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缸拿着刀子,摸索着捅向牛脖子。
牛哞哞叫着躲避不及,被扯住了牛繩。
避無可避,牛都快哭了。
陳大缸拿刀子的手一緊,興奮的胡亂揮舞着刀子。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
陳大缸感覺腿上一陣鑽心的疼,隨即哎呦叫了一聲。
咣噹一聲,是刀子落地的聲音。
pia的一聲,陳大缸摔倒了。
“什麼鬼東西?”他捂着腿,驚慌叫着,那樣子像是見了鬼一樣。
陳家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個個都在責備陳大缸。
陳秉孝:“沒用的東西,叫喚什麼?”
陳金榜:“爹,你倒是快動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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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他都拿了半天了,怎麼那牛還活蹦亂跳的。
陳兒桶嗤笑道:“大哥不會是不敢下手吧?你要是不動手,那我可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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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牛是他殺的,他自然有理由給自家多分點肉吃。
陳大缸沒空理會衆人的嘲諷,他摸了摸腿,摸到了一手溼。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過長空,照亮了半邊天空。
啊——
陳家人集體尖叫。
趙氏捂嘴道:“那是……那是什麼鬼東西?”
王水霞:“是……白毛鬼嗎?”
別人沒看清,張俊娘可看清了。
她沒好氣道:“不就一只狗,看給你們嚇得,瞧你們那出息。”
此時,奇奇已經跳上了牛背。
它昂首挺胸蔑視着陳家這幫飯桶。
陳大缸藉着剛才的閃電,終於看清了自己手上摸到的那團東西。
溼潤中又帶着些粘膩,他剛以爲只是雨水。
這會兒卻瞅見一團鮮紅色,染紅了褲腿。
“啊……”陳大缸嚇得再次尖叫,連聲音都帶着顫音。
趙氏最先發現不對勁,她一個健步衝到兒子跟前問:“大缸,大缸,你咋了?”
陳大缸哀嚎道:“娘,我被狗咬了,流了好多血。”
趙氏皺眉道:“走走走,快回家,別弄溼傷口。”
在她眼裏,兒子的安危自然比牛和馬重要。
但陳秉孝可不這樣認爲,他怒斥道:“一點小傷哭哭唧唧成什麼樣?”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被老虎咬了。
隨即他對另外兩個兒子道:“還愣着幹啥?快動手啊。”
說着一把拿走陳大缸的刀子,扔給了陳二桶。
陳二桶沒接住刀子,他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
等他舉起刀子準備動手時,奇奇從天而降,照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
陳二桶叫的比比殺豬還慘,他扔了刀子,捂着脖子躲到趙氏身後。
“娘,娘我的脖子被咬斷了。”
趙氏嚇的渾身一陣哆嗦,她顫抖着手終於看清了兒子脖子上的傷。
她拉長了臉道:“叫什麼叫?只是破了點皮而已。”
見大哥二哥都受傷了,陳三寶不管陳秉孝說什麼,就是不上前。
張俊娘也有些害怕,她可不想被狗咬。
更何況她兜裏還有8兩銀子,實在沒必要冒這個險。
她拉着陳三寶小聲道:“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奇奇有些興奮,牙齒癢癢的,想再找幾個人放點血。
卻見陳見人,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它煩躁的一會兒跳上馬背,一會兒跳上牛背。
家裏的雞鴨鵝不知道被嚇得跑哪裏去了,它沒找見。
也就昨天找回來幾只死去的兔子。
身爲李茹茹家的一員,它感覺自己失職了。
沒保護好這些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小東西們。
李茹茹一家不知道雨夜裏發生的一切,山洞雖然簡陋,但衆人睡的很香。
當然,除了朝朝和楚休。
翌日一早。
里正召集了一批人,在李茹茹家挖了很久,依舊一個人影也沒找到。
里正嘆道:“大家先回去吧,等天晴了我們再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歸要給李茹茹一家一個交代才是。
衆人點頭,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已經過了一夜了,李氏一家怕是都死了。
潘大燕傷心的好幾天吃不下飯,海氏一家也是沉默了好幾天。
里正將李茹茹家的一牛一馬先牽回了自己家。
不同於它們對陳家人的激烈反抗,兩牲畜乖乖跟着里正走了。
動物遠比人有靈性,它們知道誰對它們好,也知道誰居心叵測。
陳大缸在牀上躺了好幾天,因爲沒有錢請大夫,趙氏只用乾巴黃土給他壓住傷口。
待血止住後,趙氏又用自己的臭唾沫抹在上面。
她一邊抹一邊說:“沒事了,過兩天就好了。”
王水霞擔心的問:“娘,這就好了嗎?這真能行嗎?”
趙氏翻了個白眼道:“你懂什麼?這臭唾沫對傷口最好了。大缸他們三小時候可沒少磕碰,我都是用這個方子治好的。
不花錢,還包好,疤都不會留的。”
聽娘這麼說,陳大缸當即放下心來,附和道:“娘說的對,我小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
王水霞淡淡點頭沒再說什麼,她最煩婆婆拿過來人的身份壓她。
尤其她經常說什麼她吃過的鹽比她走過的路都多。
每每此時,王水霞的肉癢癢的想撓人。
吃那麼多鹽,怎麼不鹹死你個老不死的。
今日她沒有反駁,只因受傷的人不是她。
陳大缸都不介意,她又在乎個什麼勁。
到時候,他真有個什麼事,那也是趙事害的,跟她王水霞無關。
不知不覺中,王水霞漸漸學到了兩個妯娌性格里的優勢。
馮玉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張俊娘凡事只顧自己,不管旁人死活。
李茹茹家的山洞裏,依舊充滿歡聲笑語。
因着出不去,雨又下個不停,李茹茹閒來無事便又開始研究各種美食。
她將大鐵鍋預熱,倒上一點油,又加入少量糖。
油溫七成熱的時候,她將一把玉米撒進去,用鏟子扒拉了兩下,就蓋上了鍋蓋。
幫忙燒火的朝朝好奇問:“娘,你這是做什麼好吃的?炒玉米粒嗎?”
李茹茹搖頭:“炒玉米粒有什麼好吃的。”
朝朝抿了抿嘴脣沒說話,記得以前每年挖玉米的時候,成熟的玉米會被掛起來。
嫩玉米會被阿奶煮了給堂哥們吃,她們三姐妹吃不到,就只能撿玉米架下面遺落的炒來吃。
每次她都帶着兩個妹妹,偷偷摸摸在鍋裏隨便炒一炒,趁熱藏進兜裏,帶進山上去吃。
這是屬於她們三姐妹之間的祕密,每次她們還會把鍋洗乾淨,用掉的柴也及時添上。
如此操作了幾年,家裏的大人們愣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如今看來,這件事娘也是不知道的。
很快,鍋裏就噼裏啪啦的響了起來。
朝朝好奇打開鍋蓋想看看,鋪天蓋地的爆米花飛速衝了出來。
“啊……”她捂着臉驚叫一聲。
在旁邊跟着方行之認真讀書的楚休見狀,搜的一下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