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雙手叉腰,腮幫子鼓鼓,氣的胸脯起起伏伏。
她以爲聶天磊畢竟是學醫讀書的人,思想好歹不會那麼迂腐。
沒想到他開口就拿女子的性別說事。
女子咋了,女子又沒吃他家一口飯。
女子咋了,娘離了那個便宜爹,日子過得多好。
大房子蓋起來了,還有兩個賺錢的作坊,天天吃不完的肉,這日子過得別提多舒坦了。
陳家村那麼多男的,哪個能像娘這樣厲害。
李茹茹勸道:“娘重新找個人教你,陳大夫如何?”
如今的世道,女子學什麼都比男子難一些。
但她有錢,找人拜師應該不是啥大問題。
陳良要是不答應,她還可以花錢找別人。
聶天磊這人心思重,他到現在也沒說他在聶家究竟發生了了什麼,才淪落至此。
佩佩生氣過後,也知道這事不能強求,便順勢道:“我都聽娘安排。”
陳良醫術雖然不咋地,但好歹也能治療頭疼腦熱的常見病,這些對佩佩一個門外漢來說,已經足夠了。
蕭一山看了看佩佩,又看了看聶天磊,實在想不通他爲啥要拒絕。
他提醒道:“聶大夫,你別忘了,我乾孃救了你的命。”
人要是命都沒了,空有一身本領又有啥用呢。
楚休也道:“對啊,李嬸還讓你免費在這裏吃住,你這人怎麼不知道感恩呢。”
方行之摸了摸鬍子道:“不管男女,只要肯用心,什麼都能學會。”
見大家都幫着自己譴責聶天磊,佩佩有些過意不去,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樣強求別人好像真有些不太好。
聶天磊耷拉着腦袋絲毫沒有爲自己辯駁,那樣子看着莫名有點讓人心疼。
他差點死掉,家又回不去,雖然在李茹茹家吃住沒花錢,但他也幫忙做了不少事。
他幫村裏人看病,幫茵茵賣糖葫蘆,日常家裏有事也是積極幫忙。
堂堂聶家醫館的大夫,如今卻活得像個村夫。
佩佩心裏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她道:“聶大夫剛是我唐突了,你有你的原則和堅持,我不該妄圖改變什麼。
你在我家也並不是白吃白住,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你儘管放心住這裏。”
聽到這句話,聶天磊終於擡起了頭,他眼眶微紅開口道:“我剛說聶家醫術不外傳,也不傳女子。
但你不是外人,你是家人。
你們對我比家人還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一家人不談什麼拜師不拜師。
你也不是普通女子,你堅強勇敢聰明好好學。
你想學,我自然要教你。”
佩佩驚呼一聲,拉着他的胳膊使勁晃了晃,“你早說呀,早說清楚多好的。省的大家錯怪你埋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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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聶天磊有什麼缺點,那就是不會好好說話。
不會說話的聶天磊並沒有覺得自己不會說話,他解釋道:“你們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楚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機會都是自己爭取的,別等着別人給你。任何事都是如此。”
他跟朝朝的感情就是自己爭取來的。
楚休調皮的眨了眨眼,聶天磊沒有聽懂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只茫然點頭。
李茹茹拿來筆墨對方行之道:“來,你幫我寫個契書。”
又笑着對聶天磊道:“作坊裏的工人難免有個磕碰,急需要一位大夫。
我想聘請你當作坊的醫生,不用坐堂,只偶爾給他們看個病就行。
工錢嘛,我給你5%的股份。你看如何?”
李茹茹等於是給作坊的工人請了個專職醫生,這樣一來可以及時救治人,二來也避免某些有些人因爲救治不及時病情加重,最後訛上作坊。
這種官司不好打,一旦對簿公堂,戰線拉的老長,少則三兩月,多則半年一年都有。
作坊還未站穩根基,經不起這樣被耗着。
聶天磊想了想道:“可以,但我不要股份,也不要工錢。
李嬸救了我的命,還讓我免費在這裏吃住,我無以爲報,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方行之提筆已經刷刷寫好了契書,他笑着道:“你說晚了,我已經寫好了。諾,你在這裏簽字畫押就行。”
聶天磊見狀只能乖乖簽字。
方行之得意的望着李茹茹笑個不停:怎麼樣,我聰明吧。
李茹茹無奈笑了笑,這方夫子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做了好事總是豎着尾巴等自己誇獎。
一旁的楚休也寫好了一份契書遞給李茹茹道:“李嬸,你看看,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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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茹茹掃了一眼,“沒什麼問題。”
方行之不悅道:“寫契書找我就行呀,何必麻煩我徒弟呢。”
他一個青瓜蛋子能寫明白契書嗎?可別寫錯了把自己繞進去,還浪費紙墨。
楚休不服氣道:“你能寫我也能寫呀,別忘了我可是你的高徒。”
方行之:“你別給我戴高帽子。”
李茹茹不懂,這怎麼沒讓方行之寫契書,他就不高興了。
他很閒嗎?
她將契書遞到方行之跟前道:“這契書是給你的,你看下沒問題的話,就籤個字。”
“給我的?”方行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不可置信。
他拿起契書看了看,疑惑的問:“你要給我股份?”
“對,麥芽糖作坊的股份已經分好了,魔芋豆腐的股份你跟聶大夫一人5%。”
“可是,你……爲什麼給我?不是給我工錢了嗎?”方行之不解的問,
“因爲你值得啊。工錢以後就沒了,只有股份分紅。”李茹茹解釋道。
方行之在聽到你值得三個字後,嘴角咧開了花,也不再追問爲什麼了,直接讓楚休又寫了一份。
還非要加入李茹茹分他股份的原因:因爲你值得。
楚休笑着按照他的要求重新寫出兩份契書,方行之提筆刷刷簽字。
將一份遞給李茹茹,一份小心放進胸口的衣襟裏。
一家人吃過午飯,便在院子裏吹着風曬着太陽。
院子裏瓜果蔬菜鬱鬱蔥蔥,還有好大一個葡萄架。
走廊裏風吹的很愜意,正在和奇奇玩鞦韆的茵茵忽然跑到門口看了看。
又跑回來道:“娘,村口好像有人打起來了。”