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茹道:“你別往狗跟前躥,它們也嚇不着你。”
不等那人接話,她又笑着對其他人道:“家裏比較亂,大家不嫌棄的話就進來坐坐。”
人羣裏沒有討厭的陳家人,而且好多都是在作坊上工的漢子家屬。
山洞裏的東西還沒搬過來,現在的房子就是空的,看就看唄。
房子雖然是空的,但架不住它大啊。
佩佩帶着衆人蔘觀。
李茹茹家的房子是典型的四合院,大門在東南側,西邊幾個屋子是客人留住的地方。
東邊門房用作私塾,孩子們在那裏讀書,西邊養着牛和馬兒。
大門正對面是浮雕影壁,主要是爲了擋住外面人的視線。
走過影壁就進去了垂花門,也叫二門。
進入二門就來到了主院,東廂房和西廂房足足有十多個房間,家裏幾個男人都住在這裏。
主院配備有竈房和茅房,中間偌大空置的地方土剛剛翻起來,準備種菜養花。
再往後走,穿過抄手遊廊,來到後罩房。
李茹茹和三個女兒就住在這裏。
再往後走,又是一片剛翻開的土地,這裏也是要種東西的。
靠近山腳的地方,也被圍了起來。
有人問:“那地方是做什麼的?”
佩佩道:“哦,那是養牲口的。”
牲口養在山腳下,遠離房子,比較清淨也沒有難聞的氣味。
有人感慨:“這房子也太大了,頂我家好幾個了。”
李茹茹家的房子佔了三個地基,還包括了山腳下一大片,不大才怪呢。
“這房子修起來得多少錢啊?”
衆人羨慕過後,最關心的就是錢。
若是價格合適他們也想搞一個,誰不想住三進三出的青磚大瓦房。
以前他們不敢想,現在自家男人每天都能在作坊賺到錢,女人們說話也有了底氣。
佩佩苦着一張臉道:“貴死了,我們現在欠了一屁股外債。”
衆人正說着,就見一個仙女一樣的姑娘走了過來。
白露望着李茹茹道:“姑媽,你可記得要還錢,不還錢我就一直住在這裏不走了。”
李茹茹嘆氣道:“知道了,別催了。”
三人一唱一和,給衆人哄的一愣一愣。
本來看見這樣氣派的房子,很多人都心生妒忌。
憑啥呀?憑啥李茹茹一個和離婦居然能住上這麼好房子。
她們有男人有一大家子勞動力,卻愣是沒錢蓋房,你說氣人不氣人。
此刻,他們莫名心情好了不少。
李茹茹的房子確實大,但那是欠債才蓋起來的。
雖然他們也想住大房子,但爲了蓋房子欠一屁股債怎麼想也不划算。
還是先住自家破屋,過幾年攢到錢了再蓋房也不遲。
衆人在心裏安慰好自己,再看李茹茹的房子也不眼紅了,反倒替她擔心起來。
“阿茹啊,你說你何必呢,欠那麼多錢啥時候才能還完啊?”
有人是真關心,有人純粹是看笑話,比如擠在人羣裏的陳懷娣。
她縮着身子,豎起耳朵,就聽李茹茹道:“唉,慢慢來唄。要不是我們的房子塌了,我才不蓋這房子呢。”
人羣再次嘆息,是呀,李茹茹是因爲沒房子住才蓋新房的。
而他們不一樣,他們有房子呀,這麼一想徹底不再羨慕。
陳懷娣就是這麼想的,她嘴角上揚,飛快跑出門外,迫不及待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陳家人。
陳家人最近的日子特別不好過,一來,別人都將發芽麥子賣給了麥芽糖作坊。
而趙氏和陳秉孝認爲這樣是便宜了李茹茹,是照顧她的生意。
一家人死活不肯賣,只能將那些發芽的麥子煮了吃。
吃到中毒也請不起大夫,只能硬抗過去。
二來,作坊不收陳家人,其他人有錢賺,他們只能看着。
陳懷娣的消息讓陳家人短暫高興了一會兒。
趙氏道:“活該,活該她欠一屁股債。”
王水霞:“一個女人家,還學別人蓋房子,笑死個人嘞。”
馮玉珠:“就說家裏沒個男人不行,這大事還得男人拿主意才行。”
李茹茹要是有男人在,何至於落到欠一屁股債的地步。
陳三寶義憤填膺,彷彿李茹茹蓋房子用的是他的銀子。
“蠢貨,敗家娘們,簡直有病。”
這錢若是給他,他就再娶幾房,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他心裏很不得勁,若是他們沒有和離,這錢不就是他的麼。
冥冥之中,陳三寶覺得李茹茹花的就是自己的錢,自己現在沒錢沒大房子住,他心裏十萬個不爽。
陳三寶冷不丁對張俊娘道:“你怎麼不出去賺錢?”
張俊娘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道:“你一個大男人讓我出去賺錢?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男人死了呢。”
陳三寶悻悻的撇嘴,張俊娘也拉長了臉。
一言不合,兩人又吵了起來。
很快,陳家人又陷入一片爭吵中。
陳懷娣呆愣愣的站着,她想不明白,這明明是好消息,大家咋又吵了起來。
同樣想不明白的還有楚休。
“爹,修路是好事啊,你爲什麼不同意?”
“我拿什麼同意?你出錢?”楚縣令今天依舊黑着臉。
見兒子不說話,他更兇了:“現在到處鬧饑荒,災情這麼嚴重,你瞎跑什麼。
就不能好好在家讀書,是不是又去找你那什麼李嬸了?”
說到李茹茹,楚休眼睛一亮道:“爹,李嬸有救災的好法子。”
“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救災,真是可笑。”
楚縣令對李茹茹的態度,深深傷害了楚休。
他覺得他爹就是個榆木腦袋,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
楚縣令則覺得兒子一天到晚胡言亂語,竟說些不着調的話。
門外偷聽的楚喻,心下一驚。
他聽到了什麼?!
李茹茹居然還活着,還有救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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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露豈不是也活着,這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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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心思再聽,轉身往白府去。
楚縣令和楚休爭吵過後,兩人誰也不理誰。
師爺敲門進來,只感覺氣氛壓抑的緊,他扯了扯領口的扣子道:“老爺,那邊你還過去嗎?”
楚縣令嘆了口氣,看向兒子道:“你跟我一塊過去吧,好歹你們也曾有過婚約。”
楚休驚恐,一蹦三尺高:“誰?我跟誰有婚約?”
他將來是要娶朝朝的,也不打算納妾,爹又在搞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