了一個水葫蘆。
曉菊小心地餵給她喝。
站在不遠處地付季昌,只聽到了林婆子說,“這個事兒,不能說,千萬不能說,不能說。”。
他想不明白啥事不能說。
也許是女人們的私房話吧,付季昌也沒多想。
就是覺得母女三個有些異常。
“林嬸子,曉北醒了吧?”付季昌走近了一些問。
林婆子嚇得一激靈,慌忙把紀曉北腰間的衣服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