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是個兒子,壞消息是這兒子是個傻子。
長得有點嚇人,不會哭不會叫只會翻白眼流口水。
陳二桶氣的跑去一把火燒了趙氏的破房子,“都怪你,都怪你當初找什麼破道士,你害死了我兒子!”
陳二桶聲嘶力竭,趙氏斜眼道:“你們自己生個怪胎,關我啥事。”
馮玉珠抱着孩子渾身顫抖,“都是你這個瘋婆子,當初讓我吃什麼亂七八糟的藥。”
兩幫人很快扭打在一起,趙氏和陳秉孝完全被兒子和兒媳碾壓。
陳二桶下手狠的嚇人,直接想要老兩口的命。
要不是衆人拉着,趙氏兩口子早就被打死了。
不久後,馮玉珠和陳二桶賣掉不多的家產,帶着兒子四處求醫。
轉眼鄉試結束,陳金榜並沒有金榜題名。
反倒染了一身花柳病,捲走家裏所有的錢,還順手將陳大缸和王水霞賣到了晉州。
賣爹孃得來的銀子很快被他敗光,最後爲了活下去他入贅了一戶人家。
那家只有一個女兒,本來是想讓女兒開枝散葉,但奈何陳金榜早就玩壞了身子,
他的妻子是個肥胖的潑婦,每天都指使他幹着幹那,稍不順心就是一頓毒打。
“沒用的東西,生不出孩子要你何用!”
“狗屎一樣,你還是不是男人?”
日子很難過,可陳金榜別無選擇,只能一邊捱罵捱打,一邊做飯洗衣種莊家。
日子過得像個女人,他曾經最瞧不起的女人!
陳秉孝被二兒子揍了一頓後生了場大病,趙氏賣掉了所有家產才撿回他一條命。
兩人拄着柺杖遇到了從晉州逃回來的王水霞和陳大缸,他們雖然缺胳膊少腿,但好歹活着逃了回來。
四人抱頭痛哭後,家裏現在啥也沒了,只有一個癡傻的陳金童。
曾經趙氏口中的大金孫,一個做了上門女婿天天被磋磨,一個成了白家奴隸生死未卜,一個傻的整天又哭又叫。
家裏沒有吃的,沒有穿的,沒有房子沒有地,爲了活下去趙氏四人決定去要飯。
反正陳家村都是鄉里鄉親,大家多少肯定會照顧一下。
不會有人心腸狠毒到,一口吃的都不給。
李茹茹家。
衆人圍着大桌子一邊吃飯一邊哈哈大笑。
佩佩道:“那個武水花可有意思了,居然勾飲小五哥。
還說聘禮給魔芋豆腐的祕方就行,小五哥當場就給氣笑了。”
小五:“她長的太埋汰了,倒貼給我我都不要。”
白露也加入了八卦的隊伍,“我聽說那個花婆婆被人賣了,是真的嗎?”
佩佩興奮點頭,“她可不是被別人賣的,是被自家老頭賣給了另一個老頭。
那老頭是個老鰥夫,聽說現在天天逼着花婆婆給他生兒子呢,生不出來就要再次被賣掉。”
白露抿嘴笑:“她一把年紀,怕是賣都賣不出去吧。”
衆人聊的熱火朝天,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蕭一山默默關上大門,奇奇和黑子一左一右蹲在門兩邊,呲牙咧嘴的看向一行人。
李茹茹吃了一塊魚,看向聶天磊:“你那便宜爹又來認親了!”
聶天磊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他明天要是再來,大家不用客氣。”
小五擼起袖子,“這可是你說的!”
聶天磊:“嗯,我說的,你放心打,打死我也不會怪你!”
一個月前李茹茹被封爲了七品孺人,楚休、白露、蕭一山、小五、朝朝、佩佩,以及里正、海氏和潘大燕等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嘉獎。
聶天磊得了一塊金牌,並獲得了給聖上瞧病的資格。
他那便宜爹便上趕着來認親,好幾天都在門外蹲守。
飯才吃了一半,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嗩吶聲。
蕭一山打開門就看見一頂花轎橫在那裏,武若龍收拾的人模狗樣對周圍的人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喜糖隨便吃。”
任四娘嘴角抽了抽,扔出去兩塊糖。
衆人鄙夷,“這叫隨便吃?就兩塊喂狗呢!”
還有人問:“你娶的哪家姑娘?”
武若龍:“花轎在這,當然娶的是陳招娣啊!”
話落,臉上就捱了一拳。
楚休一腳踹倒花轎,“放你孃的屁!再亂叫,割了你的舌頭!”
朝朝拉了拉楚休,對武若龍道:“哦,你要娶陳招娣啊,那你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裏沒有這個人!”
武若龍捂住臉掉了兩顆牙,疼的說不出話來。
任四娘道:“陳招娣就是你呀,你連自己姓誰名誰都不知道嗎?”
朝朝:“我叫李朝朝,不叫什麼陳招娣,你們請回吧。”
任四娘不想走,潘大燕扯着嗓子道:“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
“跟她客氣什麼,動手就是了!打!”
海氏老當益壯,衝在前面幾秒鐘的功夫,花轎就被衆人砸了個稀巴爛。
“不要臉的東西,還想娶七品孺人的女兒,做夢去吧。”
“連人家名字都搞不清楚,還跑這撒野。”
“一肚子壞心眼,誰同意嫁給你了,就把花轎整來了。”
任四娘一家被人追的打了好久,潘大燕和海氏揉揉手腕仍覺不過癮。
“他們再敢過來,直接打斷他們的狗腿。”
李茹茹一家回到院子繼續吃飯,她看向楚休問:“你爹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跟他談談你們的婚事。”
一聽娘要談她的婚事,朝朝臉刷的一下紅了。
楚休樂顛顛道:“今天,哦不,我回家準備一下,我爹隨時有空。”
楚休考上了今年的童生,還得到了聖上的封賞,楚縣令現在對兒子的話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甚至休了愛蓮,併發誓以後不會再納妾。
平川縣因爲李茹茹免賦稅三年,李茹茹自己還得了誥命,楚縣令現在巴不得兩家早日聯姻。
李茹茹看向吃的滿嘴流油的沈闊道:“多謝沈大人。”
要不是因爲沈闊的信,聖上也不會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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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沒有得誥命,朝朝和楚休的婚事,楚縣令不一定會答應。
沈闊道:“謝我幹啥,麥芽糖、魔芋豆腐、土豆都是你研究出來的,我只是如實稟告聖上。”
李茹茹笑道:“謝你是個好官!”
她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茵茵的糖葫蘆生意做的不錯,朝朝開了一個專門給女子借書看書的書坊生意火爆,還結交了不少貴族小姐們。
佩佩跟着聶天磊學醫進步很快,兩人的感情也愈發甜蜜,等朝朝出嫁後,兩人的婚事也會提上議程。
就連蕭一山也成功牽到了白露的手,白員外意外沒有反對兩人來往。
甚至還多次主動邀請蕭一山去白府喫飯。
李茹茹在縣衙對面買了一座大宅子,一家人有時候住在那邊,有時候住在村裏,反正就是怎麼方便怎麼開心,就怎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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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家子喫完飯,便在院子裏打牌嗑瓜子,門外又傳來一陣狗叫聲。
今天她家門口屬實有點熱鬧了!
蕭一山出去看了看,激動道:“乾孃,要飯的來了!”
李茹茹不解,“要飯就給點吧,你這麼激動幹啥?”
白露拉了拉李茹茹的袖子,指了指門外,“你看那是誰?”
李茹茹擡眼就看見六個奇形怪狀的人。
她看了半天,才認出幾人。
他們一個個又黑又瘦,形容枯槁,缺胳膊少腿,連牙齒和頭髮都沒剩下多少。
看着不像人,而像墳墓爬出來的死鬼,還是餓死鬼。
“呦呵,是你們啊!”
趙氏、陳秉孝、王水霞、陳大缸、陳金童往那一站,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
旁邊還有一個來湊數的楚喻,曾經的風光不在,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他才知道活着有多難。
爲了一口喫的,他沒少跟人幹架。
他沒有養家餬口的手藝,養活自己已經很難。
一個月前跟人打架的時候,腦袋被砸開了花,如今他已經記不清很多事。
此刻他只知道,面前這家人家裏有喫的。
李茹茹端了幾個碟子過來,裏面都是大魚大肉。
“嗯?你們找我討飯喫?快餓死了?關我屁事,起開,我要去喂狗!”
說着就當着衆人的面,將飯菜全部倒進狗盆裏。
“你……你太過分了!”趙氏臉上火辣辣的疼,彷彿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見死不救,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毒婦!”王水霞罵罵咧咧道,“你這樣的人,活該一輩子沒人要。”
方行之咳嗽一聲,厲聲道:“誰說她沒人要?你一個要飯的居然敢污衊聖上親封的七品孺人,按律該掌嘴三十!”
話落,海氏和潘大燕刷的一下衝上去,給王水霞來了個混合雙打。
陳金童拍手哈哈大笑,“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
趙氏拽着一邊拍手一邊尿褲子的大金孫,另一手還要扶着搖搖欲墜的陳秉孝,她回頭看了眼李茹茹。
李茹茹皮膚白皙,笑顏如花眼神清澈,一身錦服襯的她愈發高貴典雅。
想起曾幾何時,李茹茹還被自己騎在頭上打罵而不敢還手。
趙氏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場可怕的噩夢。
爲什麼曾經被她欺負的李茹茹,身邊滿是歡聲笑語,連曾經她最看不起的三個賠錢丫頭,都有人愛有人疼。
而她自己一大把年紀卻還要討飯喫,她的丈夫、兒子、大金孫好像都沒啥用,還源源不斷的吸自己的血。
趙氏心痛到無法呼吸。
“看什麼看!”潘大燕一聲吼,嚇得趙氏腿一軟差點跪下。
趕走了一幫要飯的,方行之追上李茹茹,“阿茹,你啥時候嫁給我呀?”
李茹茹抿嘴笑道:“看你表現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