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死去的記憶

發佈時間: 2025-03-25 18:5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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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人羣,幾人終於到了縣衙。

有楚休在,一路都是綠燈,不需要通傳不需要等待,直接見到了鮮活的楚縣令。

楚縣令見到兒子,熱情道:“休兒回來了,想吃什麼,我讓膳房給你做去。”

頭一次回家沒有捱罵,楚休還有點不適應,他搖頭道:“我不餓。”

“你不吃,你朋友總要吃吧。”楚縣令示意師爺去了膳房。

愛蓮端來一盤糕點,熱情的招呼茵茵,“小姑娘真可愛,來吃塊棗糕。”

茵茵是個吃貨,平時最受不了美食的佑惑。

可此刻她看了看楚休,又看了看楚縣令,對愛蓮搖頭道:“我不餓,我不吃。”

眼前的女人跟張俊娘一樣,臉上掛着假假的笑容,一看就是壞女人。

她才不要吃這壞女人的糕點。

愛蓮被拒絕很尷尬,放下東西很是委屈,出去關上了門。

楚休道:“爹,我這兄弟找你有事。”

“哦,什麼事?”兒子頭一次帶兄弟回家,還有事求他,楚縣令受寵若驚。

這樣挺好,藉此機會必定能好好修復下,他們的父子關係。

自從李茹茹家回來,楚縣令好好反思了下自己。

這一反思不要緊,發現好多事都是自己的錯,自己總無端對兒子發火。

又對侄子太好,以至於兒子不愛回家。

兒子在陳家村修路蓋作坊,給自己在沈知府面前掙足了臉面。

而楚喻卻竟然想將這些功勞據爲己有,實在可笑。

蕭一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縣令大人,請您務必抓住錢掌櫃,他……他就是殺害胡屠戶的兇手。”

一聽錢掌櫃是兇手,師爺騰的一下站起來,不管不顧已經去找刑捕頭了。

他的原則就是寧可錯抓一萬,不能放跑一個。

“此事茲事體大,你可有證據?”楚縣令冷靜的問。

雖然他也想立刻抓住兇手,告慰胡屠戶,順便也算是爲李茹茹做了件好事。

人家一直在照顧他兒子,他肯定得有點表示。

那女人不缺錢,但她很在意這件事。

李茹茹在意的事,楚縣令自然要做。

最主要的是,若是辦成了這件事,就能再次在沈知府面前刷個存在感。

抱上知府的大腿,往上爬不是輕輕鬆鬆的事麼。

“有!”蕭一山道:“錢掌櫃原本不姓錢,他姓徐,名錢。他是從北邊來的流民,胡叔叔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

徐錢喝醉酒後吐露他以前殺過人坐過牢,胡屠戶只當他在開玩笑。

第二天他還笑着對徐錢道:“你昨天喝醉說的那些殺人的故事,真不錯。

又是敲碎腦殼,又是挖坑掩埋,聽的怪嚇人的。”

徐錢臉色慘白,意識到自己酒後吐真言,還被胡屠戶記住了。

他淡笑道:“都是開玩笑的麼,你別當真。”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他卻好幾個晚上沒睡着,心裏擔憂的不行。

胡屠戶不能活了,留下他必定會是個禍害。

很快,茶水被下了毒,徐錢手持大刀手起刀落。

咔擦幾聲就結果了胡家人的性命。

胡屠戶一家就這樣死在了他們曾經好心幫助的人手裏。

若不是那天晚上蕭一山跑去胡屠戶家玩,徐錢的計劃幾乎沒有破綻。

年幼的蕭一山看到血,哇哇叫着跑去找爹孃。

徐錢殺瘋了眼,他本來悄悄殺了胡屠戶一家就會遠走高飛的。

沒想到半路冒出一個混小子,破壞了他的好事。

他索性提着刀,追了過去。

蕭胡兩家住在山腳下,平時鮮少有人過來。

這也助長了徐錢的殺心,早知道鬧這麼半天動靜都沒來。

還省的自己給胡家人下藥了,浪費了好貴一包藥。

蕭一山父母在聽了兒子烏里哇啦的描述後,很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跑去村上找人已經來不及了,兩人帶着兒子迅速上了山。

幾人在山上你追我躲,一直到第二天天快黑了,徐錢終於找到了蕭一山全家。

將他們逼到懸崖邊,雙方對峙了一會兒,徐錢趁蕭家人注意,一把將蕭一山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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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一山爹孃幾乎是下意識用身體護住他,三人重重摔了下去。

天剛擦黑,村裏有人來找胡屠戶買山貨,看到胡家的慘狀嚇得大叫起來。

同行幾人紛紛準備報官,徐錢就是這時候下山的。

他扔掉了大刀,用手擋着臉趁着夜色飛快消失。

陳家村人發現蕭家人的時候,蕭一山已經坐在父母中間哭暈了過去。

從那以後他的這段記憶就被大腦自動封閉了。

當時年紀小,他只記得胡屠戶一家躺在血泊裏的樣子,對錢老闆以及自己爹孃是怎麼死的,幾乎沒有什麼印象。

聽完故事,屋子裏一衆人都沉默了。

楚休拍了拍蕭一山的肩膀,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半天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彷彿任何安慰的話,在此刻都顯得很蒼白。

楚縣令開口道:“所以,你爹孃也被錢……徐錢殺害的?”

蕭一山點頭,那時候村裏人都說是他害死了爹孃,爹孃是爲了給他打獵摔下懸崖的。

還說他是煞星。

“你爹叫什麼?”師爺提筆問。

“蕭大山。”

師爺翻開厚厚的卷宗,找了好一會兒後對楚縣令微微頷首。

徐錢真是個喪心病狂的東西,知恩不報,還殺了恩人。

連蕭一山的父母也沒放過。

“可是,你說的這些,沒有證據還是不行。”

楚縣令也很爲難,當時的蕭一山年紀還小,他的話不能成爲呈堂證供。

“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物證,能證明徐錢殺了人。”

楚縣令道:“徐錢是流民,吃飯住行都要花錢。胡屠戶家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錢掌櫃不管是原來的名字,還是自己給自己改的姓,來來回回都離不開錢字。

可見這人見錢眼開,沒錢是絕對活不下的。

胡屠戶是獵戶,這年頭獵戶比普通百姓日子過得舒坦些,家裏肯定有不少存銀。

蕭一山腦袋上纏着紗布,只要一思考頭就疼的不行。

聶天磊給他紮了幾針,“你慢慢想,不着急。”

蕭一山喝了一口水,冷靜下來,死去的記憶潮水般涌了上來。

他噌的一下站起來道:“我想起來了,胡叔叔家的一張虎皮不見了,那是他家的傳家寶。”

肯定是被徐錢拿走了。

“走,搜查錢府。”

虎皮珍貴,一般人不會輕易賣掉。

就算真賣掉了,發跡後的錢掌櫃還可能再次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