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茹攤手笑道：“我倒是想告訴你呢，可你沒問呀。你要是問，我能不告訴你嗎？”
嘿嘿，她還真不會告訴她。
陳家越慘她就越開心，她這麼說只不過是爲了氣趙氏。
果然，趙氏胸口起起伏伏，耿直脖子道：“我不管，你賠錢，你那麼多錢，賠點出來怎麼了？”
李茹茹本想好好說話，但看見她就手癢癢。
她搓了搓手，潘大燕忽然一個健步衝了上去：“趙翠花，我看你頭髮挺多的，分我點唄。”
說着一把薅住趙氏的頭髮，將人拽走了。
趙氏一手捂着頭，一手去扯潘大燕。
可她到底年紀大了，根本不是潘大燕的對手。
兩人拉拉扯扯來到陳家門口的時候，趙氏後腦勺已經禿了一大片。
潘大燕拍了拍手，吐了口唾沫：“真晦氣。”
看見一地的頭髮，她嫌棄的不行。
趙氏捂着腦袋，哭哭啼啼，只覺得後腦勺呼呼漏風。
李茹茹跟着呂達一起去看了好幾家的麥子。
有的麥子裝在麻袋裏發了芽，有的攤開晾在地上也發了芽，還有些沒有脫粒，依舊發了芽。
呂達皺着眉，周圍一片嘆息聲。
李茹茹想到什麼，忽然出聲道：“達叔，你家這發芽的麥子，給我一些，我或許能賣出去。”
人羣中何大腳跳腳道：“你可真能胡扯？發芽的麥子賣給誰去？
要是被買家知道了，還不得打死我們？你這不是坑我們嗎？”
陳秉孝見有人帶頭懟李茹茹，也跟着道：“就是呀，你不會是想隨便收拾下，拿去交賦稅吧？”
衆人齊齊驚呼，欺騙官家，那可是殺頭罪。
王老頭也道：“那發芽的麥子可不能做饅頭面條吃。”
發芽的麥子烤乾去掉芽兒，從外表看看不出什麼。
但這種麥子做出來的饅頭髮不起來，面條也是青色的。
吃起來超級粘牙，吞進胃裏更是會噁心、嘔吐、腹瀉不止。
早幾年就有人吃過，光是看病抓藥都花了不少錢，得不償失。
潘大燕狠狠瞪了自家老頭一眼。
海氏老伴陳老三開口道：“都閉嘴，阿茹還沒說完呢，你們叨逼逼什麼。”
他一開口，王老頭、陳秉孝和何大腳三人齊齊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作爲陳家村最有權威的老頭，呂達排第一，陳老三排第二。
沒人敢當面跟他叫板。
李茹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衆人道：“諸位若是願意相信我，就留下來，不然就該幹啥幹啥去。”
爲了維護自己的良好形象，她沒有說滾。
陳秉孝冷哼一聲，“婦人多壞事。”
你們就聽她的吧，他就等着看笑話。
何大腳一甩頭，王老頭翻了個白眼，陳秉孝默不作聲，三老頭離開後，呂達找來家裏的凳子讓人坐下。
對李茹茹道：“阿茹，你說說看，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我們都聽你的。”
莫名他就是相信李茹茹，甚至連稱呼都從李氏變成了阿茹。
李茹茹賣了關子道：“達叔，現在說啥都爲時尚早，我去試試，若成了，再告訴大家，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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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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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人以潘大燕、海氏、呂達爲主，他們都很信任李茹茹。
呂達和海氏帶頭，兩家各自貢獻了兩大袋發芽的麥子給李茹茹。
四大麻袋扛到李茹茹家門口，海氏道：“阿茹，你別住什麼山洞了，去我家吧。”
李茹茹搖頭：“三伯母，沒事的，山洞其實挺好的。”
她說的是實話，海氏卻覺得她是不好意思麻煩自己，她嘆氣道：“那這麥子……”
她不是說要變廢爲寶麼，連地方都沒有，還咋搞。
楚休上前一步道：“三婆婆，這麥子我們扛回去便是。”
小五蕭一山和方行之三人各自扛了一麻袋往山洞走去。
楚休在朝朝的幫助下也扛了一袋，兩人說說笑笑倒不覺得重。
心裏的情愫說開口後，朝朝明顯變得開朗大方了不少。
海氏看着四個男人離開的背影，欣慰道：“阿茹茹，這三個孩子不錯。”
那個老頭還行吧。
李茹茹點頭：“是嘞，您先回去吧，有需要我再找您。”
海氏點頭，拉着她的手道：“孩子，房子沒了還可以蓋，人在比什麼都強。”
李茹茹扶着她下了門前的臺階，目送她離開。
扛着麥子的四人順利爬上山洞，蕭一山默默拿出工具又做出幾個梯子。
竹子深深出入泥土中，上下安全了很多。
朝朝扶着李茹茹爬上山洞，一羣人湊上來。
佩佩興沖沖的問：“娘，我們要做什麼？”
茵茵拍手：“娘又要變戲法了嗎？”
娘最會變廢爲寶，這麥子是不是也能變成美食？
李茹茹神祕一笑：“是嘞。”
她很快給衆人分了工，山洞裏有條不紊的忙活起來。
朝朝和楚休負責清洗麥芽，去除雜質。
佩佩和茵茵負責淘洗好糯米並隔水蒸熟。
蕭一山和白露將洗好的麥芽切碎，與晾涼的糯米按照1：3的比例混合在一起，放進一個大盆裏。
做完這些，衆人圍着蒙上白布的盆，時不時掀開看一看。
他們不知道李茹茹要做什麼，只覺得奇蹟隨時會發生。
李茹茹笑道：“別看了，還吃不吃飯了？”
她一提醒，衆人才想起來一早還沒吃飯呢。
早飯溫馨又簡單，煎餅卷肉和菜，配上八寶粥，吃飽喝足。
見衆人還是盯着大盆，李茹茹好笑道：“這得發酵兩個多時辰呢，別急。咱們還有別的事要做。”
發芽的麥子還剩下兩袋，蕭一山和小五背下山洞，晾曬在草蓆上。
結束了兩週多的暴雨，今天天氣格外好，六月的日頭有些毒辣。
麥子曬了兩個多時辰，乾的差不多了，方行之和楚休趕着牛車去了潘大燕家。
牛和馬都一直堅堅守在李茹茹家，方行之戲謔道：“這牛馬倒是挺忠誠的。”
楚休笑道：“那是自然，這可是李嬸養的。”
李嬸人好，牛馬也知道誰對它好。
在潘大燕家將曬好的麥子碾成了粉末，回到山洞時，大盆裏的小麥和糯米混合物剛好發酵好了。
李茹茹和朝朝將裏面的水擠壓出來，放在鍋裏熬煮。
煮了1個多時辰，鍋裏的棕色液體漸漸變得清澈粘稠起來。
李茹茹找來幾個大罐子，裝起來。
又將炒熟的大米、花生、黑芝麻、白芝麻、瓜子仁攪拌一起，拌入晾涼的棕色液體。
攪拌了一會後，放在一塊乾淨的木板上，用擀面杖壓平。
凝固了半炷香，她用刀子切了幾塊遞給衆人道：“嚐嚐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